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一土，其名为洛 第廿三章 星的启示

星图绘制完毕，这其实有专人会做，但是这么大的异常，我和弦都迫不及待的演算着。仅仅是数学上的测量，数学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世界不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因为它本来就无所依凭。如果算出的数字和现实冲突，要么是演算者的错误，要么是现实错了。

当结果出来时，我兴奋的浑身发抖，将一张布满秦供纸面的铅笔绘星图递给正在翻书的弦，而后观看并同步验算她的演算。

“你绘制星图的时候，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弦揉了揉脸，有些疲惫，“他们的科技水平比较不错，但对洛的军事威胁，在洛本土防御中很小。”

“然后呢？”

“他们在这个世界，验证并演算，说光是唯一的标准参照物。他们对时间和空间的理解建立在演算上，这并不重要，或许得益于星球环境，他们可以观察到宇宙——他们的称呼，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初期的光，但那并不代表他们说的就是正确的，因为经过漫长时空的光不知道经过何种操作。他们观测站的建立范围没有超过他们的太阳风能吹到的地方，但是却直接给整个宇宙下了定义……就像是我的头发是绿颜色，他们依附其上，就推断我全身都是绿色皮肤，乃至内脏都是绿色一样……观察是不完全的，这建立在他们默认宇宙各处物理规则完全相同的情况下，但他们自己的一些研究又证明物理规则并不相同……”

“他们的书籍是有多高效的目录分级系统，才会让你那么快找到那么多消息？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知识树分级吗？”我的关注点更多放在了弦的话上面。

“不是，他们的计算机，能实现和木枢系统差不多的功能，算是趋同了。知识树结构也有体现，不过他们好像并不重视其应用。”弦开心了一些，“我继续，就是这样的话，相比整个宇宙都是星球学说的践行者，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们对光的不理解导致的宇宙模型的变形。他们在大地上有走不到的地方，以至于广袤无垠的大地坍缩成了一个个星球。”

“那我们呢，弦？月亮在我们眼中可一样是圆的，甚至我都能感受到它的引力，它就是个球。”

“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调整一下对新世界的构想了，这是个奇怪的世界。也许是世界自己看不到大地的脉络呢……”弦长嘘一口气，继续演算，但同时又说，“不过他们确实能通过离开大地的方法到另一处大地，所以只能说他们的方法有局限性吧。可能他们的世界，展不开大地本来的面目吧。我看他们也有学者猜想过这种可能，不过，展开的东西太小了。”

我也有些不懂弦的话语，只是静静的算着。

洛穹长嘘一口气，也就从这时开始，弦越来越难懂，因为知识与信息的壁垒，将二人拉开了可悲的厚障壁了。而自此之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补足与弦的差距……

冰影散开，又回到了回忆中，手仍旧不停息。

【看不到……吗……】我若有所思，【观察者】视野开启!

一道道各种色彩各种宽度重叠影错的东西出现，有的轻细如发丝，有的厚重若大陆。

很明显，我还不大会操作，意念显然也没有自带翻译器操作这些玩意儿，就是眼睛发光有点儿得劲儿。“请自行探索……”真是有意思，这咋探索啊，我难道要用意识一个个找吗？

不，既然我要找大地直接的联系……之前窃听装置也没那么多线……我附身按到地板上……很多线消失了，还有一些明黄色的线……秦国装饰公司？不是这个……三峰石料场？不是……

最终，直到弦算出来了，我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好在，弦和我一样失魂落魄。我们算是懵懂的知道了，“新世界”究竟意味着什么。

“客观存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世界……我的见识还是太低了……”弦喃喃自语，瘫坐在皮扶手椅上……又略带一丝希望盯着我。

我验算结果和她一样，所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也沉浸在无边的震撼当中。

在星星旋转挥洒星光的那些时间，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这世界，究竟怎么会这样？”

洛穹一笑，那是她第一次从零重新构建何为一个世界，也是从结果上体验了世界规则作为最不可见的部分，究竟是对世界有多么深远的影响。

对每一个致力于探索世界的人来说，这都是一次心灵冲击，尤其是当这种在自己世界被论证为不可能的景象真切出现在面前时，最烈的烈酒也压不住发自每一个细胞的震撼。

对于洛人而言，这震撼是布满黑夜的星河，而对秦人而言，震撼或许就是穹顶之上无边的黑暗。那影寂的虚空，那真正的无光之处。

弦接受能力明显比较强。所以她最先清醒过来——这阻滞我们精神的时间甚至比我们第一次接触部落训练用的精神魔法更长。这种属于生物心底对自然的敬畏，足以击破任何未经磨练的意志。

部落的星空与这完全不同，正上方是无限的黑暗，四方近地是无边的光亮。部落那里是不熄灭的夜晚，只有在席卷天地的风暴发生时，天地才能真的暗下一时——这也是我们建筑地下建筑群的原因之一。

作为历史悠久的部落，我们自然也有无数饱含对天空无限憧憬的故事，有的是纯属幻想，有的则是一些强者遗留的痕迹。

一个比较经典的故事，是小时候具领者荷给我们讲得，那时候我的病还不太严重，眼睛还很明晰，弦也还没有受伤，能自由挥舞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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