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第五十七章 查出了吗

就在众人都等着宴席开始的时候，独留婳懿一人还在翊坤宫里忙碌着。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事情什么时候发现不好，偏偏要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被发现，是还嫌自己不够忙？

幕后之人也是有意为之，皇宫里那么多的地方，偏偏就扔在皇宫最为繁华之一的御月湖，也是人来人往，侍卫巡查最多，宫人最多的地方。

“查的如何？”一早，婳懿便问了查看小唐尸体的徐熙。

“奴才查过小唐并非是溺死，他脖子处有道勒痕，应该是被人给勒死后，再投入湖中，人都给泡发了。”徐熙一五一十的将所查到的真相告知婳懿，“另外，奴才也询问了玉和殿的掌事太监，说是小唐自五日前就请了探亲假，一直也没有回来，他也是今儿才得知小唐没了。”

婳懿听后，脸色是越发的难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整整不在了五天竟无一人察觉。此外，最是让婳懿奇怪的是，除徐坚外，依着规矩，各宫的掌事太监和宫女每两年都有五日的探亲假，寻常宫女太监，也不过只有两天。

“这小唐在玉和殿如何？”

“是个负责打扫小厨房的太监，也不得容贵嫔的重视。”徐熙想了想，又说道：“奴才听说，近来因容贵嫔娘娘身子不适，一直也都是栗嫔在主管玉和殿的事情。”

栗嫔？婳懿想起她是个喜欢四处与人相识的人，从前就依附在孝瑞皇后身边，不过孝瑞皇后并不怎么瞧得上她，也是怪她身世不好，当初怎么也不会入不得孝瑞皇后的眼，她可是最看重身世的人。

“那容贵嫔红花一事查的如何？”

“回娘娘，奴才仔细查了几回，此事当真与赵昭仪无关，不过.....奴才在欧阳嫔处倒是暗自寻到了不少的红花，就在她存放东西的库房里。”徐熙是个人精，又因跟着徐坚多年，也学到了不少的身手，婳懿就是不问，也知道徐熙定是寻到蛛丝马迹后，趁着夜半三更到玉华殿去偷摸着寻到的。

“如此说来，欧阳嫔与宫中近来发生的事情，都脱不了干系？”婳懿也是心存疑虑，算计旁人，总是要得到些什么，才会去算计。

婳懿深知欧阳嫔会得宠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张有几分相似闻人柔怀的脸。

“这，奴才以为欧阳嫔或许不是幕后主事，她库房内存放的红花皆是近期从宫外买来，而容贵嫔处的红花，当初奴才查到御药局的库房里，正好少了一味红花，而当时玉和殿寻到放有红花的膳食中，有两道，奴才以为一道是有人蓄意谋害容贵嫔而下，另一道......”徐熙没有再说下去，其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

婳懿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宫里有人要借自己的手下药，便是不想要她的那条命了。

“传欧阳嫔，”婳懿说完，心里又改变了主意，“等等，你直接去玉华殿传本宫懿旨，搜宫！”

一声令下，徐熙便浩浩荡荡的带着人马到玉华殿处。玉华殿如今只住着欧阳嫔一人，不管是搜到了什么，那还不都是欧阳嫔一人的。

不过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徐熙就轻车熟路的寻到了红花，这下子原本还心存不满的欧阳嫔，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徐熙将带来的东西和欧阳嫔带到了翊坤宫，还没有等到婳懿来审问，皇上便来了这里，一来便看着欧阳嫔掩面哭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

原本皇上也只是想着要与婳懿一同赴宴，这才会突然来此。“这是怎么了？”

婳懿对于皇上的到来也是没有觉得有任何意外，本来搜查宫殿也是她身为皇后的分内之事而已，“臣妾以为欧阳嫔与容贵嫔被害一事有关，这不就让徐熙去玉华殿将人给带来了。”

“皇上，臣妾冤枉啊！一大早臣妾打算去赴宴，殊不知皇后娘娘突然就派人来臣妾宫殿搜查，臣妾，臣妾是什么也不知晓啊。”欧阳嫔这下子倒是冤枉了起来，婳懿看着她这样，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京都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动不动就哭，眼泪就这么容易掉下来？

皇上紧皱着眉头看着这张哭诉后，宛如梨花沾了水的脸，与那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婳懿看皇上望的有些出奇，心里暗自冷笑，是又想起了她？那样的女人，怎还能让你想起！

“这红花是本宫在你宫殿里搜到，你还说本宫冤枉了你。”婳懿此时没有了刚刚的耐心，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想赶紧将眼前这个碍眼的欧阳嫔给狠狠的惩罚一下，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这，皇上，皇后娘娘，这红花并非是臣妾宫中的，臣妾也不知是哪里得来。”面对铁证如山，欧阳嫔还在极力的狡辩。

“那他呢，你可认得。”婳懿随手指着小方说道，她是一早便知，这小方本是欧阳嫔的人，不对，准确的来说，她知道，小方幕后的主子并非是欧阳嫔，而是另有他人。

欧阳嫔万分惊恐的看了眼小方，看他仍旧衣冠楚楚的站在那儿，没有一点儿被审问的样子，心里也就明白，婳懿根本没有审问过他，就是知道小方是派到翊坤宫的眼线，许是也没有一点儿证据的。

“娘娘宫中的奴才，臣妾如何认得。”

婳懿嘴角一勾，就知道欧阳嫔会如此说，只见他让徐熙拿出来一个包袱，里面赫然放着一堆银票。为了避免嫔妃们拿着宫中给的例银做坏事，婳懿当初还特意让内务府在分发下去的银两、银票上留下了标号，从前她也以为是自己多此一举，如今看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徐熙见着欧阳嫔仍旧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拿出包袱里的银票说道：“回禀娘娘，奴才亲自去查看了小方包袱里银票的标号，与新年时皇上分发下来的赏赐是一模一样。莫非，是小方跑到您的宫里，将您的银票给拿了出来？”

欧阳嫔本也不是多得宠的嫔妃，从前皇上刚刚登基时，还算是比较得宠的，后来随着容贵嫔有孕、慎婕妤得宠，欧阳嫔也渐渐开始失宠。

“对！没错，定是这样！”欧阳嫔的脑子倒是转动的快，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她也指着小方大声呵斥：“你这泼才！竟敢在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当真不知这些东西怎会再他这里。”

小方眼看欧阳嫔如此就要将他给推出去，尤其是他已经被婳懿抓到背叛她的证据，凭她的性子定是不会放过自己，与其如此，还不如抓住一个坦白从宽立罪的的机会。

没有让婳懿失望的是，小方紧接着将事情全盘托出，不管他说了什么，婳懿已经不在乎，只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皇后娘娘，这些都是欧阳嫔用来收买奴才的银钱，请皇后娘娘恕罪，是奴才吃了猪油蒙了心，这才会听从欧阳嫔的蛊惑，三月前，欧阳嫔传唤奴才到她宫中，给了奴才银钱，又以奴才家人相要挟，让奴才盯着翊坤宫的一言一行。”

这话，说的漂亮。可婳懿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小小的嫔妃，竟然能有让中宫宫人听命于她的本事。这是要打她的脸，还是欧阳嫔太过于得宠，以至于让旁人都误以为皇上只拿她当作宫中唯一女子。

“呵呵......”婳懿轻笑两声，惹得翊坤宫上下都不敢多言，仿佛间连出口气，都还要看看婳懿的脸色。“真是讽刺啊，本宫身为中宫，身边的宫人竟然会被一小小嫔位给收买，这事，说出来，你可信？”

婳懿说话时看向绿歌，绿歌心领神会，直面回答婳懿，“娘娘说的极是，奴婢也不愿相信。”

不是说绿歌有多聪明，而是就凭欧阳嫔的位份与家世，哪里能得来这些银两。况且，今日这小方，婳懿是无论如何都会狠狠的收拾他一番，省得宫里的人总是惦记要给自己身边安插不该有的人。

眼瞧着时辰也不早了，皇上也不愿为了后宫之事让外人看了笑话，便以婳懿有身孕为由，将此事随意交给了赵昭仪处理，“也罢，今日之事也就到此为止，皇后有着身孕，不宜沾染了血腥气，徐坚，将欧阳嫔送进慎刑司，由赵昭仪亲自审问，小方，择日仗杀。”

这是婳懿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就是以为这件事情多半会与赵氏有关，毕竟如今的后宫除了她，谁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银两来打发下人。可偏偏皇上会说出如此一话来。

想到自己如今有着身孕，在宫中的地位也才刚刚稳固，便也没有反驳了皇上的意思。左不过这事情就算是赵昭仪做的，一时间，皇上也不会给她重罚，还不如顺从了他的意思。

皇上见婳懿一句话也没有说，心底多多少少的是有些好奇来着，她竟然没有当众反驳自己，明明她就是那么的不喜欢赵昭仪来着。后来也是想着许是因为如今她已为人母，又有了身孕的份上，这些血腥的东西，还是要忌讳一些。

宴席上面，众人看到姗姗来迟的婳懿与皇上，尚且还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兼廉以为是婳懿的身子有何不适，这才会晚来，便多嘴的关心了一句。“婳，皇后这么晚才来，莫非是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兼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险些忘记，皇上也是这个时候才与婳懿同时到来。

婳懿显然是被兼廉此举有些给吓着了，什么时候兼廉这么关心她了？这家伙莫不是心中憋着什么坏事吧？

“无妨，本宫身子无恙，多谢关心。”婳懿不冷不热的说着，心中对兼廉还是有些提防他来着。

被婳懿如此态度，兼廉顿时有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什么嘛，自己好心关心她一回，竟然就这样的态度。德太妃见兼廉一脸的不悦，她也不是那么的高兴，心想着他今日是怎么了，竟不知隐藏自己的情绪，当着这么多人关心起婳懿来。

德太妃不愿旁人误会婳懿与兼廉有什么，语气略带有责备的说道：“你没看皇上与皇后一同出席，这孩子，这些年也就光长了岁数了，得什么时候让太后为你亲赐一门婚事的好，省得你成天脑子没个清醒的，话都不会说。”

“姑姑，兼廉如今难得会关心一回婳懿，我倒是觉得他这样挺好。”杜若没有听出德太妃的意思，只以为是德太妃误会了兼廉的好意。

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从前婳懿初来京都时，德太妃是一眼就瞧中了她为自己儿媳，不过因缘巧合之下，婳懿被孝仁景太后指给了当今的皇上。

不料的是，杜若话才刚刚一说完，就被侧妃给狠狠责备了一番，原因不过是因为如今婳懿的身份是国母，杜若这般当众唤她的名讳，实在是失礼的很。“你这孩子！真是无礼，皇后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唤的？当真是平日给你宠坏了。”

“婶婶，无妨的，杜若如此是本宫授意，总觉得她若是与旁人一般来拘着规矩，别扭的很。”婳懿是一脸的宠溺，老实说，她对杜若是当真的宠着，有时候连和亲王都自愧不如。

和亲王满含笑意的看着婳懿，这丫头果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心中暗自发誓，将来杜若要嫁人，起码得如婳懿一般的对待自己的女儿，他才能松口。

“皇后待杜若如亲妹一般。”太后不知为何会说出这一话来，不过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突然就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芷鹤的婚事，自然婚配的那人正是一早便看好的兵部侍郎，当今陈将军的嫡次子陈有如。

“恭喜长公主喜获良缘。”众人纷纷起身来恭贺着芷鹤，其实这些人的此举在婳懿看来，无非是因为芷鹤的身份才得到了他们的敬重，就凭着她素日里端着长公主的款，想来也是没几人喜欢她的。

就在太后话音刚落，纪风像是实在是等不及了一般，立马当机立断的跪在殿中，一脸诚恳的求着皇上赐婚：“皇上，臣当初前去蓟州时，皇上许诺臣一心愿，臣心仪杜若长公主已久，不知皇上当初说的话，可还算数？”

婳懿与皇上默契的挑了一下眉头，知道他看上了杜若，也不至于那么紧急吧！生怕晚了，杜若会被人给抢走了一般。夫妇二人暗自在桌子下面牵着对方的手，生怕是用力晚了，自己会笑出声音来。

“算什么数？身为臣子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帝师怎么好意思当众拿出来说，还妄想以这样的手段来得到我妹妹！果真是白面黑心。”泓晞是首当其冲的不愿意，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入了纪风这一火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