循山行 东方熠的过往

蝶女脸色沉了沉，鹤无行哂然一笑，背过手转身离去，跟上伶舟栖，蝶女回神也跟上

鹤无行身高一米九四，蝶女身高一米八七，二人没几步就跟上伶舟栖，一左一右，显得伶舟栖十分娇小，伶舟栖也就一六九，处于少女期

“蝶女，明天本座启程去人间”伶舟栖开口，蝶女一愣

“主上，荒岭只进不能出，要如何离开？”

伶舟栖停止脚步，仰头看着蝶女，这个视角，显得伶舟栖有点呆萌

“很简单，本座和无行为仙，此阵是封魔阵，困不住本座”伶舟栖话锋一转：“本座记得你是仙，为何不离开荒岭？”

“因为我是堕魔者，天都下令，但凡是堕魔者，皆归魔物，杀”蝶女平静地说：“不如与魔物为伍，一条能活着的路”仿佛与她无关

伶舟栖看着蝶女眼神黯然，不为人知的一段过往，也罢了，有的人揭开伤疤不是释然，而是痛苦

“要和本座一起去人间千云城吗？”伶舟栖笑着说

如初见一样，自己还是帝笛安，与帝辰女是双生子，在天帝和帝后仙殒不久

帝仙的双生子，一人为圣，一人为仙，而自己是圣，有成神的资格，帝辰女不甘心自己为仙，在她算计，身体互换

本来换了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帝辰女身体的仙脉逆流，是堕魔的预兆，加上染上邪障，完完全全就是堕魔者

帝辰女以邪障操控着，眼睁睁看着自己杀了不少仙侍，等来了人就眼见堕魔的自己和骇然的画面，为首的帝辰女下令押入天牢，择日神罚

帝笛安不甘愿含恨，一些修为高，她斗不过，只能逃往妖界

一路上的逃亡让她受了重伤，断了一只右手，慌不择路的她跳下悬崖，刚好落在邪神主的息安园

奄奄一息的她碰上刚屠杀完翼族的邪神主，此时的邪神主正在息安园里的花海嗅花香，顺手把闯入息安园的人烧成灰烬，成为曼陀罗花海的肥料

“救我...”奄奄一息的蝶女，想用左手拽邪神主的衣袖，却因为手上有淤泥，又不敢触碰她干净的红衣

“本座凭什么救你？”邪神主笑着，獠牙毫不掩饰显露，脸上的妖艳花纹，血瞳散发的幽光，一袭红衣，墨发披散背后，居高临下姿态看着帝笛安，如同恶魔蛊惑着人交易

“...我...”帝笛安不知道自己对邪神主有什么好处，强大的她不需要自己做什么，自己除了一身驭蝶本领

“本座救你，不是为了恩赐，而是与你的交易，用你的能力为本座办事，如何？”邪神主没有动，看着帝笛安，等待着她的答案

帝笛安为了活着，她想要复仇，只能缓慢地点头

邪神主欣然一笑，手放在帝笛安的头上，脑袋传来一阵阵的痛，晕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却身处“茧”里，泡在不知什么液体，一股淡淡的花香，伸手触摸“茧”发现右胳膊长出来了，带着尖利的指甲

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了“茧”，液体倾流而下，自己也顺着液体流出

等帝笛安睁开眼，只有邪神主旁边一团鬼火照着，昏暗的火光，借玉屏风的反光，布局来看，应该是一个房屋，邪神主坐在高堂上，饮着酒，一副玩味的笑容看着地上的人

“恭喜，你努力活下去了”邪神主的声音不冷不热，仿佛就是喧读的机器

“我这是？”帝笛安从茧里出来，全身裸露着，观察自己的身体变异，人十分纤长

“你是魔物了，从今天起，叫蝶女。堕仙者，到最后会成为魔物的”邪神主放下酒杯，把准备好的衣服放在案上，往前推了推，就起身离开

门推开又关上

蝶女踉踉跄跄地起身，离开了地上的液体，余光看见一个巨大的茧，茧丝布满了墙壁上，好似固定来的

蝶女穿上案上的衣服，衣服是淡紫色，上面绣着鸢尾花与蝴蝶

推开门，刺眼的阳光照进，蝶女不得不遮挡了一下，适应一会光线，在红枫树下看见邪神主，一袭红衣，在红枫叶树下远望，红色的叶子铺在地上，时不时会有红枫叶子落下，参加地上的红毯

“谢大人救命之恩”蝶女走到邪神主身边，空中双手交叠，跪地磕头三响

“不必，本座救你，要你创造毒，瘟疫”伶舟栖冷冷道

蝶女起身，却对上东方熠的眼睛，眼里满是苍凉和漠然

攻打天都，却未解决帝辰女，但解决了帝辰女的爱人

虽然此战落败，但也重创了天都，八神陨灭，邪神主肉体被封九方天境，本要打散魂魄，会遇到不怀好意的堕魔者吞噬，若是吞噬者意志不强，邪神主就借尸还魂，意志强的就会祸害六界

天都的人商议永封冰凌极域，冰凌极域是关押罪大恶极的人，九方天境和冰凌极域是类似的，阵法相连，毁了一方，另一方也会跟随消失，只是无人知晓冰凌极域的入口，九方天境有人镇守，冰凌极域找不到入口

冰凌极域需要十二神才能开启，如今四神存在于世，二神沉睡，剩下的二神掌管世间秩序

天机之神千机圣女擅自将邪神主的邪魂放进浑象天仪，也是邪神主的计划，也是她的私心

千机圣女也是在那一天神魂分离，困在不息山的结界里

只有知道一部分计划的蝶女顺水推舟

“谢主上”蝶女行礼，被封荒岭三千年，不知外面的景色

得到答案，伶舟栖跨步离去，鹤无行并肩而行

没几步，伶舟栖似乎发现蝶女很爱出神，又喊：“跟上”

蝶女愣愣地回答：“啊...主上，来了”小跑几段就跟上，站在伶舟栖的右边

悲月堂前的沙漏流淌，堆积一座小小山，荒岭的天空依旧是黑夜，没有白昼，唯有这个沙漏记录这昨天与明天

伶舟栖已经醒了，梳妆打扮一番，头发简单的绑成高马尾，穿着玄衣，黑绒斗篷，伶舟栖清瘦，腰恰好勾勒出来，裙袍随步伐而舞，清冷而孤傲

鹤无行也同样穿玄衣，也披上狐绒斗篷，银发束起，隐去额心的山茶花印记，和伶舟栖同款的高马尾，桃花眼似笑，带来了一种风流倜傥

蝶女也只是简单的紫衣，腰佩匕首，披上斗篷没有丝毫发现匕首的存在，与二人对比，蝶女没有多少的华贵，甚至比普通人家的还要朴素

蝶女本来是可以出荒岭，半仙体，但是为了自己的使命报恩，守荒岭三千年，这期间，军队不败当年的气势，甚至有一些在荒岭安居乐业

出了荒岭，去凡界的路上，路过魔界，魔界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乱象，好似三千年没变过，路过的时候，仔细听，也会有人讨论魔界的政朝，才发现北部与南部分裂，甚至对峙着

北部以现任魔主为派，建立一度的王朝，北羯城，北羯城是被邪神主摘下脑袋的羯王遗子羯央，邪神主被封的消息放出来，羯央就立马起兵叛变，有一些当年结血契子者准备叛乱，因违反血契子，绞心而亡

南部以邪神主为原主的国度枫悯城，是一部分结过血契，忠心者，不承认羯央为主的人，安定此城

与北羯国对比，北羯城制度与旧枫悯城的制度无异，只是现在掌管枫悯城的现任魔主比较名贤，很多人愿意留

北羯国曾想过攻下枫悯城，但枫悯城也起兵反抗，由于枫悯城里结血契子不想死的人很多，又有寥寥无几的忠心大妖，无法攻打下枫悯城，而枫悯城的兵力大多被封荒岭，也不想所有精力去攻北羯国，南北就逐渐形成两个国度，分界线就是一道忘骨河

他们身在枫悯城，枫悯城以枫林为主，所以一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如山河的画卷，也像黑夜里燃烧的火焰，想烧红夜空

二人欣赏完城池的美景，便要走向离开枫悯城的城门，回头望，才发现蝶女消失了身影

“蝶女呢？”伶舟栖问，鹤无行只是摇摇头，如银河泻般的银发随之摇动

伶舟栖知道蝶女去打听新任城主的消息了，二人就在城门等着，看着夜空中漂浮的灯笼，车水马龙地来往，各有形色的人，不一会，蝶女回来了，手上多了一提油纸包

“抱歉，让主上久等了，属下打听清楚了，现任城主叫枫离曲，但不详细了解，来，主上，这个雪媚娘很好吃，尝尝，还有这个百霜糕”蝶女边说边取下手上的油纸包往伶舟栖手上放

蝶女手上的油纸包全放在伶舟栖手上，冰糖葫芦在伶舟栖手上拿，看了一圈，和蝶女说：“本座不太喜欢吃山楂，所以你吃吧”

“主上，我吃过了”蝶女接过冰糖葫芦

蝶女又看了鹤无行，鹤无行只是笑着没说话，蝶女又从袖子拿一支冰糖葫芦给鹤无行：“喏，主上不喜欢吃山楂，所以你收下吧”

鹤无行笑着接过冰糖葫芦，举起冰糖葫芦说：“谢了，劳驾你费心了”

三人走出城门，蝶女带领下，走到一处石板上，石板上刻着秘文，蝶女率先站在石板上，石板上外层亮起，在蝶女的周围形成一屏光障，蝶女伸手，伶舟栖手放上，用力拉过，伶舟栖跳上石板上，有些踉踉跄跄，鹤无行腿长，脚一跨就进去了

光芒闪过，就已经来到人间了，千云城是修仙者居多的地方，所以他们凭空出现，人们丝毫不在意，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做手上的事情，仿佛是生活日常的习以为常

千云城是北部地区，往上就是不息山，不息山在结界的存在，与世隔绝，不受尘世的纷扰，修仙者也不例外

人间的新年，霜雪萧萧，灯笼挂着，只等待黑夜的来临，带着斗笠的孩童披着厚厚的斗篷在街边堆雪，大人在摊位上挑拣着年货，房屋烟囱袅袅升起青烟，时不时一股食物的香味传来

“人间是这样啊，天空与魔域的天空不同啊”蝶女三千年后第一次来到人间，人间确实是富有人气味

“神泽上仙，上次来人间的时候，还是抓九婴的时候”伶舟栖说

“是啊，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吗？”鹤无行数一下日子，不息山的三日，人间的三个月，魔域的时间虽然和凡界相近，但是比凡界快几刻，四季却比凡界慢几天

来到一处客栈落脚，一位中年说书人说着邪神主的故事，看着衣着打扮，像是仙人般

伶舟栖找了位置坐下，鹤无行也落坐，蝶女则去掌柜那里，要了三个房间，付完钱也坐在伶舟栖旁边

伶舟栖听说书人津津有味，说书人见又来人，清了清嗓子，说起最高潮的情节

“你知道东方熠她一介魔族，为何能灭八神吗？”说书人停了下来，观众迫于好奇，纷纷喊继续

只有伶舟栖一愣，鹤无行和蝶女只是听着

“传说啊，邪神主是魔族与鲛族诞下的第二子，名东方熠，她还有个哥哥，名东方武赋，只是在初魔和大将军死后，魔域各地开始争夺皇权，一些忠心的大臣，提议过让东方武赋坐着魔主位，那时，魔域之乱，坐上魔主之位不能有软肋，也不能分心，所以妹妹只能被送到枫悯城，兄妹分别十五年”

说书人拍案，将一壶茶水洒在空中，水渐渐形成人形，一个是东方武赋，一个是东方熠，在不同的地方生活，东方武赋如同傀儡一样，即使过得荣华富贵，但是每日的刺杀，提心吊胆地过十五年，东方熠则过得贫穷，吃不饱饭，穿不暖的衣服，住着破屋子，靠捕鱼为生

“十五年后，东方武赋稳下权位，前往枫悯城找东方熠，兄妹相见，太多的心酸和委屈，都在见到亲人的时候烟消云散”

“东方武赋带东方熠回到栩翎城，算是生活过好了，而这个生活不久就破灭了，东方武赋与旧天道“黯”签立了契约，东方武赋拥有力量，黯则要成为新天道，力量是好的，只是普通的魔躯，也承受不住此力，所以东方武赋的肉体逐渐溃裂，临终前，嘱咐忠心的下属护好东方熠”说书人手里扇子一收，惋惜这一对苦命的娃，听众也纷纷表示惋惜

“东方武赋肉体溃裂，裂缝流出的鲜血都燃起红紫色的火焰，东方武赋下令关闭寝门，东方熠要进，被下属拦住，看着火光冲天的宫寝，东方武赋就此长眠”说书人说完

“各位观众老爷们，今天新年快乐，早点回家过好年，明天继续哈”说书人笑着收起茶壶，准备离开，台下听众纷纷表示没听过瘾

在后台上，伶舟栖拦住了说书人

“先生，可否说完东方熠为何有堪比神明的力量？”伶舟栖问

“不好意思啊，客官，我到时间了，得走了”说书人抱拳施礼

“我可以加钱”伶舟栖连忙说

“客官，我就一介修仙的，凡界的钱币对我来说没用啊，需要灵石”说书人表明了

“好，不过先生，你是如何知道邪神主的事？”伶舟栖手上凭空出现几颗灵石，放在说书人手上

“客官老爷大气，实不相瞒，我就一喜欢说书的，没有灵感，就听说魔域里一座山上有故事，我就爬去了，在一处石碑，我不小心摸到了，那些画面就涌入我脑海里了，于是我就...拿来说了...”说书人声音渐低

“先生，那可否说东方熠为何有堪比神明的力量呢？”伶舟栖继续问

“啊？客官，我也不清楚，只是东方武赋死后，东方熠跟疯了似的，每天都在杀人，有一次她找到黯，与黯签订了契约，黯是成为新天道，而东方熠不知是为了何物”

“客官，不好意思啊，我急着走，要来明日来，我先走了啊”说书人连忙告辞离开

伶舟栖转身，走到小角落里，看到鹤无行倚靠着栏杆，伶舟栖走过去，和鹤无行一样依靠着栏杆

“小白虎？故事很惋惜”鹤无行说着

“是啊，我大概知道了，她与黯签订，她以肉体为载体，与黯共生，不出意外，她的肉体与她哥哥一样，也处于溃裂的状态了”伶舟栖说

“是啊，那些花纹，实际上是身体的裂隙，东方熠攻打天都，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多了吧”鹤无行说

“没有那么简单，她与黯的契约，黯是要东方熠灭了神明和新天道“祂”，而东方熠...除了仇恨，还有什么呢…”伶舟栖陷入思考

鹤无行看着伶舟栖

身后的冬雪飘舞，夕阳渐落，半边天空爬上钴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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