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改革：科学家从大秦诞生 第四十四章 法家改革

过了很久，卫鞅终于开口说道：“曾阳兄，你的建议确实不错，但不管怎么样，酷刑的威慑效果应该要更好一点吧。”

曾阳正色道：“卫鞅兄，使用酷刑在短期内确实可以增加一丁点威慑力，但从长期来看，一定会得不偿失。”

卫鞅不太相信，道：“曾阳兄何出此言？”

曾阳理了理思绪，认真回答道：“卫鞅兄，你可知道山东六国的百姓是如何看待秦国法治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都是谈秦法而色变，认为秦法非常残酷，动不动就要割鼻子、砍手和剁脚。”

卫鞅笑道：“这是因为山东六国的百姓对秦法不够了解，如果他们知道秦法很公平，保证了底层百姓也有立功获爵的机会，就不会这么畏惧秦法了。”

曾阳看着迷之自信的卫鞅，摇了摇头，道：“卫鞅兄，普通百姓都是很感性的，他们不会去认真分析秦法的优点和缺点，只会记住最能引起他们情绪反应的内容，毫无疑问，秦法的残酷最能引起他们强烈的情绪反应，他们只会感到非常恐惧，他们只会希望永远不要生活在秦法的统治下。”

卫鞅还是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秦国变法后，就会国力大增，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山东六国的百姓就算再害怕秦法，也无法逃脱秦法的统治。”

曾阳耐心劝说道：“卫鞅兄，秦法过于残酷有三点不利：

其一，短期内只能增加一丁点威慑力，获利不大，但在长期内会严重损害法家思想的名誉，

使天下人和后人谈法家而色变，会对法家思想的发展构成严重负面影响。

其二，山东六国百姓因畏惧秦法，而对秦国产生严重的反感心理，不利于秦国一统天下和治理天下。

其三，如果秦国将来灭亡，后人只会记住秦法的残酷，对法家思想谈之色变，法家之学也会被后人彻底抛弃。”

听完这三点不利后，卫鞅瘫坐在地，久久不语。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曾阳说的都是逻辑严谨、依据充分和结论有力的观点，他无法从逻辑上反驳。

但卫鞅研究法家之学20多年，用酷刑治理秦国也有十几年了，让他承认自己有错，承认秦法有缺点，情感上会很难接受。

过了很久，卫鞅终于说服了自己，开口说道：“曾阳兄，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对秦法进行修正，废除酷刑，只保留斩首、劳役和罚款三种处罚方式。”

曾阳大喜，道：“卫鞅兄，你果然是一代豪杰，有着超乎常人的理性，能够听得进逆耳忠言。”

卫鞅苦笑道：“我本为自己在法家学问上超过了所有人，没有想到曾阳兄比我还厉害啊，卫鞅心服口服。”

曾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没有告诉卫鞅自己是穿越者，他的前世是公元22世纪的顶级科学家和法学家，他在法学领域的水平当然是卫鞅这样的古人所无法比拟的。

……

曾阳又陷入了对前世的回忆。

曾阳的前世身份叫王海。

有一天，王海发表一篇《法治的本质是守信》的法学论文。论文的核心观点是说法治没有那么复杂，法治就是说话算话，重视信用。立法者把自己想说的话写成法律条文，然后严格遵守，不轻易改动，努力维护法律的信用，这就是法治。

如果立法者把自己想说的话写成法律条文后，并没有严格遵守，或者经常大改，那就是不是法治，而是人治了，因为法律已经失去信用了。

这篇论文发表后引起了巨大争议，因为在此这前，法学界主流观点是，法治包含了平等和保障人权的内容。

但王海不这么认为，他的观点是，法治只是一种工具，一种手段，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价值观。

法治与富国强兵思想相结合就成了法家思想，法治与自由主义思想相结合就成了西方法学。

无论是法家思想还是西方法学，共同点都是想通过法治这一手段实现自己的思想主张。

既然法治只是一种工具，那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用它完成不同的目标。

一名上班族可以通过法治管理自己的日常生活。例如，他可以给自己制定法律，规定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早餐，吃什么食物，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锻炼身体，什么时候看书学习，什么时候出去游玩。如果他有法治精神，他就一定能说到做到，严格遵守自己给自己制定的法律。

一名企业家可以能过法治管理自己的公司。例如，他可以给公司员工制定法律，规定员工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加班，上班时的工作纪律，立功后会得什么奖励，犯错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如果他有法治精神，他就一定说到做到，严格执行给自己公司员工制定的法律，绝对不会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

……

“曾阳兄，你说过法家思想还有另外一个缺点，就是主张弱民，我想听你详细解释。”

卫鞅的问话把曾阳从前世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曾阳喝了一口荼，道：“卫鞅兄，我听说你想颁布禁学令和禁商令，也就是禁止民间私藏书籍和开办私学，还禁止民间私自经商，可有此事？”

卫鞅坦然道：“确有此事，法令文书我都已经起草好了，很快就会颁布。”

“为何如此？”

“民间有很多反动书籍，民间开办私学更是腐蚀国人，民间私自经商则会使很多国人不再勤于种田和建立军功。”

曾阳叹了一口气，道：“卫鞅兄，这就是你的弱民之策，你可认真分析过，这样做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卫鞅笑了笑，道：“当然是利大于弊，秦国百姓只需努力种田，努力打仗即可，秦国可以引进山东六国的读书人充当官吏，秦国国内也有很多山东六国的商人，可以满足商品贸易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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