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一片黑暗与死寂之中,我听见了机械掘土的声音。
隆隆的机械喷吐着进行挖掘,我心又凉半截——挖掘分“生挖”和“死挖”,生挖意味着保护被埋人员生命,因此常常避免使用大型机械以免造成二次伤害。死挖意味着直接要尸体,因为毫无顾忌的挖掘,大概率会直接把伤员按接触面挖出来,有拦腰截断甚至断首的情况,机械声也会掩盖呼救声,尘土则会盖住气味,对心跳波监测、温度探测或者嗅探都会造成极大负面影响。
我只能默默祈祷,甚至都不知道该向谁祷告,界应该不会回应,只会通告,源世界的几个联系不上,新世界的有没有都不知道,托德现在估计还在被抽嘴巴子……
尽人事,知天命,非尽人事,焉知天命?
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只能交给运气。
到这里,我反而释然了,我既作为战士,战胜,战死和避战总得选一个,死在这种程度的围剿,而非低级失误,虽然比不得胜利,但已经是极高的荣耀了。
只可惜,情报不能传递回洛,但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身体似乎要离我远去了,这世间的一切。
糖水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梦会是甜的吗……
就在意识朦胧的时候,我见到了天空。
金属磕碰头骨的声响与痛觉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精确定位,还是干脆就是运气,反正呼吸到第一口布满阳光味道的空气时,我还是完整的。
嗯,并不健康,也并不健全,仅仅是完整。
几个士兵围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倒是不怂,但形势比人强,只得装作顺从的样子避免对视。
出于对我们实力的尊重,在我刚刚露出一个头的时候就有四五个人压住了我的肩膀,而后以考古般的速度把我挖掘出来,又以诈尸的速度给我戴上拘束装置——镣铐,以及麻醉剂。
其实根本不用,我的腿因为受压迫,极其露骨——开放贯穿性骨折,右腿腿骨凭感觉已经刺进了腹腔,当然也可能是挫伤,因为颈椎受到冲击,我低头有些困难。
至于弦的话,被一杆用电线连着发电机的特殊的枪对着,就是这杆枪发出黄线——不是黄色光,也不是存在的线条,更像是电视机被打爆时屏幕闪烁的电子条痕,但不能说这条线是剧的一部分。
很明显,他们拥有控制精神的非魔能科技手段。
“你们可真是能给我惊喜。”为首的士兵拿着一个视频通讯装置,镜头从我被扒下的破烂盔甲上扫过,“一百枚二百公斤的航弹精确制导到三十米以内近距离爆炸,居然只是几处伤口,几米的土方压着半小时居然没有窒息;还能心灵干扰仪的攻击,这材料,这设计……啧啧。”一个陌生的苍老男人,穿着白布衫,跨立在他左手后侧,一言不发,见老者说完才下令收队。
我苦笑着想,这伤叫几处伤口?斩首也只有一处或者两处伤口,能这么算吗?
战场上特殊服饰乃至指挥动作都会被敌人有所针对,我不明白他特殊服饰的依仗,只是暗暗记下了他的样貌,没有回答。
我被要求扛着弦走,前后左右各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押送,走到一半我装作体力不支,隐藏自己的实力。毕竟被炸又被埋那么久,以他们的身体素质正常的状况应该是被抬着走,哪有扛着人走的。
果然,当我摔倒的时候,旁边的士兵明显的松懈了一下,虽然立刻又紧绷了起来,但这一下就是一个心理暗示。
不过我也是真顶不住了,骨折带来的下肢结构强度骤降单靠肌肉是极难维持的,只有极少数人经过专业练习才可以掌握,在训练时几乎没人能坚持一分钟,更何况我还在负重。
而且从高压下突然压力骤减,对身体负担很大,即使是潜水上升过快仍旧有死亡风险,更何况压住我的是岩石。
在战斗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博弈就已经开始了。我现在就是要示弱,毕竟硬实力不行的时候,只能依靠对方的大意或者意外。
我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夜空,和洛河岸看到得不一样的群星闪烁着与洛河畔一样的希望,这里的天很低,星星却很高……
本来以为他们会立刻处决我,但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进入牢房——废墟的最底层,也只有我,弦被分开带走了。
看守一脸冷漠的看着我:“一栋楼,五六千战士,三千五百轻犯,四千多文职人员,共计一万多人……那个实验体没救了,而且按你们的身体素质和罪行,估计要反复枪毙。你为什么出现在现场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装作颓丧的坐了下来,实际上却为这个世界的人口密度暗暗心惊,这又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文明。
房中只有一地坚硬发黄的稻草,算是隔开水泥地的床蓐。十字交叉的通电铁柱网将我和看守隔开,而和墙一样大的铁柱网,空隙中可以毫无遮掩的看到我的一切行为,纤毫毕现。
这是第二关的第一天,我还是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开始默背起弦给我看得世界地图,同时努力不去听饥饿的肠鸣声,平时囤的脂肪起到了很大作用,保证了恢复伤口和抵抗饥饿的能量……我确实藏起了一些糖,但现在还不是使用的时候。
对方的单兵装备不值一提,仅有迫击炮、班用机枪能对外甲起到效果,反器材狙击步枪则是能打出破甲穿甲效果,但机械化的装有三联装30mm同轴转轮机炮的步兵车对我和弦的威胁最大,比观察到的拥有155mm主炮的陆行载具威胁都大,因为它们的射速够快,而在一定范围内炮塔转盘转动速度是跟不上个体的移动速度的。
这看守也是一副青少年模样,或许可以获取一些消息。
眼珠子一转,我压低喉咙恶狠狠地说道:“小孩儿,他们怎么肯让你看守你姑奶奶我的?”
青少年阶段的动物,往往都会极具挑战性,也因此极为争强好胜,因为这个生长阶段的动物身体素质越来越强,伤口愈合快,挑战首领失败更容易生存,而胜利则获利极多。
即使拥有智慧,这种本性没有经过净化工程也难以去除。
因此,他恶狠狠地想踹我的手一脚,大吼:“闭嘴!”
我一伸手抓住他脚踝给他拉倒了,同时把他半条腿拉进来,钢管狠狠的给他的胯部卡了一下,他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是还是举枪瞄准。
我抓住枪管直接抽离,枪肩带也被拽断,反手瞄准了他,同时腿伸出去踩中了他的喉咙,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了吧!”我故意说,“滚开,没点儿本事还跟姑奶奶我唱白脸儿。”同时把他一脚踹开,枪也扔出了钢栅。
他痛得蜷缩在地上待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按警报按钮,我就知道八成成了,这小子服了。
至于监控器?以我的肺力量,一口痰就能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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