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晚七点三十分,莞市城西警局。
警察陈申，趴在桌上无聊刷着斗音。
三年前，满怀壮志的他，光荣进入城西警局刑警队。
从一位实习警员做起，办案认真，干脆干练，前途光明！
两年前，一次意外，让他发觉了城西市容文明街【天回巷】的一点问题。
顺着某根线索一直查下去的他，无数次无功而返。
最后，被领导以“不务正业”的由头调到了宣传科。
负责运营【莞市城西警局】社交媒体账号。
完全没有价值和意义的闲差，彻底消磨了他的心智。
变成了单位里人尽皆知的“自暴自弃”代名词。
过去的一年里，他好像已经忘了这件困扰自己许久的事。
摆烂生活挺好的，他习惯了....
也不想在改变！
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
偶尔在占据满屏的舞姿上停留一下，紧接着又迅疾滑开。
“玛德，这斗音也是越刷越无聊了！就没点有意思的？”
边刷边吐槽的过程里，茫然无神的目光突然被屏幕上一则直播标题吸引。
“莞市吃鸡？”
陈申轻声嘀咕着，眉头拧了拧。
这标题......有点擦边啊！
打着莞市的旗号擦边赚流量？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介意和网警那边反映反映！
自己虽然摆烂，但还是很爱这座城市的！
他没继续滑下去，点进了那个光线不怎么好的直播间。
目光仔细瞥向屏幕后。
原本“瘫软”趴着的身体，突然挺直！
天回巷？
在天回巷吃鸡？
那地方他可太熟悉了，一整条街只有两家面馆。
怎么可能吃到花胶鸡？
不过，按照他以前摸排时获知的某些线索。
那里......其实有另外一种类似的东西！
不能吃的那种。
看来确实是擦边搞恶俗赚流量了。
陈申撇撇嘴，拿出手机准备找网警的联系方式。
但下一秒，从直播间中传出的一道声音，却让他双手猛然僵直。
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劈过一般愣在原地。
“一种，是莞市的警察不行！”
“另一种，是他们太过专业！”
“艹！放屁！”
针对陆泽第一句话下意识反驳一句的他，脑海中突然“嗡”了一声。
不对！
警察、专业.......
这些词，和吃花胶鸡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
死去的记忆，被无意间听到的两句话，彻底激活。
不自觉挺直脊背的他，目光伴随着陆泽缓缓移动摄像头的动作。
朝黑夜巷口投去!
......
直播间里。
【我爱吃叉烧】还在不知疲倦的否定叫嚣。
陆泽没有理会他，调整一下镜头后，点起一支烟，笑着开口。
“接下来，你们所有人都别眨眼，听我说，然后仔细看。”
“【八大胡同】巷口三点钟方向，那个杂货摊！十点钟方向那个靠在柱子上插耳机打电话的小伙子。”
“目光往上，左侧二楼阳台，喝茶的男人。”
“再往上，右侧三楼，正在晾被子的女人。”
低沉的声音，清晰窜入众人耳廓。
屏幕前神情疑惑的他们，跟随着陆泽的描述，将这几处地方悉数浏览一遍。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知道陆泽说这些的用意。
而且在他们看来，这不就是平常普通的巷弄生活么？
摆摊也好，喝茶也罢。
这玩意儿，还能有什么门道？
“十秒后，马路上会开过一辆车牌号为莞C01257的黑色福特轿车。”
“两分钟后，一辆民用无人机，会在我的头顶盘旋！”
面对满屏的问号，陆泽并没有解释。
而是语调淡然的继续说了两句。
“很正常是不是？全国各地都能看到的景象，普通平常的城市生活？”
“其实不是！”
“刚刚我让你们看的所有人、所有场景！”
“都只服务于一件事——”
“盯梢！”
“唰！”的一声。
最后两个字脱口而出的一刻，陈申“蹭！”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嘴巴微微张了张，想说话，可一句都说不出来。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可抑制的颤抖。
荒谬、实在荒谬。
盯梢，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盯梢，又怎么可能被一个普普通通，只有一千出头粉丝的主播发现呢？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
他一眼，就发现了六个......
僵硬的表情，占据他脸庞。
满心否定着陆泽的同时，心里也同时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会不会，真的有人，而且确实有这么多人盯梢？
不然......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无功而返？
“他们很专业！”
陆泽的声音，再度响起。
“海陆空三维式全拉网覆盖，固定哨点和流动哨点相配合！”
“这种模式的盯梢，单纯一个小团伙是做不出来的。”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压根就看不出来他们在盯梢！”
“所以这些人，一定是在这里久居了两三年甚至更多，坚持手头这件事足够漫长的时间，才能展现出如今的状态！”
陆泽笑着说道。
“叉烧不是说，为什么莞市的警察没有查到过这条巷子么？”
“我相信，他们查过。只不过他们一露面，就被盯梢的人发现了而已！”
“而他们，也无法发现与周围环境融入的这么好的盯梢网！”
“那自然，查不出任何东西！”
语调淡然的解释里，沉寂已久的屏幕上，终于滑过一条弹幕。
“普通人发现不了，警察发现不了，你一个主播是怎么发现的？”
“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
陆泽咧咧嘴。
“因为我不一般啊......”
“开个玩笑，继续看！”
“那位老头，负责的是身前大约二十米扇面范围内的侦察。目光左右移动的间距超脱不了这个范围，移动时间大概间隔八秒。”
“打电话的年轻人负责右侧三十米扇面范围，产生这个判断，是根据他身体晃动的幅度。听上去很离谱是吧？”
“但并不是，我给你们做个试验！”
陆泽将镜头定格在年轻人身上，手动调试好焦距。
“注意他的左肩膀，三秒后，会定格在电线杆黄色小广告处！”
“一、二、三！”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三”字出口的一瞬，年轻人被蓝色卫衣覆盖的左肩，果然直愣愣停滞在黄色小广告边缘。
“接下来，五秒后，他的右侧肩膀，会定格在电线杆另一处红色小广告上。”
屏息凝视的观众们，同时在心里默数五秒。
随后，便再一次见证了被陆泽提前预判到的景象！
“接下来，你们自己看三次。”
“相信我，他的姿势，不会变！这是至少盯梢两年以上的时间里，深深刻在骨子中的习惯！”
“就像狗吃屎一样，改不了！”
自信的声音中，陆泽将烟头踩灭。
小小的屏幕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的观众们。
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年轻人，关注他肩膀移动的距离、位置。
足足三次！
然后，他们彻底懵圈了！
满脸的不可置信，满心的荒唐荒诞。
震惊与震撼交织。
也压根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刻的感受。
只觉得陆泽......
太恐怖、太神奇！
“所以，他们确实是被人安插在这里的哨岗！一起织起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盯梢网！”
“这么专业的盯梢网，一般只会出现在集团制独，地下赌场，以及成产业链的特殊服务行业周边。”
“所......所以，你觉得这里会是什么？”
陈申再也忍不住了，手指颤抖着发送一条弹幕。
“姬窝！”
陆泽脱口而出。
“为......为什么这么判断。就凭这几个盯梢的？”
“当然不是！”
夜空下的陆泽，舒展一下手臂。
随后问了直播间众人，一个在一次超出他们知识范畴的问题。
“你们听过.......”
“特殊行业揽客【四站四不站】原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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