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一土，其名为洛 第一一八 难以置信的现实

一听到一大一小，可能是是太参和阿（e一声）星，在我们的南侧星空，当然，这种概率很小。不过看风行者连雪原都不知道，也许只是一个小地方的人物。

毕竟，星空是无边的，甚至在光之外。

如果一个群体，已经丧失了对外在环境的感知与探索，那么在可以遇见的未来，这个群体都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只有吃饱的时候，才会去思索星空的奥秘，同样只有挨饿的时候，才会去想生活的意义。盛世重探索，乱世迭思想。

我摇了摇头，对这样的情况爱莫能助。况且，听他说，日子已经好起来了。对于朝不保夕的人来说，有个安稳的地方，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战乱之中的人们，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真正的战士或许会享受战斗，但绝不会喜欢战争——再崇高的战争目标，其本身也只能带来死亡。

“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在土地上相见吧。我并不期待那一天。”相见，意味着更多的利益纠葛，意味着也许我们会走向敌对。

“……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风行者还是晃了晃腿，“该你说了。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可没答应你要说！”

“哦？看来你不是来找合作者的，小爷我看错你了。”风行者跳了下来，作势欲走，“那就这样。”

“那说一下也行，毕竟没啥好隐瞒的。”我拉住他的衣袖，但是碰到了他的骨骼——薄薄一层皮肤盖住的骨骼，这应该是营养极度缺失。

我心一凛，在拒食训练和饥饿抗性训练的那一个月，空虚的身体让我很不好受，但是有些人，就活在没有食品、没有水源，甚至，没有希望的地方。

在洛需要体验才能感同身受的东西，是一些生命的日常生活。

“我生活的地方……我们管那叫做家园。”我斟酌着词句，尽量不引起风行者的负面情绪，“天上有一个太阳，人们为了争夺太阳下的土地，经常发生战争……那里有一些自称神的存在，但是先辈们在沙漠中艰难求生的黑暗年代，那些存在并没有任何援手，所以后来，我们时有战争——为了争夺土地——毕竟祂们或许恩泽一方，但……终未施恩予同处于艰难的我们。所以，当我们用了很久的时间，终于掌握了足以与祂们匹敌的力量之后，我们并没有再去信仰他们——人类用了难计的岁月去追逐，没有什么再能让我们仰视。”

“那你们一定有很多英雄一般的存在吧？”风行者神情有一些向往，又有几分怀疑。

“每个人都是。”我坚定的说，“现在，我们可以让团体内所有人都能以极低的代价吃饱。”

“那你们肯定有很多奴隶。”风行者又低下了头，“我曾经就干过这种活计，为了讨口饭吃。你，是贵族吧？”

他把胳膊别到背后去，不想让我看到他握紧的双拳——但是肌肉是联通的，小臂的用力让我看出了他的情感。

“没有人为我劳作。”我如此说道。确实如此，以部落的无人参与生产体系加提供全自动公共生产装置的服务，足以降低所有人的劳动时间。对世界的洞察带来的低相对人口和完全的资源复用体系也让我们拥有充足的资源。

“我知道，你们贵族根本不把奴隶当人。”风行者嘲弄的笑了笑，既是在笑我说得话，也是在笑自己，“不用装出一副慈悲面目。只有智慧生物能自己维持自己，来支撑更多的产出，作物做不到。你描述的世界，只存在于幻想中。”

“作物是可以做到的。不止在我们这里，在另一些与我们交流的文明中，作物同样被设计的可以抵抗腐烂、抵抗灾害。如果有缘，下次我给你带一点种子。”我摆摆手。

风行者不再说话，但他眉头的怀疑已经挤出来了。不过为了不破坏合作关系，以及可能有的种子，他并没有再说话。

“对曾经处于混乱之地的人们，和平也曾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我按住了风行者的双肩，“你现在就活在他们幻想中的世界里。”

“你讲得故事很好听。”风行者推开我的手，扯着嘴拉出半个笑容，“白毛女，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能让混乱之地也成为这样？”

“……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我们的经验不一定适合所有地方……”

“呵。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挺坦诚的人。”风行者锤了下膝盖，“何必哄我？”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尔未见食毒以活者乎？”

“有点道理，但并不能让我相信。”风行者摇了摇头。

“如果你在那边是一个有力量的人，你可以让所有人都来想理想世界的样子，然后选出一些大家都支持的，再慢慢去想办法实现。就算不行，只要一个群体中的大多数个体都开始思考未来，那这个群体也会变得拥有远见。”

“勉强信你。”

风行者，其实一直不在乎我说得是不是真实的，只想先得到一些对他有价值的东西——这是乱世的生存之道，因为没有储备，所以只能被迫不断地选择短期利益，而放弃需要先期投入的。

或许这是无意识的选择，但下意识选择其余类型的，都已经在乱世中以各种方式死掉了——也因此，留下来的，都会第一时间选择短期利益、并尽可能寻找可能能提供后勤保障的人。

在场，只有我拥有一个包裹。

所以，我一直握着凳子断腿，故意显示出防备姿态。

所以我只是简单的打开了面甲，连头盔都没摘下。

所以，风行者只是问了一点基础信息和方法，没有更多提问。

没有兵甲的丰饶，只会成为养料，只会滋长掠夺与奴役。而兵甲全俱，又会有混乱与分裂。

我一笑，点了点头：“哈。相信我最好。”

“等着你的种子。”

“放心。”最好的是不会给的，但是能帮他们的淘汰产品，我很乐意。洛规定，淘汰三代的一般产品，有自主处理权，保密等级趋近于无。

“走，去你的屋子看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唯一敞开门的房间。

当然，并肩走，这样危险程度，可以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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