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一十七 福克汀的导师

“梁自兵的吟咏居然是个陷阱，其内暗含身体左右失衡、恐怖的灵界警告。”松三临嘟哝着潜入良心线内，放松全身肌肉，封闭感官。

这么做通常可以摆脱上述不良影响，但此处收缩淤密集，不良效应高密度发作，封闭感官的做法竟不能完全奏效，震慑灵魂的灵界嘶吼透进大脑皮层，顺次熄灭他左右半脑的思维火花。

不过，想象力的扩张本来就是自由洒脱的，不存在左右对称情况，思绪紧缩在学徒空间，集中在学徒宠物身上，来自灵界的嘶吼就弱下去。

他感觉清爽多了，睁眼看着宫显肩管撑地，单手导出一根水膜，吹出来一截短筒。

那样式和色泽，一看就是微型高朗密径。

“新招数，即时高朗通道，让麻痹的一侧身体享受盘发女郎的按摩，舒服。”宫显笑道。

就这么克服着不良状态，她们到了乞丐火葬场，真的没发现甲小为的实体。

……

福克汀因为躲避匪未和管族的交替追杀，闯入了一片镢头雨内，他摔了五十多个跟头，把宿德乐的人皮外套都磕碎了，虽然受了些皮外伤，他也有了意外收益。

那就是关于“擦触”的收益，之前拿到匪未的邀请函作品，跟白头侏儒的血髓反复摩擦，居然生成了一种新型黏雾。

此黏雾一直在固体颗粒、流体之间任意转换，它体现出来的是一种释放自我的生命力。

经过尝试，福克汀明白，黏雾最大作用在于“复制”，能够复制一些简单生命迹象，比如植物根须叶，比如短暂存在的微生物游群，比如小型悲痛生物的某些器官。尤其在悲痛境内，复制材料四下都有，被复制主体在黏雾里过上一遭，赝品就出现了。

这么一来，他突发奇想地复制了匪未请帖，然后是白头侏儒血髓，而后两者再擦触。

果然有另一层更潜的黏雾诞生，如是再进一层后，第三代黏雾变得轻盈缥缈、像热天蒸浮起来的油花。

有了这一层东西，悲痛界景象变得更清晰，许多原本隐形的小生命也抖显，并主动归顺过来，要求被复制。

福克汀由此真正适应了悲痛境。

而他也听到了其他怪音，一种是各类管弦哨鼓，一类是诗歌吟咏。

他循着后一类动静深入，身手敏捷的闪避各类杂物。他自觉到了悲痛境核心区域，有赠他小食物的生物出现，并对他描绘了一辆高速行进的列车图景。

去往列车途中，他的黏雾和双色神血受到高等野物觊觎，为此他差点跌进深渊。

还好，他顺利通过了障碍，来到列车后方的一面旗帜处。

场景昏暗下来，有同族的手在抚摸他的肩。

“Who？！”他问了一句，就发觉自己的双色神血正被抽取。

福克汀轻笑一声，踩了黏雾后空翻，对着陌生人又是一记磨擦。

这次擦触用的是匪未请帖，和福克汀自己的血髓。

擦触结果也是一管无色神血——虚假的无色神血，不但会冲释掉真正的神血，还会同化敌人的血液。

他也看出来了对方的身份，那气味，正是沾染欧罗巴体臭的皮又勋。

皮又勋贴上了假神血，一时有些错乱，但很快遁入跟随他的棉被宠物内。

福克汀初入大悲痛，还不想碰惹智慧悲痛生物。他整理好战利品——从皮又勋身上取得的血样，其内包含了亚洲人的想象精思。

以往，他没办法直接汲取亚洲人的想象力，但现在，他有了神奇的匪未请帖，可以再行擦触大法。

请帖、皮又勋血液的擦触结果，是一种密实的悲感。仔细品尝一番，就知道那是“自省自警、见贤思齐”的情绪。

福克汀不甚明白这种情思的由来，直接将其掺入自己血液里。

妒忌，妒火，精神内耗，变成了一种良性的妒，此时是保持乐观和进取心的妒。

理解之后，双方血液也就深度融合了。福克汀手蘸己血，撤去了一层胶窝，在裸露的深色肌肤上刻画水墨虚境的面貌。

——他曾追踪匪未成功，并随之进了水墨穿送的初程，拿命作赌的收益是，他有了水墨虚境的深刻记忆。

此时以血作画，是在激发自己的艺术脑波，还原当初入虚境的体验！

可惜他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为此，他决定先扎根此间，然后慢慢从皮又勋那里多蹭点血，加浓艺术气息。

他复制了一份悲痛蛇外衣，潜入悲痛核心地界，在那里被神秘生物割断了伪装，他同悲痛核心的无形联系丢了。

具体体现为，他意识深处的欲望以淤带形式飘散出来，凌乱入一片冻猪油内。

鬼魅般的皮又勋顶着冻猪油露头，攥住了福克汀外放的欲望，同时呜嗷道：

“完蛋了，大耳贼，你不能离开了，也不能再伪装成悲痛份子，我将把你交给悲痛界大佬！绝望吧，求我啊！”

通常来说，人在悲痛内能保持一定行动力，都是基于潜意识层面存在的悲痛欲望，只要不深陷悲痛境地，能保持一定清醒度，就不会面临同化或者分裂危害。

此时，皮又勋见福克汀的悲痛欲望都散开来，料定这大耳贼已经站不稳了。

事实证明如此，他正是趁此时拿下大耳贼，拿到大耳贼的后耳蜗，抽干其血髓，大跨度完成自己欧罗巴化进程！到时，不但能掌握欧洲佬的神血防御，还会彻底激活自己的墨风传送本事。

先让宠物去试试真假，而后一步步挨过去。

只见棉被宠物在上蹿下跳的福克汀那兜了几圈，想找合适的包裹机会而不得。

“拿走匪未邀请函！那是他的依仗！”皮又勋命令道。

棉被宠物照做，将福克汀顶翻，叼出来两份请帖。但它忽然卡在地上，舌头跟请帖黏在一起，绑成了一个麻花，整个棉被头部也开始深黑化。

中计了！皮又勋撤回去，准备先观察观察。

可他被铁棒拌到，腰部的欧罗巴腐肉挑动着他的神经。

“你！”

“鹭脑静粮是我手臂一部分，复制欲望，复制淤态，对我来说再容易不过，断裂的欲望，仅仅是复制品，我同悲痛境的联系尚在。你的小乖乖，已经被我复制了舌头，明白了么？”

福克汀没有给皮又勋明白的时间，直接砍断了皮又勋的右腿、封住了他的眼耳口鼻、在他脖子上插了一根胶管。

“让你小子能喘气，活着，等我慢慢享用你！表现好的话……”

福克汀话没说完，一支装订线缝进了他的右腮，撕开了一串血脂。

装订线滑过之地，野鼠刨窝的低频噪声弥漫开来，一种抢劫者得手奔离的旋律响起。

这让福克汀想起来他在故乡当流寇的情形，无比熟悉的旧日场景重现，他一时无法分清现实和虚幻。这时，他被一本超大书册砸倒，胶汁肌块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毛细血管网裂，血汁点射出去。

他仰倒两秒钟，停止呼吸、心跳。

此时，装订线停止运作，那奇怪的旋律也弱下去。

福克汀不再流血，他全身黑红，将死未死。他的胶窝浮起，端点的颜色很模糊。

一阵磁性电音飘过来，两根蜡笔似的手指捏住了脱离原主的胶窝。

福克汀猛然睁眼，侧目爆射一记闪电，劈中了被拿走的胶窝。

高强度的自然能量碰撞，胶窝内七彩烁耀，震断了装订线的一小片弧节。

这一下的连锁反应包括整个悲痛境内缩式震荡、繁多的怪异小宠物纷纷躲进书册、电音男的怒斥如刀片片飞至。

混乱的冲撞让装订线散失大半，整体场景沿着零落的线条内塌成左右两半。

福克汀翻身起跳，准备夺回自己的胶窝，可他装死过程、以及奋发一击，消耗体能过多，此刻出现痉挛现象。

他抵抗着悲痛境的变形，努力稳住身形，但无济于事。被卷走之前，他似乎摸到了皮又勋。

……

悲痛界风暴相当混乱，最后一阵狂浪包含了熔金淬银般的热烈，是侵蚀骨髓的黏。

福克汀消耗了大量静粮肌骨，以及接近半数防护用具，才勉强不被伤中要害。

风暴停息，他发现自己处于一片白茫茫里，一望无际的虚无。

他的脚下是皮又勋，肢体残缺的亚洲小个子似乎已经断了气。

他耸耸向后凸起的双肩，为皮又勋止住流血。然后环顾一圈，他下意识认为此间是另一片悲痛境地，但走了几步，又推翻了这个结论。是水墨境？！当然也不对。

侵蚀血髓的黏还在他额角，他撩开此黏丝，忽而略微明白了：逼迫他进来的狂烈风暴正是无数细小的金属褶皱，是倒塌的镢头墙、断裂内陷的矿石片段。

褶皱，增加摩擦力，增加黏度，对内黏伤神魄，对外犹如刀片。

这是内收趋向的黏，虽然内收，攻击性却不减反增。

而此番褶皱旋风落点在这一片白茫茫，说明此处也是黏性空间，白茫茫内有更隐秘而圆滑的黏物，吞噬了外来的金属褶皱。

毫无疑问，此处绝对有黏性智慧生物存在，它们通过接纳外来的黏物来增强自身实力，

要理解以上内容并不困难，因为低压区游击队相当了解黏物生态林地。毕竟，低压区早就存在铅黏，空中管族散布的铅黏生态林，花样虽多，也是从那多面体铅块演变出来的。

掌握了管族的些许培植技术后，福克汀已经能够制作其中一两种黏物。他自信白茫茫空间内隐藏的黏，一定能够被识别出来。

擦触！他掏出华阿摩的耳蜗，对着左侧的无形封堵一顿运作，使用的是“横8”手法，中间三根手指都在画“横8”，同时加入一点点冰冻的血板黏丝，一是起到降温作用，二是赋予更多黏性。

无形封堵溃散了，但没有“横8”图案产生，只在朝脑后纷飞一些微小纸片。

福克汀多次回头，终于捕捉到了小纸片的原主，是些绣球生物。

花边褶皱的纸片是被抛弃的黏壳，正运往外界！跟过去，就能回到现实。

他退了几步，又觉得不妥，在此处异空间，正能大有所为，为什么要离开？

他拖了皮又勋，边走边揭开小动物的伪装把戏，得知小动物们惯用的手法是“多面体转为球体”——通过转为球体，它们内收黏性、变得圆滑，外界就难以分辨。

小东西们不仅排出不必要的黏物，还偷偷外释奇形怪状的淤筋。

于是，福克汀开始复制各类小宠物的外衣等，将它们能够演化成的形态都画出来，他开始推演整个异空间的黏性三维模型。

很快确定，此处绝不是管族人的势力范围，仅仅是善于隐匿形迹的灵界生物集中营。

他一边画，一边擦触、复制，试图还原那些灵界生物的最初面貌。

但他复制出来的黏性外衣，也自发散逸往某个方向。

而琢磨那个方位过久，他自己也感觉被一面巨大的镜给照着，头晕眼花肚胀胸闷。

这镜子，就是灵界生物到来的踏板，是异空间的边缘，是连通灵界的桥梁！

福克汀取了十毫升皮又勋的血，直接饮下，然后在他的画作上添加灵感。

他画的东西越来越复杂、精密，加入了对灵界镜面的想象、猜测。

越靠近镜面，他的不良反应越发严重，顶着这感觉来作画，更能激发他的创作才力。

叮～一片海棠花从他的浅蓝头发里飘出来，精致轻盈，深赭光点点缀花边。

是想象力结晶！属于自己的创意精思！

福克汀大笑起来，没控制住胃肠反应，呕出来一堆酸物。

这挡不住他的兴奋，因为实物化的想象精思，已经算是墨风传送的前兆了！他反复观赏了刚诞生的深赭片段，品味其中的个人气息，确定是自己的而非皮又勋的。

这时，他的脑袋炸疼，后耳冒青烟，不得不先止住思考。

他从皮又勋头部又取了少许血，稳了稳神思。

不能操之过急，亚洲人疯癫的墨风引擎也许不适合欧洲人种……几次深呼吸后，福克汀头、耳的异常轻了些，倒是朱古力皮层又出现了快速卷涌现象。

此时，朱古力是最好的安定剂，它的变动说明有侵蚀神魄的外来能量。

怎么回事？也是神奇镜面的恶劣影响！福克汀有些麻，想象精思的诞生会有风险？

对他来说，想象精思的出现超越了一切危险，他放弃了对皮又勋的管控，腾出双手应对可能的危机。

擦！他把自己的深赭精思吞进嘴里，吸吮、咂舔、囫囵吞下，又塞到后耳内，牛反刍般对自己的想象重新吸收、解读。

就像有人在暗中引导，他不觉间已经把皮又勋的思维成分分离了，仅剩他单纯的画作内容。

“要创意，去耘力。要创意，去耘力。要创意，去耘力……”

此一句一直在脑海重复，音色随时变化，每个音节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来自灵界的声音！福克汀明白过来，是有高人暗中指导！

“老师，除去皮又勋的精思，本人可以理解，去除耘力？为什么？”他不解道。

那位神秘导师不回答，又重复了遍“要创意，去耘力”，而后息声。

福克汀的创意活动中断，他略怔，随后取出来自己耳蜗，手法繁复的作弄一番，竟让耳蜗烧起来了。

成了聋子的他急忙往耳孔里塞，又迅速拿出来，换上了华阿摩的耳蜗。

——他的耳蜗烧焦了一侧边，波浪形的焦痕。

凡有音浪，必有痕迹！这是低压区欧罗巴人种的后耳优势，即便是灵界的声响，也在耳蜗上留了证据。不过，这种证据对肉体不友好，是水墨飓风强吞人肉的痕迹。

按照灵界老师的要求办！福克汀留存坏了的耳蜗，作了决定，盘算着怎么抛弃自身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