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又勋从南院厨房中带出一阵油烟味,等待蒸崖点鲵的过程中,他往内廊瞧了眼,发现那两位正有说有笑,还唱歌、吟诗,好一个欢愉。
他盯着松三临,心里很不舒服:商琬什么时候喜欢听歌了,我唱的那些情歌她都不甚在意,姓松的小子……的手,碰到她的头发了!可恶!他到底来同淄干什么,刚刚也不说清楚……
皮又勋越想越不对劲,想冲过去质问,却又拼命按捺住火气,只走近几步,喊了声:“来帮忙!”
松三临闻声跑过去,发现皮又勋对着那简陋灶台猛踢,发火道:“蒸过头了!都散架了,还吃个屁!一毛!你给我滚过来,就知道捣蒜!不会替我看看火头!”
“算了,是水涝了点,也能吃啊,早上我烤了一只,绝对美味!”松三临劝道。
“你懂什么!”皮又勋朝着发者一毛说了句,板着脸进了屋,拿起筷子就吃。
商琬问他缘由,没收到回应。
松三临察觉皮又勋不时抬头瞅自己,气氛略显尴尬。
“吃吧,不用管他!”商琬说。
“那个,刚刚是在探讨我来南方的过程,皮哥,你听我讲。”松三临隐约察觉到皮又勋难受的原因,转移了话题。
吃吃喝喝之后,皮又勋加入到谈话中来,水墨飓风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同时,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明明商、松二人是在琢磨关乎真力玄机的大事。
肉菜快干净的时候,一身雨衣戴斗笠的东辅才回来,他个子不高,走路像风,先是在院子里停住,脱下防雨装,露出毛衣和皮裤,四方脸上颧骨外凸,一双稍稍发紫的眼眸看向屋檐。
“姜老师,一伙邪性甥邋遢跟踪我,被我赶到内海岸去了,交给那里的巡逻队。哎,薄日露越来越难找,我依着复眼能力,才摸索到了一点残骸,呃,确切的说,是曾被薄日露宠幸过的灵草,我觉得应该可以缓解除淤后饥饿症,你检查一下。”
东辅掏出怀里的大棵“荠菜”,它的叶子洁净无暇,中有微光。
迎着他的三人忙端详那荠菜灵果。
简单介绍之后,方脸、大嘴、圆鼻头的东辅握住松三临的小臂,说:“听说你战胜了暴政淤,用了两种自除淤方法,还从寿果大障里顺利逃脱,能不能教教我,如何跟障灵接触,并从中受益?”
松三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东辅的前胸的深红划痕,说:“阿东,首先,要避免被淤竿划伤,还有,你怕晒吗?”
“不,是怕湿,为了防备雨水,因为我此前在黄路农场那遭遇过菌怪的潮淤。”
“快些吃饭吧,别说那没用的了,东辅你什么时候别那么急躁,真力修行不是三两天就会完成的。”皮又勋说着,掏出一只卷烟,让一毛给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一番热议之后,她们试吃那种姜人称作“啤酒药”的灵草。
“用柑糖拌着吃,那样口感最棒。”姜勉说。
“嗯,东辅的观察力就是强,啤酒药的叶片的确留有那种半透明色晕。”东辅的姜人导师姜菲说。
几人的感受是:它的确有静粮的灼热感和力量感,程度上差不少,虽然不能靠它获取真力和薄日露寄主的能力,但单纯用来克制饥饿还算不错,可以勤采集一些备用也好。
一个问题大致解决。
在沼泽地几乎耗尽所有花语存量的松三临突然产生花语危机,花语可以用于防御、疗伤,是一次性消耗品,它不像真力那样渗入肌骨,成为人体本身的能量,从而能够通过摄入食物来补充。泉汩容器容量再大,如果不及时补充,总有用尽的一天。虽然,寿果枝叶有滋长海棠叶脉涟漪的倾向,但要真正达到可随取的规模,尚需研究。
他此前尝试采集花语,是用水色涟漪来作“诱饵”,以语生语。对于微吟而言,更是必须用三种以上花语融合护喉,称为花睦,花语种类越多,花睦效力越强。除梅语外,四种以上花语就会容易产生互斥现象,也就是花咐。本来梅灯也是吃贵相谷的老本,一旦贵相谷汐池枯竭,梅邀们就得自食其力融炼花睦。
“六中弯右跟包有一冲突,如果我们趁此机会夺回汐梅臼棰和新梅苗,就可以自己动手制作更强力的花睦了,那也是贵相谷守护计划的一部分内容。”松三临说道。
“那是当然,那六中弯右有些能耐,发者护花骑士都被他打发回来了,一毛就是个例子,天园教弟邋遢洪武刀、南辽区明探队正在跟他周旋。”姜勉说。
“费那事干甚,姜人们要是出手,必定擒下那厮!”皮又勋说。
“兔崽子太狡猾,会让一些属下在外顶包,你忘了,姜俊不是去盯过哨啊,根本摸不到汐梅臼棰的影。”东辅说。
大家决定在处理手头上的急忧后,全面围捕六中弯右。
商琬在梅灯的注视下,服下一干一湿两种食药,并外敷同类脂油膏药。梅霰晃耀中,淤魄在她思维浅层高速旋转起来。她只觉抓获金钱和接受赞颂的欲望先是由浓稠变得轻飘飘的,然后浸入湿气,围着一团圆瀑逐渐变软、减弱,直至失去淤的搅动力。
她的未除淤并没有外展,末了只有一缕暗影从她耳畔溜走。
“好了,残淤已除,大功告成。”
商琬整理一下妆容,出屋翩翩起舞。
“为琬大诗人而骄傲!”皮又勋张开双臂去拥抱她以表庆祝,当然又被推开了。
“我说你不是一遍了,注意仪态!”
皮又勋一点也不生气,舞着有棕色丝网挂饰的折扇,开始背诵《辉崖颂歌》,文人墨客的样子学得还挺像。
夜里,松三临跟东辅一屋休息,了解到他也是真才实学派,是复旦大学在读研究生,因为跟母亲、继父冲突过深,又恋爱受挫,一时不能走出阴影,就跟随甘灵运来到了崖点。
“甘大伯来学校开过讲座,他是位老学究,纯粹的环保主义者,我受他影响,跟着做了一阵濒危鱼类救护工。梅神回地球考察时,甘大伯正与我同在南大西洋,他不同意我来,但我知晓了崖点世界后,坚定了改造人生的计划,谁知道,落地时大家分散了,甘大伯远在裂谷以东。”
早就听说甘灵运本领高强,还有一件驾驭契约散和视淤态为烟灰的宝贝海螺,已经是梅邀中的佼佼者。没想到,东辅也是他的粉丝啊……
“东辅,甘灵运的那神乎其神的海螺是怎么来的?”松三临问。
“在格陵兰岛附近捡的,我只知道它里面也有梅神日记,能吹出振奋人心的仓啷巨响。”
“这位甘灵运的真力起步很可能已经超过50%了,我只差一份品质过得去的静粮,也能突破那个界限了。”
东辅小声说道:“皮又勋藏了一份太古虎肠,留给商琬用的,我都要不出来。”
“那我更没戏了,留给商琬就好,她醉心于文章,先期没能集中精力在除淤上,也该优待一下。对了,东辅,你觉得皮又勋有些小心眼吗,我跟商琬说话时,他好像很不乐意。”
“皮大哥一向那样,最近,商琬沉浸在自己的诗歌里,不太理他,他就更难受了,说起来你不信,我没见过她俩有过于亲密的举动。”
松三临抖抖眉毛,没有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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