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一土，其名为洛 第一八二 猪猡与灵魂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跑路，但目前我的体力并不支持。而且不能大声喊叫，吸引来正式力量，虽然很可能不会盘查求救者的身份，但不能节外生枝。

我尽力让自己显得高大一些，同时踩住了倒地猪的脖子，来尽快的杀死伤者，这样能促使救援者摄于威慑而离开——即使在人类的战争中，这种方式也并不罕见，是围点打援的反向用法，即故意传递出被包围者已死亡的信息，配合伪装出的优势力量来胁迫敌方援军撤离。

不过，很显然，没有奏效。一头最壮的突然跑动要咬住我，虽然我立刻将牠踢倒，但有了带头者，一呼百应。

我不得不后靠上树，爬到一个不会被攻击的地方挂住来恢复体力。

走在森林中，和在城市看到的自然是两种风物，就像身无分文和家财万贯看到的是两种地方一样。

我扒在树上，想着，到底会不会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但很显然，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一般种类的猪实际上只是感官灵敏，用来补充身体在灵巧方面的不足，但这种据说是驯化又野化的品种，并不笨拙，以至于其跃过我所预留的安全距离，跳起来咬中了我的靴子。

幸亏这种普通款式没有连裤的防脱落扣，所以牺牲掉右脚的靴子以后我还可以脱身。初冬的寒风立刻将我击中。但目前考虑不了这么多。

不是每一次捕猎都会有收获，对这种中型野兽，谁是食物还真不好说，所以我只能再次从树冠层上离开。

继续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季节也又变回了深秋——对于以气象划分的季节来说，纬度高度和距海距离都会对季节有影响，这也是辅助判断方向的方式之一。

“嘿，要搭个便车吗？”也不是没有人这么问过，但之前因为装备充足，加上绘制地图，所以从来没答应。但这一次，因为失去了靴子，为了避免可能的失温，我必须接受这个开着四轮皮卡车的人的帮助。

索性，我面上还有涂装。而且看车辆崭新程度，劫财可能性不大，劫色的话我目前的伪装并不好看。

“那就谢谢了。”我登上车。

“你看上去可真狼狈。”这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小哥不停嚼着一颗植物，面貌周正，皮肤褐黄色，和辛格很像，话说回来，那个辛格好像已经死于当地斗争……嗯，有限支援果然还是难以成立，不过并没有牵扯到洛。

“哈，被猪群袭击了。”我指了指我的右脚，“得亏没有受伤。”

“你自己？”他开着车，但惊讶的瞪了我一下，“没受伤？怎么出来的？”

我亮了一下我的手枪，也是避免多生事端。

“看不出来啊，你已经成年了。”他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小孩子。你比我弟弟看起来都年轻。”

“嗯哼。”我没一搭的接着话。

“你要去哪？如果不远我可以绕一下。”

“你路线上最北端的城市吧。对了，我的信用卡丢了，你知道哪里能快速补办吗？”

“不知道，不过你应该能在官网上找到。”

“嗯。”我其实找过了，其通过邮寄的方式就必须有个固定收址，而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就算是预计目的地，也难以保证我能到达，没有身份没有收入本身就是艰难的事。

“这边近十几年猪都多起来了，我家就进过好几次，上一次还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父亲拿着猎枪赶出去的。我曾经还差点被咬了一口。”

“那你可真厉害。”我无聊的看着景色，这车可真慢，虽然已经在长直道上到了将近一百公里的时速，但和弦比起来，仍旧龟速——部落的汽车结构虽然简陋，但是是有飞行模式的，应急时刻可以出翅滑翔越过障碍，这个功能启动至少需要约三百千米每小时的速度。

他拨动车载收音机——这种比较推崇机械风的型号没有设计电子屏幕——放出一首重节奏鼓乐。

“我叫格劳瑞尔，请问你怎么称呼？”

“艾尔。”随便的一个音节，但运气只要不差到这既不是一个名字，并且面前的青年还是一个专门研究语言的专家的话，都不会发现破绽的。

重音加轻音，随时编造一个全语言通用的名字，比如“阿朵”、“考克”、“伊多”、“本库”、“乌都”……

“艾尔……这个名字很好听。”他时不时的向我的方向看，我确定附近没有这么多车辆以至于要不停看后视镜。

“嗯，是啊。你的也是。”

“这里有巧克力，吃一点？”他从车座位中翻出了一块坚果巧克力。

我接受了。

个体主义下的个体往往会更亲和一些，毕竟其拥有更长足的生长空间和个人自由，环境也会将其变成足以为自己负责的形式，这样往往比集体主义压抑的个体更加富有同理心——当然，在残酷的环境下存活下来的才会如此。其实集体主义个体也不会吝惜分享，但完全集体主义中的个体实际上很可能因为循环断裂没有剩余。

“你将去往何方？”

“哈，心之所至。”

“哇，很酷，你是徒步旅行者吗？”

“可以这么说。”我啃着巧克力，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中任何一种成分对我有毒理反应。

“有趣，我是一个生活主播，我可以把你发到网上吗？”

“最好不要。”我摇摇手，“我不希望被记录下来。”

“你好神秘啊。”

“嗯，我其实是预备超级英雄。”我用当地的现代文化唬他，既没说谎，又不暴露，“正接受政府的考核。”

“哈，不要糊弄我了，我知道考核有保密条例的！所以你肯定没有。”

“哦，那你要去哪呢？”

“我要给我的曾祖父买个棺材，他刚刚回到了主的怀抱。”他叹了口气，“他很长寿，去世的时候也没有遭受疾病或者伤残，在睡梦中离世，所以我伤心不起来，但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如果没有人会死去，其实比每个人都终会死去更是灾难。”

“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但实际上……唉。”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灵魂，至少我没看见过。或许需要一些条件，比如在特定的天气或者特定的场所。

因为要寻找特殊能力者，我们也研究过新世界可观察的存在着的生命形式，包括一些神话传说中的异兽——被认为是灭绝了的生物——以及可能存在意识的一切客体，像是灵魂。

洛自己就有英灵地，死掉的保全骸骨满足条件又签了愿意再为部落而战的人都会进入英灵地，当洛的力量被突破以后，将其召唤，这就是最后一批战士，是洛的最后一道防线。

新世界也同样对类魂有研究，比如三魂七魄、巫妖这样的纯粹灵体，或者骷髅、僵尸、吸血鬼这样的阴行生物，甚至是地府、地狱等势力，但实际上在目前的搜寻中，洛没有发现过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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