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堤勤法者西生雯,把记录下来的现场音像资料,导入“宏大思想翻译机”,得到了“管子、去除收缩、磨砂、种类”几个字眼,由于打印出来的是中文,她对其中确切含义把握不准,又不想找翻译而泄露讯息。
想来想去,只好请精通中文的后勤人员乐尔敏指点。
两人分析了一通,商量着平分此情报的收益。
正构建悲痛边缘除尘系统的霍姑,收到了来自气压表的提醒。
她以三折粉白勾连悲痛河逃生淤,得到了相当独特的果子,此果子“探查”性能很强,能适应目前的铅黏环境,同时,又很平稳,微弱到可忽略的起伏,如果不细致观测,就会将其等同于正常的力场波动。
由此,她在后勤组和几个垦植人员那里投放了微量的“干果”,对方开口说话、铅黏穿行等能量起伏,都在她“监视”中,体现在气压表的数值里。
事实证明,只要对方没有舍弃粉砖方向盘,那点异常几乎难以发现。
此刻,她已经根据几个关键词得出了想要的推论:管族能量加上深赭能量,去碰触最适合的果子,管族方面,迈迈的管中豹最为适合,她的传承来源于北堤开创者的馈赠,是北堤家传衣物中最为突出的一类。
宏大精思方面,如果应用松三临的情绪,事情应该更明朗,活力尚存的样本一直都在学究室,近期有望拿到……
霍姑有挑明整个事情的底气,可惜迈迈把姓松的土著接走了,现在都没有得到其下落讯息。
“如果弄清楚物华,哪怕试出零星,也将是一个世纪性的突破。商琬是关键人物,必要时,出手干预逢春的行动。”他改为琢磨物华。
“要在暮景那里多拿几点功绩,以便顺利获取更多拓荒权限……”
她得意地甩着管中的相思豆,心中的担忧不复存在。人已经鹊起,乘着“绿化车”爬到几字云里,手起钗落,麻利得摘下一片宽衣絮。
“有异常未?”她问。
几个技术工没什么可交待的,其中一个说:“助理小妹,逢春法槌还在为难几个散游人,多日来也未见他们有收获。”
“他们?正事不干……”霍姑嘲讽一句,又以绿化车机器作挡,推动几字云往定河上空走,这么一来,逢春的人就不能擅自靠近河边。
——她对几字云的解析已经十分深入,只要第一时间熄灭宽衣絮,切断与其他铅黏云的联系,断管的危险性就降到了很低。
同时,宽衣絮解散后,几字云抬升加快,也排开一部分沙磁迷雾,视野开阔后,对于北向观测土著、南向观测暮景的飞行器都十分有利。
呷~
遥出萍屋之上,一声怪异雷鸣。
有人从极高处跌下来。
霍姑知道是几字云的堆叠影响了对方的通讯,鉴于危难拯救义务,她和同事们操纵机器,布下了救生网。
“助理小妹,是一个流浪者。”
“来异世界寻祖的人?”霍姑见到那衣衫褴褛、管臂粗糙的流浪人,立即作出判断。
那家伙可能本就不适应铅黏飞行,此时一条腿瘸了,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貌似也不像反抗。
散游人群体的一部分打着寻祖的旗号,其实都是些顽固分子,对抗开放、自由的八川社会习俗,破坏拓荒计划,无节操地散布堕落思想。早些年滋生的川外暴乱分子,勾结星际罪犯,残害同胞,制造民族对立气氛,是十足的恶势力。近年来,暴乱分子被打击得几乎绝迹,之后的外围散游人多是些来历不明、痴迷于寻找旧地、信奉“祖先不腐肉体”的家伙。
看着软甲几无作用、稀疏头发如昆虫触须的散游人,霍姑简单提了几个问题。
对方并不懂通用语,口里冒出几句古言,夹杂韩式用词。
霍姑只隐约听个大概,还是一旁的技术人员给了实时翻译。
“高朗的人追杀他,他慌乱中倒在了几字云里,正要顺从此间频率,几字云的乱调又令他彻底断了支撑。”
“追杀他的原因呢?”
“他无意间发现了……什么铅云之外的树?高朗的人在树上住。”
“高朗居然建设了萍屋?他们没有八川公民身份,如果擅自建设根据地,会不会触犯法例?我们怎么没发现过有异样住所,哪里有高耸出铅黏的树?”
霍姑表示不解,此散游人的坦白算有些价值,要进一步弄清高朗的阴谋,有了一个突破口。
正想着,技术人员又擒住了一只“黄粽子”,正是追随散游人的机械兵。
北堤众人立即启动了“日月网”,即铅黏化酒糟吸引机械智能的诱捕手法,很快,乳白和八角缺一的铅黏斗笠纷飞,有一条“短尾鲨”撞在了电子器件上,差点引起机械故障。
“别动!把管收住!”霍姑大声呵斥,并转到来者的右侧,袖管变成枪支。
小型飞行器出来的管族,管子细、少黑多白,软甲瘦紧,没有帽子,头发朝后盘成一个蒲形怪髻。
此人赶忙摇手,说:“吾没法收兵,转不过去!只是摆设,没有威胁的,请手下留情!”
“你来做什么?!”霍姑继续质问。
“吾,为了那散游人,只要把他交还,吾立即离去,对贵处造成的破坏,吾双倍赔偿,立行支付。”
“赔偿?”霍姑部分放松警惕,记录下高朗人的声音,“没那么简单,把你收到的果子一一摆出来,我要检查,你行事诡异,为了避免我方损失,我不得不这么做。”
高朗人仰头,青色面罩下钻出两道迷茫眼神。“在下名为儒儒大,身上无一违法装备,所携皆是交易来的货物。”
言罢,他慢慢倒出合式容器。
北堤技术人员接过来,逐一审视,丈量、绘图、称重、施光等,程序繁琐。
霍姑把寻祖的那位按到北堤气囊船里,又回头打量了一番高朗人。
“你究竟是哪里的公民?”
儒儒大迟疑了几秒,只说:“抱歉,姑娘,吾身份保密,但有行商证,贵处认可,你刚才也看过了。”
霍姑动用辩轨测谎仪,立即感觉到对方的精神防御牢不可破,于是放弃。
“果子,暂时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的货进了八川狩猎区,严格意义上,涉嫌走私,鉴于法律程序繁琐,此事暂且搁置。不过,按照暮景女士指定的崖点勘采补充方案,携带货物进狩猎区,得缴纳通毗公积,比例为13%。”
儒儒大听了,抽了一口冷气。“圣主在上,财运亨通。姑娘,吾可以五倍赔偿贵处损失,并放弃对散游人的问责。请您勿要用陌生概念来为难在下,须知,吾来一遭不容易,至少要赚回路费……”
“休要放肆!你们这些投机倒把的奸商,没资格提圣主。我再讲一遍,通毗公积是为了整个崖点星开发事业而设立的,符合条件者就必须缴纳,否则,勤法人员有权采取强制措施……”霍姑先是训斥,后讲了通毗公积的由来。
“如此,吾缴纳就是。但所谓公积,如何应用?公益惠济能涵盖八川外人士吗?”
“北堤商会将提交拓荒总署,当然会对所有参与开发者提供权益保障,高朗人如果能提供八川方面认可的交易凭证,就可享受保证。”
儒儒大说了一个“可”,然后息声,接过来北堤人的说明函,又仔细地看了看,掏出电子笔在上面划了几下。
“几字云的危机呢?跟高朗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吾只为钱财而来,绝不干害命的事。”
由于没有实证,且对方有行商资格,霍姑也缺乏扣押对方的理由。
通毗公积加上乘运费,交款之后,儒儒大被归还果子,由技术组送到了返乡船。
霍姑看着儒儒大短管间的粉砖瑕疵,来自气压表的快转表明了她成功监视了一个高朗奸商。
然后,她安排几个同事,继续问话散游人。自己则带着第一笔通毗公积,寻找基金会的账号。
几字云出现反常起伏,风险信号里多了一丝高速移动的异味。
是逢春的人!她们靠近几字云做什么?
霍姑驾绿化车追踪过去,并拍了一封信给北堤勤法人员。
她首先在定河南侧观察到了擦爆事件余波,正要寻过去,又看到利用烙蜜铅黏做桨的运动方式,此新型铅黏散出来的四角麸碎屑气味清淡且声小,对几字云构成了轻微吸引力。
此人一定不简单!霍姑选择寻烙蜜而去,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她终于分辨出是唐小憧!逢春审计组的干将,连日的逢春通告里提到的失踪人员。
霍姑的报复心理大涨,两人的某些联系令她介怀。现在,唐小憧擅闯北堤新开发区域,北堤方面正好有理由发起责难。
烙蜜铅黏痕迹消失了,一声直击灵魂的婴儿啼哭入耳。
——那是许久未曾听过的声音,族人的生养方式决定了幼儿出生就有专人照顾,坚持古老传统习俗的人少之又少。
土著无疑了,现场直播生孩子吗……霍姑以几字云作遮挡,徐徐潜下。
但她操控的最底两朵几字云出现了弯曲变形,“几”字的两腿向上折,形成了一个“平角裤”,丧失铅黏甲胄的几字云,很快也释放了大多铅黏内核,黏性仅存些微,气团稀薄。
小括号铅条从其中崩散,把其他几字云也“带偏”了。
霍姑的新型飞升方法宣告解体,她急忙换上了耙架,挂在临近的电子机械部件上。
几字形瘫散化,跌入沙磁中,其内顽固的成分彻底脱离控制。管脉断裂的预警相当真切,霍姑双臂揣通,头埋进胸口在咀嚼着什么。
没有宽衣絮,还能对人施加破防影响?此疑惑一闪而过,她又见到一堆时隐时现的箭尾羽,黏带着一朵朵“凸面”水滴,在铅黏浊气几划出了一道道空明。
凸面水滴浓密处!出现唐小憧的身影,这逢春女人居然被逼出了凸面水滴,一定是面对突发冲击的无奈之举……
霍姑也感到那上浮的压力,在电绳中腾闪数次,不慎正对一条悲伤溪流,又只得耗费了两束高能。
唐小憧正依在八块大硬币围成的圈子边,默念着什么,脖子里凸显很多厚毛绒块。
两人四目相对尚未沟通,四下张开一幕三虚线偏黑雾气,完全不受铅黏浊气和管族电池影响的偏黑。
同时,那些淤筋撒裂出来,一板板的堆积,逐步同质化,带出来非人类的精魄气息。
一系列变化让霍姑不得不扩甲自保,她对偏黑的颜色扭转出了些纰漏,精准度和力量都弱了不少。
很快,她头一次对淤噪感觉清理不掉的心烦,那个,崖点女人对唐小憧做了什么?
“自由要不得!违背人性和社会发展规律!母亲,她不能再维持现状,唐小憧,让你父亲改掉滥情的毛病!”霍姑说。
“没错,我正要这么干,否则,我俩每次见面都太尴尬,有些时尚风俗有必要遏制一下咯。”
“你自己呢?是否也得注意注意情爱一事,勿要跟着先辈乱行。”
“自然应为,小玄,你不也要自我审省一番。”
“我……已经认识到了,如果不自我革新,会遭受良心的谴责!说起来,我居然在如今才体察到良心的存在,哎……”
“勿讲了,断雪大概生了。”唐小憧打了个息声手势。
“唐,我们看不清楚,那些箭尾羽,淤筋,它们自行进化了,有点危险。”
“可我们总得去照顾照顾,小玄,我想起来我未能成活的孩子,是我小半生的遗憾,牧文,我的大女儿,也已经离开我好几载了。”
霍姑突然发粗声:“唐,你是否要为害崖点婴孩?”
“绝不可能,那可是人类的婴孩!你居然会怀疑我。”
“没,我不该如此问。我是想说,断雪本人你要如何处置之,毕竟,她是婴孩存活下来的首要支撑。”
“断雪很强!她能运用板结淤进行攻击,我的礼饮都用出来了,都改变不了强化偏黑,它的内核塌缩的超乎我想象。等等,内核塌缩,铅黏外溢……是病!总是不知不觉就中招,你说呢?”唐小憧挺直软甲,想严肃地表达,却激出了真假声交替的娃娃音。
“对啊,你……怎么有如此强的淤筋集合,超出我苹果汁的消融范围!”说完这句,霍姑立即明白自己对唐小憧的莫名亲近,是受了外力影响。
“唐小!你干的什么阴谋,想害我跟你一起狩猎,借我之力,给你招财,卑鄙!阴险!”
“如果我能操控你心智,刚刚就已经把损失的货栽赃给你,然后把你留给我的同事。”
言罢,两人同时朝对方敞开肩颈,旁人看来没有什么明显痕迹的对攻已经开始。
除了肩颈,霍姑还有胯下的一包凸面冲击物飞开。
唐小憧两招都中,身体歪了几寸,退了两步半,但也没什么其他异样,只往脸面扑了好几层粉。
偏黑倾斜了一点,两人再次同时发难,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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