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历险：水墨缠斗 第二百 潜意识和悲痛

“智力低下，攻击却够痕，居然能威胁到你，真不简单，匠人先生，你们十个深赭大师在灵界聚首，制作享力果核汇编，发放给各同胞，既然能够团结一致，为什么不对角斗士展开反击？”甘灵运嚼着享力果壳，声音坚定了些。

“角斗士数目繁多，也有靠山，我们不好出手，况且，我们一直给作曲家偏黑猎人收拾烂摊子，他处处采集异类语言，留下我们的旅行痕迹，让大家难以聚集起来，直到最近，他沉迷于制作科普书目，才消停下来。”偏黑匠人愤然道。

“松三临的偏黑猎人？这么不靠谱的吗，倒真是让我不太相信。”

这时，匪未蒙上冻猪油，转了半圈，朝一只小型蘑菇伞跺脚，腐木里，塑料大棚般的挂耳墙凸出来，一点动静也无。

一个戴泡面头套的管族展开轻便的软甲，给甘灵运和匪未敬了一礼，他貌似没有察觉偏黑匠人的存在。

“本人名为阿颁，鲁为狂的门徒，问好两位，两位想必看出来了，我已卸掉了瑰奇态酒囊，绝没有鹿角攻势，方才潜伏，是等待时机给两位发送问安信，不巧被匪未女士发现，恕我冒失，见谅。”这管族的舌头似乎长在头顶。

……

阿颁身后透出几双圆豆眼，以及袒露着的白骨胸膛、向后垂的怪髻。

“我籍着甘先生的生态犁而来，由于你们具备高级波，高朗密径差点发生交通事故，多谢匪女士帮我们解除高级。”

说完，阿颁又拿出冰封着的“手雷”，小心翼翼地放置地上。

没等匪未抬腿，偏黑匠人就把“手雷”揽入囊中。

“神速度！匪女士，您的速度已经不在一级猎手翘楚之下，佩服！”阿颁说。

匪未默不作声，盘算着要把对面几个瑰奇态能量收入砚烟囱。

甘灵运注意到了杀意，抢先一步道：“匪小妹不信任你们，你们有事跟我说。嗯，我已知道你们拿了皮又勋的椎骨，就是那块手雷，想说明什么？”

“抱歉，那并非椎骨，而是享力半成品，以匪女士的能力，已经可以消化掉它，我想，关于享力果实合作，二位必须加入我们，”阿颁说，“您应该清楚，学院派是唯一对土著友好群体，密径后方几位也是鲁教授的好友，手持解痛公司重要权柄，大家能够合作开发享力，利润十分可观。”

“学院派也讲利润？开什么玩笑。”

“在下说的利润，是解痛公司提供的食宿交通服务，以及娱乐项目，各位可以凭贡献点享受。包括甘先生的生态自净圈，也能列入合作内容。”阿颁说着，拿出一份证件，其内标注了宋体文字：芝堤拓荒仲裁师。

他继续说：“享力果开发始于东岛，因为容器瓶颈无法推进，但我于两天前找到了解决方法，能够稳定盛放享力果的容器，必须有你们参与才好研制，相关细节，可入密径内详谈。”

“我怎么相信你们？除非把辛巧豆还给我……”甘灵运还说完，见偏黑匠人传过来“可行”的深赭词汇，于是改口道，“行，你们先撤掉一切加密装备，包括一切针对我们的高级波。”

“甘先生放心，我只有隔离箍，以你们的智慧，应该看得出，请！”

阿颁拿出一把狼牙匙，往惨白蘑菇盖上一碰，高朗密道缩小为一扇窗。

匪未不感兴趣，冷冷地立在原地。

甘灵运随着管族入窗，发现偏黑匠人缩成了一个弹珠，贴在密径疙瘩壁上。

“高朗人在辉崖大陆处境不好，他们大多加入了联合解痛公司，拥有了高速密径技术，看，这是你的醋鱼，”阿颁拿出醋味瓶型鱼，“它也是密径技术的要素之一，可作为密径钥匙，送你。”

甘灵运接过来，心理戒备松了大半。

有偏黑匠人在场，他放心地享用了管族食物、饮品，开始询问细节。

“辛巧豆姑娘，我们可以安排甘先生跟她见面，时间，可暂定十天后，东岛拓荒大比武活动举办日，前提是，我们交出初步享力成果，从爱德华那里换取直升机。你知道，当前对大型机械的管控相当严，我们必须通过爱德华去争取。”

“行。”

“甘先生还有什么条件吗？这里是联合解痛公司的简介和业务成果。”

谈了一会条件，双方开始主题讨论。

“经过实验，享力雌雄要转化为管族可用的果实，必须依靠某种特殊物华，性价比最高的一类，即为双体系宠物物华，获取方法在芯片上。”阿颁的腕管流出一片铜绿。

两个怪髻高朗人咕哝着日本语，把铜绿芯片放在横8蜕上，在茶几上方映出来一面屏布。

屏布上几条鹿角空痕汇入某串篱笆，粗大的篱笆藤上栓了一块块瓦，瓦上沾满青色盐粒，一簇长吻飞虫舔食着焦黑的肉，碎肉掉落，露出镂空大硬币。

高朗人背后的挂杆也铺开一面水镜，放大了幽密空间内的篱笆藤，青色盐粒细腻光滑，每一颗、每一面棱都泛着轻柔水花。

“这盐粒……我在哪里见过，是，你们管族的润胸膏！怎么回事，画面表达的是什么？”甘灵运试图从偏黑匠人那暗暗获取结论，却没能接收到什么。

“甘先生的深赭思绪果然活跃，青盐，不叫润胸膏，是管族香津，俗称生命汗液，镂空大硬币，是散游乞丐的手指甲，整幅画面，是散游乞丐回归瑰奇田园的美化场景。”

甘灵运不屑道：“回归，死亡？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阿颁回答：“在某次行动中，我鬼使神差的拿到了回归不及的乞丐肉块，肉块和手指甲在空间裂缝挤成了物华斑点，被我记录下来。看到那些虚框生物了么，是戴明后的瑰奇态生物，我称之为小跟班，小跟班的戴明衣来自悲痛生物，但不能持久。换上乞丐物华后，小跟班居然能够长期作战，并替我挡了一记耘力轰然。”

“我即明确，乞丐物华是我寻求之物，它正是小数点物华的实例！”

“小数点物华？”甘灵运更迷惑了，“老头我明白，管族隔离箍、铅黏果实有0.5级之说，物华也有么？”

“当然，半数级物华，它是高朗人发现的能量体，通常在类似空间裂缝等环境里形成。经证实，可以利用此0.5级物华制作容器，以保护享力研发品不受损耗，然后，便可以大赚一笔。你们土著也能够借助此项目钻研出各类享力的深层秘密，增强体魄！”

甘灵运按照偏黑匠人指示，索要了0.5级物华样本。

“要把盯着将死未死的管族乞丐，随之进入空间裂缝？”

“没错，这个无需你们做，采集工作完毕后，你们提供物华技术指导。”

甘灵运想到昙花一现的月光。“如果应用商琬的技术，双体系物华一定能够上流水线。”

“对，到时候，享力成果惊艳崖点，学院派能够凭此重新拿到话语权，你们土著也能拿到纯正享力，提升自我，并获得我们的友谊和利润分成，双赢！”阿颁兴奋道，“现在，我们小试牛刀。”

这时，偏黑匠人悄然递给甘灵运一粒深赭苞谷，在老人脑后绽放成一束微型月华。

置物台上推出来一个形容枯槁的管族乞丐，整个身型只有阿颁的一半大。

高朗人上来准备操刀时，整个密径突然向一侧倾斜，并贴着地面剧烈前后摩擦，令人无法站稳。

“甘先生，请先出去！高速通道发生动力故障，请收好自身能量，迅速移出。”阿颁嚷道。

甘灵运没心思质疑，他的确有强烈不适，一直在被压向密径下方摩擦线，并且，置物台上的水镜，映出来一个白骨点点、皮肉糜烂、鼻冒乌气的老人脸，这张吞噬生机的脸，在召唤自己进到镜子里！

老头不敢再看镜子，但镜子仿佛无处不在，吞噬着邻近区域的一切生机。随后，他紧闭眼，又听到一股直抵心灵的威吓：“请勿私占时空！请勿挪用自然能量！”

怔不过两秒，他被偏黑匠人的小热风送出密径以外。

“暂时别呼应管族，等我。”偏黑匠人说。

一直等在外面的匪未突然摸了一把偏黑匠人的新衣裳，淡淡道：“危机来临，不能滞留！我借助戴明衣转换机制，要送出给断雪的合作函，你们，若想加入，可随后召唤白头侏儒……”

……

高朗密径塌缩成一滩肥皂泥，心形皮蓬搭建成一个弟邋遢型，从其和土地、空气的互动看，其黏性全无，风一吹，铅黏皮蓬就散掉。

密径被迫改道了……一股令甘灵运汗毛打勾的凉爽潮雾荡过来，那是令身心发麻的雾，让他不能站稳，淤噪和人声都过滤掉，只剩下虚境内的犬吠，是那种烈性犬凶残的叫法。

堵塞听觉的手段失效，唯有活珍珠唾液可以阻挡犬吠渗透。

声小了，甘灵运从耳廓一侧二十厘米处接住了一张锈纸，上面绘了参须纹理的“约等号”。

跟当初清理疏影洲鼬群时，挖掘出来的悲痛符号很像啊，它是什么意思呢？要是匪未没走就好了。

参须纹理的“约等号”凋落，拉长，缓缓游动，潜入骷髅水仙篮盘，令人镇定的魔力弥漫开来。

“这是潜意识跟悲痛，两大领域的分界能量，悲痛悲痛从潜意识独立出来，但没有彻底分离，两类能量通过约等号交流信息。”

甘灵运发散想象，把此猜测投到偏黑匠人的归纳杯里。

猜测，以深赭蜂的形式游出去，过了半个钟头左右才摸上偏黑匠人的轨迹。

轨迹里传来答案：无需估测，约等号，系强度最高的偏黑，正是我半月前的新目标，你的猜测完全正确，它锋芒内藏，质地饱满，对大多数悲痛生物产生魅惑。

得到肯定后，甘灵运起身，他除了腿脚不利索，对镜中枯槁的恐惧也一直没褪去，周围那些稍显明亮些的冰碴、金属碎片、电弧、游火、湿坑，都似乎在奔他而来，即便不直视它们，心中的死亡恐惧也不能解决。

如果没了生机，一切都毫无意义，这是一个自然生态维护者最不愿见到的事！

他吃力地背拢骷髅水仙，感受约等号的饱满质地——约等号本身是偏黑，有剥离光芒，属性，此刻用他来安稳心神，必然会难以行夜路。

不过，约等号能监测到偏黑虚线的存在，沿着偏黑虚线走，倒也不会迷失到原地打转。

甘灵运按此思路迈步，同时思索着镜面恐惧的实质——某种收缩淤效应。

他不自觉地走着弯线，试着用笤帚静粮打捞附近的淤态，不料空气温度骤升，似是有火雨来临。

他觉得无助，只得抛出深赭风筝，摆好滑石，两者交叉对连，循着甲小为所在而去。

这么做并不妥当，因为体伤不太允许他驾驭滑石，而且针对深赭的暗钉比比皆是。

很快，深赭风筝被夺走到仅剩一支，滑石也失去生命力。

火雨在他后上两米止息，热浪平伸，将老人的白发烫去一半。

约等号在同一个位置蜷曲，火雨瞬间散尽。

“哇喔呼哇嘟～”重复的句式。

甘灵运终于张开右眼，盯着在约等号曲线内的虚框蜗牛。

瑰奇生物？它们怎么出来的？空间裂缝？

老头略疑惑，旋即感叹约等号的魅惑范围之大。

他听不明白瑰奇生物的语言，不想被抢走约等号，就勉强跟上去。

瑰奇生物飘得很慢，双方距离拉不开。

甘灵运预感水镜枯槁就要再次来临，不想放弃约等号带来的镇定作用，于是毫不放松追赶。

可他数次就要揽下来收入囊中时，却总被干火呛得直喷口水，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究竟是怎么了？

他准备放弃时，偏黑桥内黏稠涌动，矗立起一架飘窗，似是高朗密径的型格。

有一排灯泡——刀片状淤筋充斥雪白飘窗以内。

他明白那只是个变异的收缩淤淤堆，不想从中听到了悲痛生物的语言。

是小小的浮萍，它们耸出飘窗以外，发出灵动、清巧的声音。

它们是在讲话？甘灵运记起来，小浮萍们经过偏黑匠人的想象赋予，已经懂得表达。

——浮萍是喜好住在热泉的生物，智商爆棚。因甘氏生态系统除去了铅黏浊絮，它们得以回到故居，它们中的一批曾戴明物华，跟随甘灵运从事环保事业。

“有需要开发的业务！”小浮萍表达道。

开发？甘灵运略疑惑，不禁质疑是否有诈——自从下载号铅黏列入限制培育名单后，自己对铅黏研发的参与资格就结束了，还被权色雷一帮追杀，哪里还有什么待开发事项？

小浮萍在偏黑丛内，给与淤噪传音：“高朗密径形成机制，高朗密径形成机制。”

小东西们也懂得高朗密径？

甘灵运仔细想来，密径是高朗人的专利，刚刚发生的密径故障，连偏黑匠人都没能应付。

“自然能量，铅黏，管族高级波，是密径运行的三要素，你想要的约等号，就是封住管族高级波的能量。”小浮萍说。

“三要素理论倒是清奇，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很聪明，近期乘坐高朗密径多次，知道了：自然能量、铅黏混合，跟瑰奇能量产生虚空带，高级波会自发赶来弥补虚空带。”

甘灵运略作沉思，说：“所以，虚框蜗牛也是沾了高级波，跟我靠近，附近又恰好有铅黏事物，会激发密径效应？”

“对，领袖。”小浮萍回答。

“嗯，你是要我欣赏这假密径么？”

“不，听我说，领袖你怀抱铅黏事物，让虚框蜗牛有更强烈的冲击欲望，试试看，它们还是不敢越过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