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念卿 第四章 游泳馆风波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不咸不淡地过着，然后迎来了暑假。

小姨被公司外派去了新加坡，临走前又把我托付给许执妈妈，许执知道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也和我一样开心。

我们一起计划着暑假在家做点什么，雀跃期待。

虽然许执表示想和我住一个房间，但是许执妈妈还是单独为了收拾出了一个房间，说是不能让我一直和许执挤在一起。

我拖着自己并不多的行李和许执一起回了家，悄悄扫了一眼，感觉吕念似乎不在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怎的又有些失落，我的情绪似乎被许执捕捉到，“怎么啦？不开心？想小姨了？”

“是呢，不知道她多久回来，在那边好不好，新加坡会不会很热啊。”

“别担心了，一会儿我们给小姨打个电话。”

我的房间在二楼，许执房间隔壁。许执躺在我房间的床上，我在旁边收拾行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为什么你姓许，你哥姓吕？”

“他不是我亲哥。我以为你知道呢。”

“啊？”

“阮阮也太迟钝了吧...”

“那叔叔...”

“后爸，再婚。大胆问就好，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吕念是不是喜欢你？”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愣住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我不敢转头去看床上的许执，于是蹲在地上假装收拾行李箱。

“我喜欢阮阮。”许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从背后抱住了我，就在我仔细思量这喜欢的含义和分量的时候，许执又说道，“就像阮阮喜欢和我在一起一样，我也喜欢和你做朋友。”

我悬着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随即又被一种不知名的失落包裹。

“好啦，你先收拾吧，我去看看妈妈中午做什么好吃的。”

一种默契的逃离。

午饭吕念不在，我和许执吃完后便回到了各自房间休息，似乎都不太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北方的夏天来得迅猛而毫不留情，躲在树荫里的知了虽然躲过了阳光的拷打但还是被白日的热量折磨得不停嚎叫。

脱离了下午有课要早起的负担，我陷入了难得的昏睡，梦里是熟悉的烟雾，汽车残骸，红色的剪影，力竭的父母....我努力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恍惚中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再次陷入到一个略带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眼泪怎么这么多。”是轻微的叹息。

醒来的时候，吕念的手臂还环在我胸前，其实在睡梦中我隐约感觉到是他，但是在纷乱的梦境里我允许自己片刻的沉溺。

我扭了扭身子，身后的吕念也醒了过来。

“刚才你做梦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哭了。”

“你们也放假了？”

“下午带你们游泳，去吗？”

一如既往的答非所问。

我从吕念的怀里挣脱出来，刚想出去找许执却发现她已经来到了门外正准备开门，我下意识地扭动了门锁。

“阮阮，醒了吗。”下一秒外面响起了许执的敲门声。

“醒了，等一下，我在换...换衣服！”正在我靠在门上听着许执的动静时候，吕念起身把我圈在了自己和房门之间，似笑非笑地说，“你也不笨嘛。”

他低下头，一个吻也随之而来，吕念的吻像是一种缓慢又致命的刑罚，虽然我从没谈过恋爱，但我却感受到这些吻里没有恋人间的爱意。

恋人。

想到这里我生气地推开吕念，“你别总是这样...我们不熟。”

“亲多了就熟了，嘘，许执还在外面呢。”

正当吕念又欺身过来的时候，门外想起了许执的声音，“阮阮我去楼下门堂等你了，我给你带泳衣了，咱们去游泳馆。”

我趁吕念愣神的功夫赶紧从他的桎梏中逃离，“许执走了，你可以出去了。”

“那游泳馆等你们。”

我穿的泳衣是许执得知暑假我要去她家住的时候特意嘱咐她妈妈去大世界买的。

大童泳衣，T恤一样的短袖背心上衣，长到膝盖的半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不想露肤的焦虑。许执是细心的。

也是超发育的。

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是穿上泳衣之后我才发现许执已经发育到“大人”的程度，高高的胸脯，饱满的臀部。我盯着看了一会儿，就脸红心跳。

“怎么人这么少。”我走出更衣间，才发现夏日午后的游泳馆里貌似只有我们和另外一帮女生，还有已经在深水区的吕念和上次KTV的那帮人。

“游泳馆是康邵佳她们家的，今天歇业一天，攒了一帮同学朋友过来玩，不够显摆的。”

“吕念也是康邵佳朋友？”

“吕念是康邵佳的男朋友。”

一时之间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在酷暑的午后一股子寒意沿着我的脊柱爬到头顶，慢慢的莫名的屈辱占据了上风，我似乎第一次对吕念生出了恨意。

许执察觉到我的晃神，只以为是我在独自消解刚听来的八卦，拉着我一起下了水。

我不会游泳，于是自己套着游泳圈在浅水区划来划去，许执是喜欢游泳的，这一会儿已经跑到深水区去了。

吕念的目光一直似有似无地扫到我这边，我全当作没看到。

我和同样几个不会游泳的同班和高年级的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大家各自讲起了老师的八卦。

我有点口渴于是爬上岸去休息区喝水。

刚刚喝完，康邵佳离开人群走了过来。

“阮池是吗？我是康邵佳。”

“有事吗？”

“看起来你应该知道我，那就好办多了。吕念带你去过KTV？”

“是的。”

“行，没否认，那还有的聊。我是吕念的女朋友，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不熟。”

“不熟就少凑过去？你是不是和许执玩久了，也变成婊子了？”

我放下水杯逼近康邵佳，“你说，谁，是婊子？”

似乎被我的气势震住，康邵佳竟暗暗后退一步，“我言尽于此，安生点读完高中，再有下次就不是我来找你说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的气势也在康邵佳走后泄了劲，松开刚才紧攥的拳头，手心是四个错落的指甲印，突然我感觉到头晕目眩，于是强撑着往更衣室走去。

低血糖犯了。

就在我慢慢挪动到更衣室即将眼黑要摔倒的时候，一双手搀住了我，是许执。

“没事的，我来了，坐。”许执说完打开更衣室柜门，熟练的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怪我刚才游的太远了，先吃这个。”

濒死感迫使我大口吃着巧克力，慢慢地我感觉到我又从冰凉的炼狱回到了真实的人间，四肢也有了些力气。

这时吕念也走了进来，“你们没事吧。”他靠在更衣室门口，浑身上下带着水珠，上身结实有力，两条长腿漏在外面。

“不用你操心。”忙着给我翻找其他吃的的许执头也没回地说到。

“康邵佳找你麻烦了。”吕念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敢，挨打没够吗？”

“我问小池。”

“没有，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我披着许执递过来的浴巾，面无表情地说道。

吕念还想开口问什么，就被许执拽出了更衣室，“你怎么阮池了，康邵佳那疯狗怎么会认识她？”许执在更衣室门口压低声音克制又愤怒地问道。

“下次不会了。”吕念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略显严肃地说道。

“我再说一遍，离阮池远点，别让我更恨你。”我看不见他俩的身影，但是却可以感受到许执说这话时候是怎样的咬牙切齿。

“你已经恨我了不是吗？”吕念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许执走进更衣室，询问我要不要现在回家，我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