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本来已经入睡,突然被一阵嘈杂的笙簧箫管声惊醒,一问时间,已经二更。姜皇后疑惑的问侍寝宫女:“这时候了,哪里还在奏乐?”
“娘娘,寿仙宫苏美人和大王还在喝酒庆功。”
“庆功?”
侍寝宫女是姜皇后的心腹,也不藏着掖着,说道:“我听说大王听信苏娘娘的话,弄出个叫炮烙的刑具,昨天梅伯就被炮烙烙死了,尸骨无存。大王高兴就摆酒为苏娘娘庆功。”
“这事我知道。”姜皇后生气了,“这苏妲己进宫以后,大王就变了个人似的,不理朝政,天天陪着她寻欢作乐,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么晚了她还引诱大王喝酒玩乐,别人还睡不睡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姜皇后起床,乘辇去了寿仙宫。
殷寿和苏妲己酒至酣处,正玩得兴起,迎驾官进来启奏:“大王,姜皇后在宫门候旨。”
大王醉眼惺忪,疑惑的说道:“姜皇后来了?”
“是的,大王!”迎驾官说道。
殷寿“哦”了一声,对旁边的苏妲己说道:“苏美人,你应当去接一下皇后。”
妲己听了,轻摇莲步,出宫迎接。如云霓裳随风摆,绣带轻飘扬;轻轻裙带不沾尘,腰肢风折柳。
一见皇后,妲己跪下行礼。
杏脸桃腮,好似牡丹初绽蕊;尖纤十指,恍如春笋一般同。琼瑶玉宇神仙降,不亚嫦娥下世间。如此尤物,难怪大王被迷得神魂颠倒!姜皇后心中感叹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平身!前面带路。”
妲己带着皇后进了寿仙宫。
姜皇后行礼,“大王圣安!”
殷寿拍了拍右边的椅子,“皇后来了,请坐。”
姜皇后谢恩坐下。
姜皇后是殷寿的原配,妲己自然不能再坐,只得侍立一旁。
“皇后这么晚到寿仙宫看望孤王,孤王很高兴。”殷寿递给皇后一杯酒,“鲧捐,你敲板,妲己跳舞,让皇后欣赏一下。”
宫娥鲧捐轻敲檀板,妲己歌舞起来。妲己歌韵轻柔,舞姿翩翩,好似轻云岭上摇风,嫩柳池塘折水。
鲧捐与其他宫女连连喝采。
姜皇后眼观鼻,鼻观心,恍如未见未闻。
“歌悦耳,舞悦目,妙!”殷寿感慨不已,对姜皇后说道。看见姜皇后那般模样,殷寿带笑问她:“妲己之歌舞,天上奇观,人间少有,可谓奇宝。皇后为何看都不看?”
姜皇后就势离座,跪下说道:“妲己的歌舞一点儿不稀奇,也不是什么珍宝。”
大王奇怪:“这不是珍宝,什么是珍宝?”
姜皇后回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百果;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此四者,乃天、地、国、家之珍宝。重美德轻财宝,远谗臣疏美色,为君王的珍宝。这女人惑乱大王视听,使得大王不理朝政、荒淫酒色、残害忠良,她算什么珍宝,一个倾家败国的祸水而已。妾身期盼大王改过自新,远离女色,勤于政事,若大王能听进妾身良言而改之,则妾身幸,天下人幸也!”
姜皇后说完,辞谢回中宫去了。
殷寿哪里听得进姜皇后的良言相劝,气哼哼的说道:“太气人了!我好心好意叫美人跳舞给她看,她却数落我一顿!她若非正宫,非用金瓜击死她解恨不可!”
这时已近四更,殷寿的酒醒了,意犹未尽的对妲己说道:“刚才被那蠢女人气着了,美人继续歌舞,为孤王解闷。”
姜皇后,成汤合灭,周室当兴,这是天数,没有本妖,也没法更改。我受命惑乱殷寿,履行使命,为了修成正果,也不想残害众生。是,在恩州时我是吃了不少人,可那些都是作奸犯科、罪该万死之人;杜元铣和梅伯针对我,我不蛊惑殷寿杀了他们,我不但完不成使命,命也可能不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了保命,我没做错什么!
姜皇后,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现在你也来害我,我好欺负吗?哼,你不仁就休怪本妖不义!心念电转间妲己哭着跪下:“妾身从此以后不敢歌舞了。”
殷寿惊问:“为什么?”
“刚才皇后说了,歌舞是要倾家败国的!她还说贱妾蛊惑圣聪,引诱大王不行仁政。倘使皇后的话传出宫闱,使得外廷诸臣拿此督责妾身,贱妾即便身死也不足以赎罪!”妲己说完,泪下如雨,暗地里却开始默念迷魂咒。
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符文没入殷寿的脑海,殷寿肝火大盛,咆哮大怒:“别管她,明天我就废了她,立你做皇后!”
妲己破涕为笑,谢恩后,继续唱歌跳舞。
从此,苏妲己日夜歌舞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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