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离 第五十七章 针锋相对

曲沫妍走进明霓宫，明霓宫的宫人们纷纷向她参拜，曲沫妍无心搭理他们径直来到明霓宫大殿前，韩峥和严兴看到她来了，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曲沫妍一言不发的看向他们，他们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心虚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

曲沫妍虽然对他们很不满，但如今也没空责问他们，她沉默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大步的走进了大殿内，大殿内宫庭的舞姬和乐师们看她进去了都停下来向她参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大殿内的景象让曲沫妍惊呆了，皇帝席地而坐手里拿着酒，许婕妤半躺在皇帝的怀里，在他们前面的桌子上放着酒菜，桌子的四周散落了许许多多的酒坛子，有空了的，有还没喝的。

她禁不住想开口问皇帝这是喝了多少酒？但她还是勉强保持住了理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比平日里没有外人在，于是她压了压火气向皇帝行礼道：“参见皇上。”

许婕妤看到她来了，假意想起身向她行礼，却被皇帝一把拉住，许婕妤得意的偷笑了一下假装为难的对她说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看到她冷冷的说道：“皇后怎么来了？朕记得皇后说不想看到朕，那还来干什么？出去。”

皇帝说着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酒，曲沫妍看了忍不住心里升起腾腾怒火，她冲着屋里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都出去。”

皇帝似乎也来了脾气，他毫不客气针锋相对的大声说道：“谁都不许走，该出去的是皇后。”

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韩峥和严兴立刻走进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息怒，娘娘息怒。”

皇上拿着手中的酒杯对身边的布酒的宫人说道：“给朕斟酒，”然后看着曲沫妍责问道，“怎么？难不成皇后还想越过朕去。”

皇帝身后布酒的宫人听了皇帝的话，立刻将皇帝手中的杯子倒满了酒。

曲沫妍走过去一把夺过皇帝手中的酒杯，然后转过身再次对四周的人狠狠的说道：“都下去。”

曲沫妍的行为彻底惹怒了皇帝，他一把掀开前面的桌子用手指着曲沫妍愤怒的说道：“放肆，你皇后的位置是朕给的，朕可以给你也可以拿走。”

严兴立马捂上耳朵趴在地上对皇帝说道：“皇上的话奴才不敢听，请皇上饶了奴才吧。”

韩峥也立刻趴在地上求饶道：“请皇上饶臣不死。”

见韩峥与严兴求饶，此时大殿里的其他人也立马跪在地上齐声说道：“求皇上饶命。”

曲沫妍定定的看了皇帝一会儿强制压了压心里的怒火，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素云，对素云说道：“去给皇上熬一碗醒酒汤来。”

素云说道：“是。”便退了出去。

然后又说道：“严兴，韩峥你们先出去。”

严兴，韩峥立刻说道：“是。”

看严兴和韩峥出去，其他的人也立刻跟着出去了。许婕妤也想要出去，却被皇帝拉住了，皇帝拉住许婕妤挑衅着对曲沫妍说道：“朕偏不让她走，你能怎么着？”

曲沫妍走到许婕妤边上，蹲下身体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婕妤的脸向她问道：“本宫是什么身份？”

面对曲沫妍的咄咄逼人许婕妤难免有些心虚的小声说道：“娘娘是皇后。”

曲沫妍依然两眼盯着她说道：“对你们来说本宫位居中宫主位，是大塵的皇后，那对皇上而言，本宫又是什么人？”

许婕妤有些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曲沫妍站起来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本宫是皇上的妻子，是原配结发的妻子。夫妻之间说话有时会没个轻重，会拌嘴，会吵架，还会说气话，可关起门来那都是家里的事情，你说呢？”

许婕妤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皇帝在立她为皇后时曾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她是糟糠之妻，不能弃。所以皇帝说什么废后不过是气话，也许皇帝还会说其他的气话，她留下来只会遭池鱼之殃。

想到这儿她挣脱了皇帝的手，向他们行礼说道：“臣妾告退。”

大家都走光了，整个大殿也安静了下来，不知怎么的皇帝似乎有了一些心虚，但他不愿意表现出来，他依然努力保持着刚才的气势看着曲沫妍不客气的说道：“现在大家都走了，皇后想说什么就说吧。”

曲沫妍看向他冷笑了一下说道：“皇上为什么要那么坚持立臣妾为皇后呢？”

皇帝没有想到曲沫妍会这样说话，曲沫妍的这句话火药味明显有点浓，他猜今天曲沫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曲沫妍又继续说道：“以前臣妾不明白，不过现在似乎明白了。”

皇帝倒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便说道：“你明白了什么？”

曲沫妍冷笑了一声说道：“刘清雨出生将门，虽然表面上看上去美丽动人，可骨子里将门的杀伐果断还是有的。林静仪出生大儒世家，表面上看上去性情温婉，可要是说起道理来，什么祖宗规矩，什么礼仪廉耻陛下怕是说不过吧。皇上这两个多月天天在明霓宫，日日如此沉溺于酒色吗？皇上如此沉溺于酒色身为皇后该训诫，若今来的是刘清雨或林静仪皇上总归要掂量掂量的吧。可臣妾不一样，臣妾曲家不是将门也不似大儒世家，臣妾自幼更是个没有规矩的野丫头，没有将门的杀伐果断，不懂大儒世家的礼仪廉耻，皇上立臣妾为皇后是想让臣妾当一个摆设皇后吗？”

果然如皇帝刚才所猜测的，曲沫妍今天是明显的来者不善，于是问道：“这么说，皇后今天是打算要行皇后的训诫之权吗？”

曲沫妍马上接过皇帝的话不客气的说道说：“不应该吗？”

“你……”曲沫妍的话竟一时让皇帝不知如何回话。

“臣妾什么……”曲沫妍步步紧逼的接过了皇帝的话，她接着又说道：“皇上还记得臣妾是跟着谁长大的吗？哥哥们，哥哥们会淘气带着臣妾去赶海打猎，可哥哥们也是要上学堂的，臣妾年少时在学堂也曾听先生讲过《酒池肉林》的故事……”

曲沫妍的话明显过分了，皇帝忍无可忍的斥责道：“放肆，你竟敢拿朕与那商纣王相提并论？”

曲沫妍毫不退让的说道：“怎么还嫌臣妾拿皇上与商纣王相提并论了，皇上自己看看这里有多少酒，皇上自己说说你今天喝了多少酒。”

皇帝站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曲沫妍说道：“你是不是觉朕不会把你怎么样……”

“皇上想把臣妾怎么样？”曲沫妍还没等皇帝说完就已经把话抢了过来，她直视着皇帝迎着皇帝的怒火无所畏惧的对皇帝说道，“臣妾曲家为建福康堤付出了多少皇上知道吗？爷爷自出仕去福州立志建福康堤到福康堤开建经过了多少年皇上知道吗？爷爷为了能让建福康堤的心愿上达天听，为了往上爬做更高的官不惜以身涉险去联合水师衙门去打海盗时，怕过吗？臣妾的二叔爷爷为建福康堪探地形而死，怕过吗？福康堤自臣妾四岁开建到现在十多年了，父亲与二叔为了福康堤落了满身的病痛，怕过吗？皇上不知道吧臣妾有四个哥哥，臣妾的二哥在福康刚开建时赶海没能回来，可臣妾哥哥们照样带着臣妾自幼赶海，怕过吗？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与哥哥们是淘气，贪玩才去赶海打猎的，臣妾告诉皇上，臣妾与哥哥们得到的所有的食物都是要拿到福康堤上去的。想想臣妾曲家为什么要建福康堤呢？海潮任性多变与曲家有什么关系？淹掉了曲家的地还是冲走了曲家的房子，曲家又不在福州，为什么？因为我们曲家的人有理想，要让福州的百性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是曲家人的理想，所以再多的代价也愿意去付出。臣妾姓曲，就要有曲家人的风骨，就不敢辱没了曲家的门楣，既是皇后就该承担皇后应该承担的职责。”

曲沫妍的话句句落地有声，摆明了是豁出了性命，皇帝看着如此大发雷霆的曲沫妍突然没有了脾气。难不万成真要与她鱼死网破，且不说他能不能下得去决心舍了她，就说真舍出去了她，到了朝堂之上今天的事他也不占理。他不免有些心虚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曲沫妍直视着皇帝说道：“臣妾猜大概素云已经帮皇上把醒酒汤拿来了，皇上喝了醒酒汤回重华宫休息吧，皇上前朝国事繁忙已是辛苦，后宫的事就不敢再劳烦皇上了。”

皇帝看着她竟无言以对。

曲沫妍看着皇帝竟然笑了起来，她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臣妾在入绮萝宫参选太子妃前曾参加过宫中的宴会，与皇上远远的算是有过几面之缘，臣妾入绮萝宫参选太子妃从未与皇上私下说过话，皇上为什么要选臣妾为太子妃？还口口声声说爱臣妾，皇上爱臣妾什么？莫名其妙！”

她说完转过身对着门外喊道：“素云，醒酒汤拿来了吗？”

素云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进去将醒酒汤拿到皇帝面前，皇帝一言不发拿起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曲沫妍又对着门口说道：“严兴扶皇上回重华宫休息。”

严兴听了立刻走了进去，皇帝看严兴进来甩了一下袖子被迫无奈的离开了明霓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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