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琬对着未知野兽撒出残杀淤雾,意图令它们自相干架,然后她跳到雪鹰皇帝背上。
两人开启寻找团充模式,首先飞往灯火后方,绕过鬼鸮群时,七数花语和虎纹印吸引了鬼鸮,令其纷纷上扬,对着两人呜欧直叫。
这吓坏了商琬,她紧抱着松三临,催促他快些行动。
“再这样下去,麻烦会更大,不如暂且放弃。”手忙脚乱的松三临察觉到一股浓郁的果肉香,就在灯火隐没地以南的陡坡上。
雪鹰皇帝一脱离真力诱惑,暴躁凶狠起来,对着两人甩出尖利鹰爪,而后又拼命甩喙掘地。
陡面近乎垂直,白大褂、红嘴唇、大鼻子、小眼睛的团充从那里出现,对着雪鹰皇帝和鬼鸮们吹口哨,繁多的飞虫在头顶聚集,黑巾般四处游走。
薄日露果香气息就在团充身上!
团充夜视较弱,到现在才看清坡面上站了两个人,接着甩出一张边缘带环扣的草席,难以计数的鬼鸮、鹕片们都开始嘴叼环扣,把草席之上的团充举到空中滑行。
小鸟们力气大的很啊!
松三临暗暗讥笑,利用微吟广播勾搭飞禽海,不但止住了雪鹰皇帝,还让鬼鸮们松弛对草席的拖拽。
团充倒也不慌,朝坡下大扔石灰粉,跟夜雾连成一片。
酸辣味传开,遮天蔽星,令视觉和嗅觉都不好使了。
团充还会这一招?他学会了静粮能力?但夜雾是挡不了听觉的,凭借蟹槐波吸音来响应飞禽叫声,跟上团充并不是难事。
唯一的问题在于地形不熟。
松三临大开水中火,点燃魄蜡形成条状光亮,籍此跨越丘石,驱散大雾。
魄蜡量好似变多了,泉汩右手自动舞蹈,海潮翻涌经过牙色波放大,令人产生错觉。
他抬手一看,拿着姜骨的深蓝手横纹流淌不止,海鸥从指尖窜到手心,来回飞游。
而姜骨也软下去,外表虽然光润,但内里已经不实。姜骨能够补充深蓝耘力?差不多接近初到崖点时的水平了,他及时停止,把姜骨交给商琬,希望她也补充一点体力。
松三临奋力释放一只深蓝海鸥,让它斜飞高处,涤出一条净道。
混乱的啼叫戛然而止,接着噪杂的乱鸣朝四面八方扑散。
“阿临,是不是团充的小鸟们罢工了?”
“哈哈,仙鸥一出,众雀沸腾。这下,他非跌个狗吃屎不成。”
十米外,下坡处,装了假翅的团充下滑到接近谷底。
“站住!”松三临暴喝一声,霹雳之威钉进幽谷深处。
同时,人也跃下,脚步灵活了很多。
团充立于沙地中,拆下飞翔装置,假翅淤显形。接应他的沙盘小障灵听到来自坡上的怒号,忽地顿住不敢动了。
“怂蛋玩意儿,怕什么!”团充踢了一脚,回头看到追兵。——一个披头散发的瘦子,舞弄着水色涟漪,身法灵活如山羊,喊声如残暴鹿,不像之前的小松啊。
团充脚踝崴了,自然跑不快,只能让另一只沙盘拖着向密道中走。
松三临已经撵上他,又一记副舌之吼吓走沙盘。
“果然还是你?!”团充惊叫道,“石灰粉”刚撒出,就被七数花语刷了个干净。他单手撑地,脸上满是惊恐,血肿的眼睛凝视着松三临,声音变得无比粗哑。
“小松,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难为我?狮旺他不是好惹的,你快跑吧。”
“早就说过了,我是来救你的,别想太多,跟我走就是。”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不能没有黑炭!你吓坏我的妹妹们了!”团充露出满口黄牙,脸盘子不住哆嗦,手底抽出一根蜡色棉棒。
“棉棒”出现的一瞬,松三临眼前就凹凸混乱,明晃和黑暗无序交替,花语青芒开始流窜进蜡色圆孔里。
商琬赶到,拉了他一把,两人拐到土坎坚领上,再追。
此时,山头上起了乌压压的一层曲手,四面八方的黎色都围了过来。
团充突然慌了,嘴角流涎水,乱咬一通;一会儿又苦苦哀求,道是同胞何必相煎太急。
“显然,他的双重人格在翻来覆去,我们可抬不动他。”商琬露出愁容。
未知敌人无声间逼近谷底,狮旺和宠物们也退下来了,距离团充不出半里。
“团充,开密道!”狮旺喊道。
松三临怒意已出,转头就想爆锤狮旺。
“你要滥用真力了!此时不宜作战!”商琬嚷着,已经把之前定位物撂在肩头,用诵经般的轻语念着写好开头两句的《杯弓蛇影与滥用真力》,因为姜骨能量的奇妙体验,她的创造瘾一下子高开。墨血加上豹毛笔,随着她的节奏轻摆。
水墨风暴将她们阻隔狮旺的血刺之外。
……
本次用来定位的是晃信淤——信仰左右摇摆的欲望,是商琬情急之下随手抽拿的。
淡出墨风时,却格外惊险。她们的落脚点正在一群弟邋遢中间,而弟邋遢正挥舞着比正常同类粗了一倍的刀臂,对着晨光练功。以至于水墨线条涂在一张仰天大叫的扁脸上,松三临听到弟邋遢的惊叫,双脚架在三条刀臂上,屁股跟某只银制臂套相接,那骨刺滑了出来,正对大腿根。
他猛吸一口冷气,寿果枝叶大张,身体横倒,双手硬接两只尖楞,把商琬挡在了锋刃之外,寿果防御抵开了弟邋遢的突刺。
几十个弟邋遢们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惊恐,并没第一时间发动齐攻。
商琬滚到了一旁,把端着矮松栗的甥邋遢绊了个狗吃屎。而失去知觉的团充浑身流灰血,正躺在弟邋遢武士的刀锋之下。
松三临来不及思考,接连分了七八朵皂色火球,植入了武士们的身体。同时,他自己也胸口抽痛、鼻孔流血、泉汩五指冒烟乱颤——瞬时的高爆发加上之前的滥用倾向,产生肉体承受不了的超负荷。
包围团充的弟邋遢立刻僵住,只有双翅根部一翘一翘的。
商琬走到站定不动的弟邋遢身旁,凝光霜华掌按在他们的扁圆脑壳后,令其彻底晕厥。
松三临在高度眩晕中碰到了团充的硬皮靴,掸开表层的血痂臭,“水月镜花”的喜悦渗入喉咙。
他的精神一下子集中起来,居然有一种能够即刻转化为成语意境的气味,它似香非香,若有若无。近在眼前,又大约无法得到,美好在侧,又好像虚幻。
但还是有一点点接近薄日露的感觉,难道是团充的病血遮挡了静粮香味,才会产生错觉?他不再吐槽,因为看到了一枚切开的“山竹”,从团充皮靴夹层里掉落。白瓤和绿壳之间似乎隔开,没有实质连接,这是剩一半的薄日枣!
天助我也!他即刻用七数花语轻抚薄日枣,吸入嘴里。
副舌立刻吧嗒吧嗒地小声“rap”,主舌接收到一缕甘甜,其他器官一点兴奋感也没有。
“不会是被污染的薄日枣失去效力了吧?”他牢骚一句,体力已经升到可以正常行走,寒凉和摔碰导致的麻木也没了。
他泉汩右手如蒙星辉,拇指的深蓝小桥滑动,有一弯皂色小船驶出桥弓,有火柴盒大,桨、帆、桅杆都没有,一面船体完整,纹理细腻;另一面倒破损不堪,板骨开裂。
皂船翻转数圈,完好的一面对准胸染荼色胶液的弟邋遢。两秒钟后,弟邋遢的刀臂如遇火烧,被灼烫感折磨着,胸前荼胶流到刀臂上包了一圈,才止住燃烧趋势。
更多皂船渐次闪过敢于挑战商琬的七个弟邋遢武士身旁,双桨擦空起烟,令对方五个挨个体会了刀臂被“夺”的痛苦,剩下两个不知怎的抗住了,但目睹同伙的遭遇,也已经斗志尽消。
松三临隐约能看清皂船新添的桨,猜测那能夺取对方部分精神能量。
“哟!弟邋遢身上胶液,是欧罗巴变色流体的另一版本。”
“没错,皂色小船勉强可以压过胶液。”
打发走叛族者后,松三临用薄日枣魄蜡给团充施了外敷。
然后他背起团充,向最近的莞城方向行去。
——莞城北邻合谋山,极此地不过半日骑程。
薄日虽出,但气候依旧寒凉,更胜古杖山。
他忽然意识到商琬的提升问题,说:“薄日枣,我消化了一半略多,剩下的由你开发吧。”
商琬有些吃惊,没有接受。“不用!我没突破真力初级50%,吃枣就是浪费。你提升了,就是梅邀的荣光。”
“哦。”松三临砸吧砸吧嘴,薄日枣又入肚了短短一截。
她们在一处土垛驿站停留,里面的通信兵见到神族很高兴,把其他梅邀的近期动向摆出来。
那是几张总师令,用拆字且打乱顺序的方式写作的。正确内容是:酥馨,皮又勋跟着弗瑙去了北寒之地,辉崖城已经沦陷。幸亏我们走得早!你在那边还好吗?一个人坚持不住,就南下聚首,甘大伯没有被捉,有弟邋遢巡逻兵在会泽城见过他!
“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辉崖终归没守住。会泽城?不是南方的城镇么,甘大伯跑到那边干什么去了?”
“盘可、匪未她们呢?信里没提。”
她们脑海里,辉崖城往事一闪而过。
松三临手腕一松,肩膀一抖,后背被团充咬了一口。由于团充的手脚被捆住了,只能动嘴攻击,导致门牙磕掉了一颗。
“你看看,叫你别乱动,不知道我有寿果光环吗?”
“看招!”团充的手术刀撩起一捧石灰粉,飘扬中带了血雾彩柱,目标却是商琬。
商琬也反应过来了,导出霜华凝光,明亮光华瞬间跟恶念冰柱融合,结成硬片跌下。
团充拔腿就跑,倒在了松三临的腰盘上,嘴角湿裂,喉头横颤,已经没有劲头再发动攻击。
“你吃了几种静粮?分别有什么作用?”
“只有捻子土,用来逃命的。后来发现,毒血之剑竟然能跟捻子土相互配合,增强隐蔽性,敌人若只以为是雾气,就可能被血柱伤到,”团充说,“你们……偷了我的东西!还说是朋友,禽兽不如啊,狗东西!”
“再骂我就拔掉你另一颗门牙!整天祸害飞禽的恰恰是你,不好好悔过,忘了你的医者仁心了吧!瞅瞅你的破衣烂裤,窟窿都是我们帮你堵住的,相比之下,我俩才更像大夫。”
松三临言辞激烈,气势逼人。“想想你年少从师学医的誓言,还记得那些书籍、标本、仪器、药剂吗,记得被你救过的病人说过的话吗?你的手术刀上沾了多少鲜活,它本是仁爱的标志物,现在,却被用来伤害自己人!你反思一下吧。”
团充感受着双声道思想教育,被迫陷入沉思,围绕大夫身份回忆过去种种。
……
会泽城。
甘灵运苦恼于没能收藏更多的蟹槐指甲,恶瘾药物主材料就是它的粉末。四千里之遥,跟梅邀们天各一方,想再添一些蟹槐指甲,可没那么容易了。
第五天了,他还是不能卸下对水墨世界狂瀑怒流的惊愕,高强度的黑暗恐惧和高效率的超远距离传送,令他感慨真力修行的美妙。
如此神技,他居然在小松和小商后面体验到,简直丢丑。一个耘力领头人,必须也是墨风领头人!为此,他尝试将毫淤龙须草磨成粉末,和西药劳拉西泮混在一起,但显然不能作为恶瘾,反倒令他彻夜未眠,早晨以来一直无精打采,眼袋鼓肿,浑身乏力。
此刻,他在弟邋遢集市管理处中,在一堆南方夏果的包围中,续写之前的几页生态纠治心得。他找不回此前的感觉了,把水生毫淤精准开发和贝类养殖结合起来的想法,真的不太对题,一个环保主义者怎么会钻研养殖业呢?恶瘾虽好,就是有些邪性。不过,绿色循环养殖链本身也是保护环境的一个体现,搞好了还能促进就业,解决食物危机啊……
他喝了集市管理员傣酷送来的西骡乳,紧张地望向石摊尽头,貌似几个蛋状邋遢鸟在寻找什么,它们的样子好奇怪。
鉴于小松、小商的经验,为了躲开怪物跟随,他已经连续换了八处藏身地,恰好该集市处于远郊,且当地居民已经集体到南方矿坑做工去了,留下的邋遢鸟很少,基本没有到集市采购物资的需求。
集市远离城区,没有土著了解他的位置,因此可以安心。
甘灵运舔舔嘴巴,决定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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