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一土，其名为洛 第七十章 无可言喻的

碰拳后撤，我正在考虑怎么打，弦就已经欺身而来。飞踢开局，空中没有借力点很容易躲开，弦如果硬要踢到我也可以，但是就会失去平衡。所以她只是飞了过去。

我同样靠过去，这一次，她躲不了，全身硬吃我的冲撞，我的肘顶住她的大臂，而后直接把她怼到失去平衡。

她以肘着地想要侧滚翻拉开距离，不过我既然站着就会比她快，在她翻了半圈的时候膝击砸到她的上腰。并以此限制住了她所有的行动路径：她被“打包”了。

弦挣扎两下，没有任何着力点……所以只能示意认输。

“帮我想想，怎么和弽打。”弦抓了抓头发，上面已经沾满了泥巴。

“耍赖。”

“正经的。”

“没开玩笑，你打不过。”我摸了摸弦的头，“你真是被信息冲击了。用不用我帮你精神清醒术？”

“我或许可以用法术……”

“你的法强？你打算改身体？”

“不一定，或许我可以制造一些辅助装备……”

“那不还是耍赖吗？你都说了空手打。”

“……全身甲啊！部落的全身甲！”弦看起来绝望到了极点。

“……我早就说……”

“先吃鱼吧。”弦丢下我，去把柴火踢开，而后把灰烬中的叶子抱了起来。

“……嗯”我只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鱼因为烤的时间过长已经有一些过透，不过得益于叶子的保护，并没有焦糊，只是肉彻底松散开来。

弦把花鲜料揉碎以后撒在了鱼的一边，另一边则放上其余各种调料。

这条大鱼也同样拥有粉紫色的鳞片，可以判断主要是利用铬和钒来对魔能侵蚀进行抵抗的，可以吃，而且可以暂时加强对魔能侵蚀的抵抗力。如果像是弦的头发的浅绿色，一般就是以铁为主要抗性金属，我这样的白色要么是抵抗效果比较弱的轻金属，要么就是压根没有抗性。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我吃得要更多来维持超速代谢，保证自己不会被侵蚀死掉。秦那边派过去的外交官如果走出部落的魔能削弱结界，很轻易的就会被侵蚀死掉，他们既无法接受重金属的保护，也没有办法抵抗消耗。在我们未注意的情况下，第一、二批秦外交使团已经因为多点出血被送回了秦，在魔能削弱法阵建好以前，他们不得不保持着三天一次轮换，一次休息六天的水平来维持正常的驻外外交处理能力。

纵剖开鱼腹，剃去内脏以后，这种鱼的内骨除了类似脊椎生物的脊椎和头骨以外，还有一种内部固定的骨片，当受伤以后，受伤部分痊愈后就会结成骨，骨片一般可以作为判断这种鱼寿命的方式。

很显然，这条鱼估计已经有十几年了，其内部最老的几块骨片已经脆化。

在洛，也只有十几年的鱼才能长这么大……尽管水中魔能比较稀薄，但是终究对物质积攒起到了很大的阻碍。

而同样的，不只是腹腔，其如果侧骨骨折，也会生出很多骨刺。

不过鲜血的味道引来了一些窥伺的眼睛，一些猎食者在树林内部紧紧盯着我和弦。

我把鱼的毒囊和一些不好吃的东西扔了过去，接着它们就分食起来，这种中小型捕食者往往依靠这样的捡拾方式来获取高级捕食者的残食，所以对食肉动物来说，储存食物是一件很高级的事情，它意味着稳定安全的处所、季节性的食物富足期和足够储存的自然条件或者科技条件。洛将食物的习惯性储存作为判断是否拥有智慧的标准之一。

鱼有很多做法，最基本的是根据放血与否和去除内脏与烹饪的相对先后区分，若放血并且在烹饪前去除内脏，则会让鱼的肉质更鲜美细腻，同时去除腥味，但是也会失去很多必要的金属元素，所以洛烹饪常常采用全包法，熟透后再去除不可以吃的部分，这样可以有效防范一些不必要的食品风险。

当然，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例如有的鱼类血液中就是有毒的，就会尽量放血，高温也无法去除的一般就会避免食用，或者仅仅必要时才食用低血密度区。

不过至少现在是可以吃了，当一个生物已经进化出了毒囊，那基本上所有有毒的部分都会集中在毒囊里，更不用说这是《洛常见可食用百料》图绘上的东西。

我给弦切了一半儿过去，看着她大口吃着。弦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部落锻炼一个人的心智，最后阶段靠的是人的绝望。书上从来教不来全部东西，语言文字所能描绘的事物、感受也有极限。

这种最后的试炼，所有的选择参与洛想成为洛俄一名战士的人，都需要经历。

弽作为一个精锐的战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激怒？我也是在经历过这个阶段的教育之后，才知道，在课本之外，洛还有口口相传的并且禁止对未经历者分享的这样一种方式。

当然，这样的事情很容易给人带来心里阴影，但实际上循序渐进的过程，能保证不会一蹶不振。但能否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还是要靠自己寻找。

寻找，一份信念。

这个答案，不能由别人告诉，不然，相当于替蝶破茧，磷翼虽成，却无力搏击风雨云烟。若成，则如焚木新芽，重获新生。

不过，若失败了，弦则再也不被允许修习战斗相关技能，强大的身体若没有坚定的心智掌控，只会陡增风险，给部落带来危险。

历史上，虞从刚刚建立时到行将灭亡时，就曾经有过类似的教训。

虞行，虞国的第二位虞武者，暴起反叛，兵锋一度席卷全国三分之二，被灭。

……

虞厉，虞帝国最后一位力挽狂澜之人，几乎要阻止虞的分裂，算尽各方势力利益，斡旋其中，在将要结成一个保留虞大部分有生力量的城下之盟时，被其手下出卖，营中被斩。

七百日后虞都城破。众神焚城而离，三十日火不熄。

又过三十日，旧洛、先淮等三百余国分立旧虞之上。

而后，就是一段残酷的兼并战争……这一切，并非源于外敌强大，而是内心不定。

虞以灭亡告诉洛，强者最重要的，不只是外物，而是内心。

内心强大者，甚至可以在没有进行法术修习的时候，抗击精神攻击，这现象一直是一个谜，部落的各种精神修炼术，也都发端于此，后归因于意志所存在的独特力量，甚至出现了洛灵这样的……独特的……生命？应该是活得，我们也一直把祂当作一个长者。

弦，就在经历内心的煎熬，这种煎熬，来自她自己，能成就她自己，同样的，也能击溃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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