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黄沙录 114.后院起火

双方派人上去把严铁森和陈迷焕扶下，满场低议，徐庄如缓缓步出，走到台前，朗声说道：“这局为合局。”群雄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哄起，绿林中比武夺盟，事属平常，较到最后定不出结果来，这倒是少有的事。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数位德高重望的前辈大侠也相互交头接耳，讨论一番，该当如何宣布结果？唐清才道：“既是这样，倒不如另选日期，重新比过，想必英雄豪杰们也不会有什么非议。”

徐庄如道：“如此最好不过。”几个年迈德威长者也点头称是。

叶奇飞沉呤道：“另行择期比武，这样不仅陡劳费事，难保不会又再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徐庄如问道：“不知叶大侠有何高见？”

叶奇飞道：“趁着大家都在，不如休养数日，待严大侠和陈大侠伤势愈后，俩人就此比过，岂不更好。”

拳师名宿水永南道：“陈大侠和严大侠武功相当，彼此悉敌，我看比下去也难见分晓。”

徐庄如道：“天下英雄豪杰都在这里，如果不能定出盟主来，就此散去，势必失我绿林豪气，为天下英雄笑话，另行择期聚会，也非上上之策，一味乱打乱斗下去恐怕也是现在这个局面。我徐庄如今天有幸主持此绿林大会，却无法出谋定策妥当安排，实在有愧于天下英雄豪杰，望诸位多多费心尽力，可有什么高见妙计？”

众人争论一番，有的主张另行择日再行比过，有的主张歇息将养数日后再比，有的主张俩位争盟主的对手比过更罢了，免伤绿林和气，争了老半天，仍无一法可用。

台下群雄大喊大叫，徐庄如出来压场，应付了几句：“今日的比武我和几位前辈都在寻商对策，请大家暂歇一日，明天再作定论。”

山溪树下，一堆一群，尽是围拢的人群成圈，大声高议者有之，小声讨议者有之，总而言之，都为这场合局大举持有不同的看法。十来位武林前辈高人和叶奇飞等有威望的英侠聚于庙中，商议了很久，都想不出个较好的办法。

当晚深夜，群雄都在熟睡中，天空乌云突然密布，雷电一闪，劈啪声响，震天动地的雷声把群雄从梦中震醒，忽听得哗啦哗啦的雨声，方知外面大雨下得正紧。

这场雨下得大，且下得久，直到东方将晓之际，雨声始逐渐变小，仍飘着细雨，乌云漫山遍布，虽在大白天中，厚云掩天遮地，不见光日，山间灰暗，作事很不方便。厨师准备的柴火不多，有些地方为了烧米作饭的事大嘈起来。

眼看一天过去，雨还没停止之势，群雄无不摇头。本来乱搭的草棚只求住个几天，并不精于搭盖，所以没有一间不漏的，何况连日连夜下个不停，水高到膝，那里还睡得了。

次日雨停了，大家可是又饥又困，站了一夜没得睡，这时只想吃饱一顿睡个痛快，别的事搁后再说，淋了一天雨的柴本就不怎么烧得着火，刚刚冒出青烟，一片乌云又掩了过来，雷声中又下了起来。群雄捂着肚子无不怨天骂地，可雨照下个不停。

有些人勉强烧了些饭，有些烧个半生不熟，有的事先备了干粮，这时也躲起来独自偷食。

当天便有几起因食打架的事发生，闹到后来，有人出主意在庙里生火烧饭，上千人的饭倒是不易烧好，不过总比吃生米强。徐庄如等几位聚会讨论，却见群雄纷纷跑来躲雨，只得作罢。

大雨下到中夜，突然刮起大风，好些草棚倒塌，把人压在里面，幸喜莽草盖的压不死人，不过这样一来，这些人就没地方可睡了，全都挤到庙里。耳中听到呼呼的刮风声，全身湿淋淋的，冻得直发抖。

天亮的时候雨小了，剩下的人不过三四百，除了老成持重的，其余多半是双方邀来助威，许多人衣着湿透，闷出病来，放眼庙前庙后，东斜西横，躺在地上的，坐着的，站着的，状如一批逃难的败兵，极是狼狈。

陈迷焕和严铁森是争盟主的对手，不肯输给对方，当然不会轻于提前下山。叶奇飞眼见实在不成模样，便算待雨停了比武，实在没什么意义了，和唐清才说了，与徐庄如等商量，觉得眼下唯有下山了。

陈迷焕和严铁森伤势末愈，等得心慌，听得徐庄如的话，口头虽硬，最后还是同意下山。

一行千人之众，冒着蒙蒙细雨，犹如败军残将，迎风涉水，穿山拂草，放步奔行。群雄有几天吃不饱肚子了，又睡不好觉，精神低沉难于振作，这时想到下山后有酒有肉有觉睡，便来了精神，只是下了几天雨，聚水成沟，土烂成泥，十分难行，好在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有的是精神和力气，这才没给难住。

群雄挤挤拥拥，走了一整天，才出了山。到了泗洪时天色又黑，各自投宿，冲洗换衣，烧汤喝酒，几天饿得狼狈，这时大吃大喝，丑态十足，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累了好几天，大家都想好好睡一觉，耳中听窗外风雨声，睡意正浓。严铁森一行投宿西街客栈冒起了大火，虽是下着雨，店里东西还是给烧了。掌柜哭爹叫娘，祸从天降，无情的大火使他破了财，心中当然肉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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