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铐戴在手上刹那,齐子伟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
他不再惨叫,不再挣扎。
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那里,呢喃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抓我。”
秦汉松打了个手势,两名安全局队员过来架起齐子伟,带他离开。
经过年宝德身边的时候,齐子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控制他的两名队员。
齐子伟扑通一声跪在年宝德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年叔叔!你说句话,救救我!”
“我还年轻!我不想坐牢!”
“你跟他们说,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您说句话啊!”
“您在我爸临终前答应过他,要照顾我的!”
年宝德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抚摸齐子伟的脸,“子伟!你怎么能给鹰酱当走狗!你让我死之后,怎么跟你爸交代啊!”
直到此时,年宝德依旧不能接受齐子伟成为叛徒的事实。
整个智龙研究所,谁都能当叛徒,唯独齐子伟不能!
他和齐子伟的父亲齐红强相交多年。
在他们学生时代,龙国经济很不发达,出国热盛行。
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千方百计离开龙国,飞向大洋彼岸的鹰酱。
哪怕在那里刷盘子也甘之如饴。
当年,齐红强的女友就是出国浪潮中的一份子。
她不但自己出国,还极力动员齐红强也出国,甚至以分手相威胁。
可就算这样,齐红强也从未过出国的念头。
当年老友的话犹在耳边。
“比起鹰酱,龙国现在的确还不够发达。”
“但这不是我们离开的理由,而是我们留下的动力!”
“龙国不发达,我们就去建设它!”
“把它建设的比鹰酱更美好!”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就要建设这里,直到死在这里!”
齐红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年宝德永远忘不了齐红强弥留之际,拉着自己的手,用虚弱的声音交代遗愿。
“宝德,我要不行了。”
“我们的事业就交给你了。”
“还有子伟,帮我看好他,让他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我们的事业如果完不成,就交给他们去完成。”
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奋斗一生的事业没有成果。
作为一个父亲,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齐红强走得并不安心。
老友的遗憾,年宝德只能拼命去完成。
这些年,他费尽心力搞光刻机研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连面对陈风这样一个年轻人也要谨小慎微。
但只要能让光刻机研发成功,他做这一切心甘情愿。
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却出了这样的事!
年宝德此刻心如刀绞。
他抱着齐子伟,老泪纵横。
齐子伟悔不当初,哽咽着说道:“年叔叔,我也不想的。”
“我在网上玩牌,输了好多钱,欠了高利贷。”
“他们威胁我,如果不还钱,就来咱们单位闹。”
“我不敢让他们来,只能不停的跟他们求情。”
“后来,来了个女人,她说,只要我帮她一个忙,之前的债务就一笔勾销。”
“哪知道那女人说话不算数,不停地要挟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越陷越深,都是他们逼我的!”
年宝德两眼通红,瞪着齐子伟,声音嘶哑的说道:“你这些怎么不早和我说啊!”
齐子伟不停的哭,“我害怕,不敢告诉你!”
这时,齐子伟的同事忽然说道:“之前你和我借钱,说是给女朋友买礼物,原来是在网上赌博?!”
一人开口,引来更多人倒苦水。
“他之前也和我借过,也是说给女朋友买礼物。”
“找我借过五千。”
“找我借过三千!”
“找我借过一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光学部大半的人竟然都被齐子伟借过钱。
年宝德气得直拍大腿,“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齐子伟不敢看年宝德的眼睛,低着头说道:“我就想借点钱翻本,没想到窟窿越来越大,最后没办法才借的高利贷!”
年宝德指着齐子伟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抬手重重的抽了齐子伟两耳光。
然后又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陈风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拦住他。
秦汉松也指示手下队员,把齐子伟带走。
齐子伟仍不死心,不停的向年宝德求救。
那凄厉的嗓音久久在房间内回荡。
年宝德步履蹒跚的来到秦汉松面前,“秦队长,能不能对子伟从轻处罚。”
秦汉松能理解年宝德的心情。
可理解归理解,他却不能答应,“年所长,你给他机会,陈风也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
年宝德悔恨的锤了自己一拳,恨自己没管好齐子伟,百年之后无颜面对老友。
“齐子伟的父亲是国家的有功之臣,生前荣誉无数,他就这一个儿子!就不能通融通融?”
秦汉松想了想,说道:“如果齐子伟本人老实交代,有立功表现,我们可以给他求情。”
年宝德感激不已,握着秦汉松的手连连道谢。
客客气气的送陈风等人出来,临出门之际,年宝德转身对光学部的科研人员道:“你们谁借过子伟钱,列一个清单,我替子伟还。”
光学部的人看着像突然老了十多岁的所长,既心疼又同情,纷纷表示齐子伟的债就算了。
年宝德却不同意,交代武明毅把欠债金额统计好。
……
回去的路上,陈风不胜唏嘘。
齐子伟那样的人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结果因为染上赌博,前途尽毁不说,还让去世的父亲蒙羞。
更连累一把年纪的年所长跟着丢脸。
真是可悲,可叹。
他问一旁的柳寒,“齐子伟能立功吗?”
柳寒想都不想,直接摇头,“他那样的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根本接触不到对方的机密,想立功都不可能。”
柳寒没陈风这么多愁善感。
干他们这一行,这种事见多了。
能给鹰酱当走狗的,通常都是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那一批。
齐子伟是叛徒,柳寒一点都不吃惊,也不惋惜。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那秦队长……”
说到一半,陈风自己就懂了。
秦汉松只是给年宝德一个念想,让老人家心里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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