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三十 松、皮的战斗

“J”形唱片倒也没抛弃他，直到一个头颅飞过来。

戴金丝眼镜、五官木然、额头膨大，是甲小为的头颅！

金丝眼镜深赭一闪，落入“J”形唱片杆头。

接着，松三临就被扔到了一边。

有着欧罗巴外表的皮又勋站在一旁，慢吞吞地说：“不欺负你，等你稳过来，我一招一式教你做人，我得让你知道，你那些所谓的小调调艺术，老子不屑于玩弄，也能轻易毁掉它们！说吧，还得等你多久？”

“我不需要你等不等，问题是，你有这闲工夫，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其他同志？！”松三临站起来，还想着甲小为的面孔。

“不等就好！”皮又勋一脚横扫，原属于福克汀的肌块打出来强劲气浪，不过这次没有麻痹人的胶汁，而是冰凉的风刺。

松三临只觉寒冰入血，预备好的鼻形皮泡、尤杉物华作了缓冲垫，让他不至于被伤到要害。

饶是如此，他也侧翻了好几圈，才单腿、单翅“米”形立住，在皮又勋的大拳头再次赶到时，他扇动金翅来了个空停，半秒钟后，他的布鞋踩下跟对方拳头相撞。

拳头，力道果然强！他抽回脚，敏捷地立于某堆野物尸骸，抽出一根黏骨，劈了上去。

“以颤制黏！”

皮又勋的功法不属黏物系，区区一根黏骨当然不能对他造成阻碍。不过，黏骨碎裂成了一条条冰雾淤筋，以及钱币形态的蜕衣。

这两样一出来，神秘的“J”形唱片又来执行回收任务了，就是要第一时间拿到淤筋。

松三临见状主动迎上去，围绕“J”形唱片展开打击，他的力量不够，不过有金翅加了敏捷，也可以从巧角度反制皮又勋。

而皮又勋以为“J”形唱片是松三临的外援，怒气剧增，更加卖力地攻击，他双腿蛇绞般抡出，两圈之后、又换成假巢竖切，势头一波高过一波，由于他沾染了灵界大佬的恢宏气息，精力充沛，对福克汀壮硕身躯的驾驭、对静粮本体的运用都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J”形唱片毫无损伤地消隐时，皮又勋已经轰击出来更大一片收缩淤。

松三临明白这不是异空间本身的淤，而是外界管族投过来的淤，证明之一就是淤筋内含星形标记。那些管族就在脆弱的断裂区活动，他们沉醉于黏物游戏里，生产了大量垃圾物质。两人的打斗造成异空间新陈代谢失衡，管族垃圾混进来并不稀奇。

他单靠体术走位，应对皮又勋已经很艰难。此时多了些黏絮皮蜕，倒是有了一个思路：鼻形皮泡为代表的普通黏蜕、以丫形蜕为代表的近海黏蜕、偏黑虚线、异空间本地野物的蜕衣、外界物华、异空间混合物华，这几类戴明衣物的精密度是从低到高排列，如果按照这个顺序组织防御，效果出奇的好，低品级的蜕有自然靠拢高品级蜕衣趋势，组合起来能够高效率卸去袭击者的力道。

……

从低到高排列戴明衣蜕，作为一种高品质防具，在有三种往上组合的情况下，是能够抵挡皮又勋的加长版猛击的。

松三临还发现，戴明衣排列一旦达到五类，某些不够聪明的异空间野物有参与进来的冲动，即使面临被打击致死的危险，它们也是想尝一尝绝佳戴明衣的感觉。

而他在舞弄中发现，多重戴明衣破碎消解的瞬间，会短暂浮现一丝内流釉彩的光影。这让他分心错乱，一不小心又被皮又勋给踢到了腰。

好在，他及时绽放金翅拍了皮又勋的后肩，给出了强戴明压力。

可这种程度的威慑不足以让皮停滞不前。

“现在，强戴明威慑只能是算是微型辅助，等不到寿果能量恢复，我很快就会不够体能闪避了。”松三临默默盘算，只好继续挪用外界的蜕衣。

问题是，皮又勋看穿了蜕衣组合的用处，他不再下蛮力，而是一边干扰蜕衣收集，一边叫嚣着、辱骂着，试图令松三临不能集中精神。

混乱中，有一块人臀器官凭空出现，松三临抱上去，刚拖行了两秒，就有多个“J”形唱片推开了他。

此外，管族慵懒身形隐约可见，灰管堆里，收缩淤散发冷气过来，冷之后是各种内收式情感，而后是镜面恐怖、对称图形恐怖。

再往后是管族的兴奋叫喊、成片的垃圾材料。

松三临沉浸其内，想象着进入管族游乐场，跟着一齐玩弄那些邋遢鸟、穿各类果实装饰、比拼武器华丽度、进行快餐式竞猜比赛……为了更深入了解管族心态，他放飞仅剩的良心燕进入管族场地。

皮又勋依依不饶，吞了好几只小野物，脖子鼓得如马桶，行动反而更快了。

他听到管族声音后，也不由自主地看向良心燕方位，这一瞬间也对触手可及的外界产生了兴趣。

但他很快就转移视线。“你指望管子怪来救你？做梦！我告诉你，赶快把你的杀手锏使出来，让我验验你的斤两！”

松三临闭眼道：“老皮，你非得欣赏我最新的水墨旋律，就等我一会，我得从那唱片里找灵感，这断裂区实在不好放纵想象力。”

——对他来说，本来能够即时恢复的寿果能量，也因为皮的攻击而放慢，继续作硬性比拼实在不划算。

“老子就给你准备时间，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蛇。”皮又勋收好架势。

松三临又试了试，还召唤不出学徒和温度棒，没办法，他一边按摩伤处，一边说话拖延。

“收缩淤的最新效果，了解吗？就在那管族的坩埚内，我一定要悄无声息地搞清楚内容，第一时间转移到你身上，老皮。”

“是嘛，我再给你十个呼吸时间，兑现你的承诺。”

“所谓新的收缩效应，是真的出来了，就在这里！”松三临抬胯压飞无数根冷凝淤筋，掀带起一堆起叉碎毛的管族垃圾卡。

他抬手将这些碎筋全部送进某只嗜睡龟的小口内，然后让嗜睡龟进入金翅底下。

“小东西，不想被杀的话，就拼命想！”

他是在借助外物来达成自身目的，要验证被重重压缩、被活物消化的收缩淤筋，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皮又勋瞪大棕色眼睛，嚷道：“有一点深赭冒出来，让我来领教领教！”

随后，皮又勋精准无误地劫走了自金翅流出来的零星深赭，并迅速将其抹在膝盖，蒸干成草粒形态。

“看吧，一滴一滴都将融化，还有更好的处理方案，再来！”

松三临愣了一下，金翅里嗜睡龟着起火来，外层炭革纷崩溃扬，里面是粗纹赖肉，内藏一只曲腕。

这不行！不能死，要继续蒙上戴明蜕，让它活过来，带着它去往现实！在现实世界看反应。

松三临吹灭自己翅上火花，就要付诸行动，无奈因为皮又勋的劫掠动作而脚踝脱臼。

这时，他迅速发现了断裂区的其他嗜睡龟，也听到现实透进来的嗜睡龟叫声。

再看一看那灰飞烟灭的曲手和蓝色窄脸，嗜睡龟，分明就是一只幼小的发者！是被管族投放在异空间的实验品。它们丧失智力，甘愿做一只藏身炭革里的小玩物。

松三临迅速抽出来死亡发者的残存淤，其中有他熟悉的复合淤火，证实这些幼年发者是自幼受过训练的。

他学着发者闷哼喊叫，试图唤醒发者对神族的敬畏、并联络外界的发者。

显露本相的小发者们抽搐不已，露出三角眼来看又不敢停留目光，他们还是憋着没发出大动静，继续内卷内缩、掩藏自身。

此时“J”形唱片现身回收炭革，松三临趁机用小发者淤火敲击了唱片外缘，这下惹火了“J”形唱片，对着他一通噪音污染。

灵界噪音再乱，也是人间难得！松三临正好记下来此番噪音，用来丰富声音维度，联络灵界、异空间、外界现实三者。

皮又勋也坐在垃圾薄片上，仔细擦试着他沾了淤火的铁棒，冷冷地说：“你费劲心思，拿到灵感了吧？乖乖过来受检啊。”

“你根本不知道我……”松三临话说了一半，心想着快些应付了姓皮的，就结合灵界回音制作了一束弯刀，捆在噪骨上用劲丢过去。

皮又勋满是疤纹的眼怒睁，泛起来朱古力色泽，他后仰、挥臂，用腋窝射出铁棒，同时嘴里喷出几个“回”形事物。

两样东西形成了极强爆破，竟把对面噪骨打成了三截。

整个断裂区开始向固定方位飘移，松三临来不及震惊，他握紧自己破碎的一截噪骨，抹去残缺不全的黑虚线。

这噪骨很快就会回流灵界，跟着它最后的水墨涟漪，就能够离开此处。

虽然工作做得很差，也没有更好办法了，除非能够拉上几只幼年发者一起……

他还是没能令自己满意：在应付皮又勋、解读幼年发者、探测断裂区尽头三者之间，完全没做到兼顾，主要一点是姓皮的最后一击过于犀利，完全超出了之前的强度……

在皮又勋的嘲笑声里，松三临奔往另一片平稳的白茫茫，他刚刚收集到的水墨涟漪散成了一个个同心圈，向四面扩散的圈越发无力，于是又荡回来，如此往复。他计划迸发的精思风暴开始柔化，棱角被磨去，酥皮、干粉、水球附在周围，无时无刻不显露着温柔。

姓皮的！最后一击居然是柔化想象力！我竟然不能破解？松三临急火攻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大意。

突然，他又撞上了金丝眼镜头颅，索性抱过去，无论甲小为是死是活，先顺着此头找些新鲜。

他如愿见到了之前的古典釉彩，可怕，而内含无数变化，他闭眼冲过去……

抵达前一刻，爱德华抱了梅灯截住了他。

甲小为的头流出一腔幽深的笑，被爱德华一脚踢走了。

然后，爱德华嘤嘤说了些英文，松三临没听懂。

当前的环境有水墨世界的深邃和瞬息万变，也有异空间的静谧和呆滞色调，似乎处于两者交界。

干粉、酥皮、水球……这些事物湿度增加，温度小幅度起伏，黏度完全消失。

他简单的测量被爱德华识破。

“Itsmeannothing……”数尺外的爱德华眨眼来到跟前。

松三临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的学徒空间已经打开，虽然其中的学徒宠物像蚯蚓似的缓慢飘游，都有些怪异，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而且，温度棒也能够在金翅内棱显现了。

赤身裸体的爱德华刺针般的短发上蒙了零星干粉，他刚刚释出一只通体雪白、展翅如桨、缩翅如阴阳鱼的生物，却突然顿住了，裸体上生了一些向上卷的毛。

那缩如阴阳鱼的生物，也猛然折成两段，两截身体之间存一根捻信。

松三临认得这是双行妖，潜意识尽头的智慧灵物，能够改变冷却欲望种类，此物曾经进入内空间当了少许时间的学徒，后来趁机逃走。

金翅尖拧成卷饼形状，裹住了双行妖。

“跑不了了吧。”松三临兴奋之余，看不到爱德华了。

明白了，那厮也被皮又勋的柔化攻势感染了，因而退却，这说明，爱德华在水墨虚境潜伏，主要也是靠开发想象精思！

不做多想，松三临沿着水墨涟漪滑动，同时尽力撇开身周的干粉、酥皮，因为这些柔化物质会让他陷入“二维”视野，不能窥破水墨线条的变化。没有窥破水墨线条变化，就不能保证学徒空间的效率穿行。

没有其他好方法的情况下，他决定试一试滥用真力，把滥用淤巨藤引过来，让那来自灵界的滥用导向刺激自己，把奔放的想象力勾出来。

如果到时刹不住滥用倾向，就让双行妖去改变滥用银藤的型格，尽可能降低其侵略性。

为此，他先尝试跟双行妖好好沟通，令此灵物产生对人的敬服，并达成一致计划。

过程有点麻烦，双行妖不太配合，只躲在七字尾宠物背后不肯见人。

最早那只双行妖曾经被证实有装订线内饰、与悲痛君子有若干关系。松三临利用这一点展开工作，简单描了一幅悲痛君子大纛图，扔进学徒空间，并让精通绘画的椰子宠物添彩增色。

熟悉度提高了，貌似双行妖读懂了画，能够明白主人的意图。

“很好！现在，我来滥用自己的灵界功夫，从最简单的双声道合鸣开始！”

松三临肆意发挥，尽管水平远不如平常，却也如期等来了银牵牛巨藤。

魅惑入心入神，他的脊柱似乎又接上了银藤。

“双行妖！出手！”

扯着捻线转梭头的双行妖凝形冲出了学徒空间，头也不回地溜了。

“混～”松三临没骂出口，就看到了一个形迹飘忽的智慧生物，穿过装订线而来，在银藤上留下了一丛“狼毫”、一板六角竹简的影。

看到这货，他瞬间来了精神，无数悲痛生物的哭泣在耳后响开来，够刺激！

“悲痛君子！又见面了。”

那“狼毫”“六角竹简”却不说话，撇干净了四下的干粉、酥皮，然后朝金翅招呼过来。

松三临也用管族剪刀磨火，正好点燃了他一个个未完成作品，唤起了沉睡的恶瘾风波。

“谢谢你帮我清扫干粉。”虽然金翅被拎了一两根棱骨，他还是不慌不忙。

——噪骨断毁之痛他已经受，当时造成短暂的失聪，不过，视觉反而增强了，那一瞬间又瞥到了自己的钝角伤口，位于深赭蜕上的伤口。

金翅虽然不是他的原生蜕衣，但也是来自水墨灵界，此刻受损，果然也引发了视觉加效果。由于提前准备，他此时看到了更清晰的钝角伤痕，缕缕魅力正从其间散发。

“我不是你见过的悲痛君子，你根本不必谢我。”“狼毫”“竹简”两个影子同时说，也没停下对金翅的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