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穿梭 第四章 巨书（金手指来力）

“咕噜咕噜”，徐阡陌已经把头埋在水里近一分钟。这种用人为濒临死亡的方法刺激自己突破极限，是徐阡陌的灵感。但是眼看已经有水开始灌入口中，视线也逐渐模糊，已经见冷的泉水却没有一点要冻住的迹象。体内的流动感也没有出现，迷离中只能听到血液撞击耳膜的声音，反正不是灵力运转的声音。

就在徐阡陌准备放弃，将头拔出池子的时候，他悲催的发现，在他感受不到的水面，在没入池水的胸口附近，已无声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他现在就如同带了一个用冰元素做的枷锁，凭徐天横瘦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支撑起硕大的冰坨。“他奶奶的，难道刚转生又要把自己玩死？”在读取来的记忆中，徐天横最喜欢对着这个水池练习自己的冰系魔法，今天是伸手进去冻一个冰球砸向看护的管家；明天就是摸着池沿催动灵力让水面凝结一层薄冰，他掏出来“嘎吱嘎吱”嚼着玩。但是徐天横从没试图把身子探进去，因为他自小不会水，而池子的深度要超过年幼的他的身高。

徐阡陌心里叫苦，埋怨几分钟前的自己为何要冒这个险：徐天横业已筑基，而且天资很好，就是一辈子不修炼也有长于普通人的寿命，这家财也够他奢靡一世了。几次尝试自救后失败，徐阡陌此时只满心怨怼地想着为什么小少爷身边连个起码的安保都没有，来个仆人也好啊，是个成人只要拉他一把他也能重获新生。全身冰凉如沉万丈深渊忽又转为一阵炙热，似乎已到了弥留之际，徐阡陌天真地想到：“我如果能把冰元素刹那间转化为火元素，蒸发池子里的水，是不是就能获救了......”

像是回应他的思绪一般，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几个泛着淡金色光芒的字符悄然映入了徐阡陌的脑海。那种感觉像是在脑中某个角落里，一个记忆中的人哼起一首陈年的歌谣。“这是什么？”徐阡陌已经迷离，在水下嘴唇嗡动，喃喃地将那一串并不认识的字符念了出来。至于缘何自己知道它们的读法，徐阡陌已经没有脑子去追忆了，“大概是哪个前辈大能飘过，觉得我命不该绝，向我脑中投射的救命咒语吧。”又吐了几个泡泡，徐阡陌念完了这段不知所谓的符文，却无事发生。

眼中的光泽消失，徐阡陌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插入了池底。“完了，要死了。”最后一个念头在脑中划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模糊念出的这寥寥数语仿佛和那白色空间中少女的一声呜咽隶属同宗。

他没有死。

乳白色的光芒环绕着他的身体，在灯光本就黯淡的室内花园里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套住他的轭锁，那坚冰，已悄无声息地消融，化成了律动着的、莹莹发光的——火。那是怎样的火焰呵，像附骨之蛆一般，缠绕附着在他身着的华服上，却不伤及其分毫。如墓地中的磷火，苍白而妖异。冰冷的池水与冷火相互碾轧，在昏迷的徐阡陌躯体周围摆翻腾不止，冒起一阵阵白雾。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偌大的池中竟不再存有一滴水。当一切归于平静，徐阡陌的呼吸奇迹般的恢复了。他的胸口轻微地起伏着，仰面倒在池中。乳白色火焰仿佛失去了目标，在环绕徐阡陌一周后“噗”地凝结在半空，散做一地的冰渣。

“咳，”徐阡陌挣扎着爬起身，他现在的感觉就仿佛前世吃雪糕呛到了气管里，又是钻心的凉又是想咳嗽。“唉，果然这就是天赋吗，无意识中自己就把危机解决了。”徐阡陌眼睛都睁不开，躺在池底不无感叹地想到。闭眼时，恍惚间，徐阡陌仿佛看到一本大气恢弘、看不见边际的古朴书影从眼前闪过。嗯？徐阡陌察觉到不对：是徐天横的记忆里出现过尺寸这么夸张的书吗？不可能，这样超自然的东西哪怕是个花架子一样会给目击者极大的震撼，从而在记忆长河中形成一个特殊的涡流，自己不可能不注意到的。又闭上眼，徐阡陌自认上过学，虽不会运转灵力，凝神屏息、集中注意力还是做得到的。

过了一晌，那种微妙的感觉再次造访，徐阡陌眼前又浮现出了那本古朴的大书。真是一个气震九霄，徐阡陌感觉这本书的一页书页能占满数以万计个自己。书是摊开的看不见封皮，但这种能出现在意识之海中的书又岂是凡物？徐阡陌险些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撼与窃喜，这是刚转生就得到宝物了？真有前辈大能路过给自己扔了一本？徐阡陌从小独处时间多，本就想象力丰富，抓住出现在脑海中的意象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一个念头，意识之海中已出现了一个徐阡陌自己的倒影，脚踏微波，走向耸立的巨书。他仰头望去，光看书页倒是不像什么古物，感觉古老程度也就跟自己前世常用的日记本差不多，那种常被人翻阅导致的泛黄，页眉页脚那散发着淡淡金光的装饰花纹倒是十分繁复。

细看，书页上的符文之巨大虽然能比拟数百个自己，但每个字他仿佛都是认识的，凑近去抚摸着乌黑的字符，感受着粗中带细的手感，徐阡陌甚至感觉自己能读出它们的读音，并知晓他们的意思，哪怕它们每个的形态都是他见所未见的。“高能位面的两极相生之术以此生彼……看不懂……看不懂，元素异化？”看到这，徐阡陌心下大惊。这不是自己刚才弥留时的所思所想吗，那种反常理的想法，直接把冰变成火，在这本巨书上也能寻到踪迹。

越往下看，徐阡陌逐渐感到头痛，这是大脑过载的表现。若说之前来自徐天横十一年半的记忆是支流汇入的溪水，这巨书里的知识和信息就仿佛倒悬天外的飞瀑，倾泄而下，灌入徐阡陌的意识之海。这一举动必然会引起惊涛骇浪，这发生在现实的海滨是奇观，发生在意识之海中就是灾难。徐阡陌用怪异但贴合的比喻帮助自己理解了现在所处的情境，身上渐有冷汗渗出。

虽然这里面的知识刚刚救了他的命，但他当即要做的还是是切断自己的意识和巨书的联系。可是如何做？徐阡陌头痛欲裂，感觉所有的记忆像水开了一般在沸腾着。似乎已经看见了一道道罅隙在满溢的高脚杯上蔓延，他要撑不住了。

恍惚中，一阵莫名罡风吹过，在已然汹涌的意识之海中掀起了一个浪头，也吹拂的书页飞速翻掠。徐阡陌抱着脑袋蜷缩在池底，只感觉一段段符文和繁复而不知所云的纹饰一齐匹练直下，砸向翻涌的海面，刺激着他轻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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