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吧,那边有条小溪,渴了就过去喝,嗯,这里差不多安全了。”姜尼的声音又硬实了些。
松三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枯草堆里,浑身发抖。旁边燃了木柴,且丝放在一旁。凉风阵阵,带着冰霜的气息。
天空有一轮不那么耀眼的太阳,就如同地球太阳即将落山时的亮度,直视少许时间并无不适感。
身上的红肿倒是几乎不见,就是冷啊,衣服破成那样,得找点东西穿啊。
用且丝捆了一束枯草作了最粗糙的包裹,松三临捂住肩膀,吸了一口凉气。
这姓姜的还算不错,一直帮自己抵挡强敌,没抛下自己这个累赘,也算是他有些良知吧。
“姜……呃,尼叔,崖点星现在是冬天吗?真冷。”
“现在已经初春,按梅神母亲定的节气,已经到了惊蛰了。”
“是么?看起来,阳光不够强烈,导致这座星球的气温偏低啊。惊蛰,该是虫豸都往外爬了,也不至于冷风如刀啊。”
松三临四下张望,没见什么动物。
“没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信能无通侵蚀的结果,三十年前,崖点的春季还没这么寒冷,在梅神母亲和原住民看来,太阳的变化比较明显,不再那样夺目,大量的植物面临灭亡,唉,都是狮旺惹的祸!”姜尼解释道。
真的这么神奇?敌人这是要灭绝崖点星啊,太阳的热度也能控制,对方岂不是比人类要强大无数?
“尼叔,你说的无通仙军又是哪个宇宙的智慧生物?狮旺是怎么惹的祸?”松三临打着哆嗦问。
梅灯铺开青布,细微的霰珠凑成四个汉字:信能无通。整个过程大概用了半分钟,过后,姜尼才开始说话。
“信能无通是来自高阶宇宙无通界的势力,他们能熟练地掌握真力,轻易地达成侵略目的,梅神母亲给信能无通的定义就是最高等级的自然能量,梅灯往返借助的潮汐就是他们入侵的工具,连太阳光都被吸走,月亮更是消失不见。”
削弱太阳,隐没月亮,这伙无通来客既然牛掰,怎么不直接动手呢,就是要一点一点地折磨崖点星人,让他们在逐渐减退的热情和越来越浓烈的沮丧中感受痛苦?
“尼叔,应该是信能潮汐把月球裹住了吧,我们收不到月球反射的太阳光?”松三临强作猜测。
“是吧,你说的对,无通人就是想惩罚我们。”
“是什么错误导致的呢?那个叫什么狮旺的是崖点原住民吗?”
“狮旺私拿辉崖政府印章,与无通商队交易,却又擅自毁约,因此引发无通商队的愤怒。”
松三临耐心地听着,对这异域的奇谈起了莫大的兴趣。
“那么,梅神她老人家就是跟无通商队协商去了呗,她找到无通宙了?”
“没人知道无通宇宙的所在,即便梅神母亲也不了解,无通商队施加惩罚后一去不回,梅神母亲为了寻找信能无通的奥秘而去,希望她能联系上无通人。”
“梅神仙去了多久了,她离开崖点星了没?”
姜尼沉默片刻,说:“就在一个月前,她安排好地球客人事宜后,就离开了,梅神母亲,崖点星的守护神,辉崖盛世的缔造者,智慧与勇敢的王,万空神秘和美丽所偏爱的导师!请允许孩子在这未知处为您祈祷,愿您征途无阻,得偿所愿,凯旋归来……”
呃,虽然语调蹩脚,但情感是真挚的!松三临等姜尼祈祷完毕,又问:“咱们都希望能拯救崖点星,我相信那些被你们请来的地球贤者也是如此,但你想,凭我们的力量……还是等待梅神的好消息吧。”
“这也就是梅神母亲挑选接班人的意义,这次召集的志愿者,很多都是科学家,凭地球人的智慧,一定会扭转局势的。”
科学家能应付无通能量?这么有信心?你们请来的都是一帮玄学家吧,至少我松三临听到这关乎一个星球命运的大概念,真是一点谱都没。
“等等,无通潮汐奔向地球,那家乡岂不是也得重蹈崖点星的覆辙!”
松三临惊惧无比,这是一连串的末日啊!表达出心中疑问后,他听到姜尼的解释:“没什么大碍,无通潮汐只是经过地球所在的星系,太阳系,并不像崖点这般会被大批量抽走恒芒,那里仅受到轻微影响,比如,所过之地出现短时间的低温天气。
松三临联想到那晚湖边的灯光骤然熄灭,也松了口气。
按这个逻辑,事情的关键就在真力上面了,松三临想到梅霰青芒。“我想,梅霰就是初级真力吧,你用梅花作载体,将真力集中在花内对吗?”
“准确的说,都是梅神母亲的杰作,梅灯产自汐池,后来移到贵相谷,她用万千花语培育止殇之梅,帮助梅花在真力灌溉下成为仙物,后边也就能聚揽更多的自然真力,梅花花语为主,混合契约散,就是梅霰,”姜尼慢吞吞地说,“目前来说,我本事太小,只能勉强运转梅灯,并不擅长培植,这方面,姜老大是好手,他继承了梅神母亲的学问。”
听起来很高大上啊,一路修炼玄妙经,最后成为活神仙,掌握真力,称霸崖点星,哼哼,这就是那些地球人应征前来的目的吧,松三临猜想。
他迫切地想见到同类,就问:“咱们去哪,其他人类都聚集到某个地方了么?”
“对,就是贵相谷。”
“离这边远不远?你现在能感应方位了没?”
过了半分钟左右,姜尼回答:“差不多行了,我们大概在贵相谷以西,距离很远,这里我从未来过,也估算不上来具体有多远。”
“那就往东走了,嗯,太阳也是在从东方升起啊,对了,这里一天有多长?”
松三临突然想到中学的地理知识,从走和跳的难度看,崖点的引力跟地球差不多。
“这里除了一年只有290天外,其他的跟地球相近,自转周期差不多,也是划分十二个月,你知道,梅神母亲也是地球人,她推行的历法当然是官方权威,哦,崖点星热带范围要略宽。”
“也就是说,每个月天数要少,回归线维度更高,嗯,除了太阳被侵略,其他方面还挺宜居的。”松三临自顾自地点点头。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你们找的吴晨是大学生吗?”
“是啊,一个年轻的女歌唱家,梅神母亲觉得吴晨天生高才,音域宽阔,歌喉曼妙有她当年风范,就邀请她来驾驭梅霰,哎,都怪我粗心……”姜尼一连叹气十几声,看得出相当自责。
果然,隐约在哪里听过这女孩的名号,哪个大学的音乐系学生吧。嗯,梅神把歌声留在梅灯里,姜尼用声音驱动梅霰,这就是歌唱家的用处啊……
“你?松先生,我看到你有一把小琴,也是懂乐曲吗?”
“是啊,我恰巧也是个音乐人,能创造的那种,既然你找上了我,歪打正着,我就试试能不能应付梅霰。”松三临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对啊,我记得当时你在湖边唱歌来着,太棒了!你也是歌唱……家啊。”姜尼激动起来,在最后几个字上卡了壳。
“尼叔,注意表述,我可是音乐人,能作曲的那种,你看,我给你弹一段。”松三临说着,把断了一根弦的袖琴从且丝腰带中抽出来,开始拨动,曲目是《黑色风车》,一首流行乐。
一边弹着,他一边想到梦里另一个自己的做法:用歌声和手势来应和梅灯。
“还可以,你能唱出来吗,我记得某位发者用过类似的拉丝乐器,在运用梅霰上效果一般。”
“哼,发者是什么物种,能跟我比?”松三临说,“其实,我的唱功……”
等等,我跟这唱歌像杀猪的谦虚什么,松三临没继续表露自己唱功不出众的事实。
“来吧,在奶酪大菌里的经历让我很受启发,现在我有了一个暗黑风格的想法,写一首曲子,来试试梅花喜不喜欢听。”
说是这么说,松三临还是用了之前没写完的《夜神经》的前奏和一段主歌,小调的忧伤风从他口中流出。歌声冲着梅灯青晕而去,梅灯有了感应,青色光点亮了些许,花瓣微微上耸。
松三临放慢三分之一速度,试着跟随梅瓣颤动的频率,指肚、指甲、打响指那一套再现,泉汩点缀歌声。
“我可是融情于景来作歌的体验派的奇才,梅花如此神秘美丽,异星经历如此奇妙,我要化作晨曦与暗夜交界处的精灵。”他为自己设定好了气氛,也是由心而发。
他口眼脑齐用,盯着梅霰不停的姿态变化来调整节奏和音量。
泉汩加持,其中,半透明的花语浓度已经足够囊括住他,梅霰青芒朝他倾斜过来,更加柔和、更加清澈。
在梅霰亲抚下,松三临精力越发充沛,声音响度也大了,发音更精准了,此前的疲惫更是烟消云散。
“初次尝试交汇,还是要舒缓轻松一些,心里急切,青芒就会偏离一点。”他暗暗总结着。
律动中,有股淡淡的女声萦绕耳畔,仿佛从廖远的星辰穿云而来,让松三临的歌声多了一种神秘。
清亮的歌声慢慢停下,他用袖琴作了小结。
梅霰青芒回笼。姜尼颇具惊讶的粗哑嗓子透出:“太厉害了,我还是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用歌声就把梅神母亲的日记给吸引出来了,那些本星生物再懂乐曲,也只是做到引出花语而已。”
哦?梅神唱的是她的日记啊,难怪……
松三临问:“你没主动发功放出梅神的日记吗?”
“绝对没有,我一直在认真观看,除了保持戒备外,没用一点力,松先生,你完全能够胜任信能计划啊。”姜尼兴奋地说。
“叫我三临就好,客气了。”松三临仰着头,撅着嘴,假装谦虚地说。
他的灵感蓬勃开来:刚刚说到奶酪大菌历险记,有了,就叫《子午诡忆》,描述探索迷宫、处惊不变的情景。
第一句旋律已经在他脑中形成,音符也差不多定好,他才发现没有笔记下来。
正考虑如何解决时,姜尼提醒他:“有个家伙一直跟着我们,从逃出菌兽肚子起,我就注意到它,但它大概有些谨慎,一直保持一定距离,不知道有何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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