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第一百三十三章 皇上发怒

“你就别打趣我了，话说，婳懿大人，你不会真要在这深宫里待一辈子吧？”木易不信婳懿是个能在这里一直待着的人，何况还与这么多人共享一个男人。

“你有话直说。”第一次，婳懿不知该要如何作答，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在这里待上多久，可是她很明确的是，现在要是让她离开，她真的舍不得。

木易看下四周没有其余的人，也就放心大胆的说出了内心的实话，“当年木族先祖也是与你一般的入宫，可是后来不也是回到了沐灵山。”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会来京都？”婳懿说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的气，要不是他当初见钱眼开，自己怎能如此。

“家主，这事属下是有那么一点儿责任，可若不是这样，你能有如今这泼天富贵？那个时候我们在得知你有孕后，只当你会与皇上和离，可谁想到你竟然还入宫，入宫后还挺，挺融入其中的。”这一点上，木易是真没有想到，婳懿竟然能在宫中待上九年，整整九年啊。

“你以为我想啊，这，造化弄人嘛。”婳懿也奇怪，怎么自己对于在宫中生活就这样的得心应手，或许是自己到哪里都是如此顺应吧。

“话说，家主，等什么时候你也学学先祖那般，与皇上和离后，多多带些值钱的玩意儿回来，反正一开始咱们也是这样打算的嘛。”木易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好，反正他是笃定了木家的女儿绝对不能做亏本的生意。

正当木易的算盘打得很好的时候，皇上的声音幽冷传来，“是吗？皇后的主意原来打得如此之好啊。”

婳懿眼下是恨极了教场的宫人，她从未有过那么心慌的时候，生怕皇上会误会，她赶紧说道，“教场的奴才怎如此不懂事，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他们若是通报了，朕还如何能听到你二人的对话。”皇上目光幽冷的盯着婳懿看，他从未有过如此，他以为婳懿嫁给自己那么多年，自己又对她这样好，便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与自己站在高处看天朝的江山。

原来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原来她与旁人一般无二，都是为了一己私欲才会入宫！

“方才臣妾只是与长老说笑而已，你别想太多了。”婳懿话说出口，竟然会觉得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可是她如今是真的没有要与皇上和离的想法。

“想太多？的确是朕想得太多，太好了！”皇上气的连额头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拂袖离去的样子，莫说是婳懿，就连徐坚尚且没有见到皇上有如今日这般气愤的时候。

今日皇上在猎场生气的事情很快的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正好这时芷鹤同德贵妃都在她这里，对于皇上时常被婳懿气着又和好，这些年德贵妃又不是没有见过，倒是此番皇上如此生气，她也不懂得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皇上与皇后帝后情深，想来不日就又会和好吧。”德贵妃这些年里一直被婳懿给压制，太后明知她心中不好受，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此番可不一样，我听猎场的宫人们说，是皇后与那木族的长老出言不逊，青天白日的，竟然说到了和离，母后，你说哪家女子会如皇后这般啊。”芷鹤心里是恨极了婳懿和杜若，若非是因为她二人，自己怎会落得今日的这般田地。

太后对此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婳懿平时说话便是口无遮拦，是什么话都敢从她嘴里说出来。

“哪里就这样容易，皇上一直以为皇后与旁人不同，一旦得知自己所宠爱多年的女人，别旁人一般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依附他，心中怎会好受。”到底是太后看得清楚些，这些年里，太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权势被婳懿给夺取，皇上又宠幸于她，几次弄得她都没有招架之力。

德贵妃想着近日皇上都在养心殿，也未曾踏入后宫一步，就连贤贵妃那儿都不曾踏足。看来是要在宫中寻觅可用之人才好，“太后，臣妾想如今据选秀已满三年，可皇上曾言不再选秀，不如就在宫女中挑选可用的来伺候皇上吧。”

“这些年你也向皇上举荐了柳常在和许美人，到底是宫女出身，能识得多少？皇上对她们也不过是尔尔，目光放长远些，贤贵妃能得皇上多年疼爱，可不是靠着单单的贤德就能得皇上青睐，哀家早就已经物色好了京中大臣的女儿，能在皇上面前为哀家和李族说话，才是最要紧的。”这就是太后比之德贵妃高明一些的地方，她所亲选的人都是官宦家的子女，模样也不是最为出众，却各有所长，家世也算不得是有多好，这样的人才能放心使用，

德贵妃一直不肯用高官家的女儿，就是怕宫里再有第二位贤贵妃出现，到时候她难以掌控。

“是，臣妾明白了。”

天朝每年春后第五个戊日便是要前往祭坛祭祀先祖，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只今年不同以往的是，皇上每年都是携婳懿共同前往，一路与婳懿高调同行，只今年皇上没有要让婳懿前去的打算，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坐上龙撵朝天台山而去。

以往宫人们只以为皇上与婳懿不过是闹小别扭而已，如今皇上此举不免得会让人猜测都是怕是如今帝后离心，来来往往的宫人都对着这座已经冷清了数日的翊坤宫，敬而远之。

木易在听到宫人们议论纷纷，那话实在是听得他都觉得不堪入耳，他早就该知道帝王的宠爱不可信，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的说出那话让皇上给听见，既然事已至此，木易眼下便也只能让婳懿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在宫中寻了很久，白花花的头发格外的引人注意。

好不容易才在莲池处寻到了婳懿的身影，见她坐在莲池的石凳边，一手托着手，低垂着眼睑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哎哟，婳懿大人，家主啊，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赏莲啊。”木易看了下眼前的这片只结了些花骨朵儿，甚至，还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这样的景色能让婳懿在此逗留什么。

“那不然我能干什么？”换作以往，这个时候她都陪着皇上在天台山上赏风景，喝茶，或者比试一番。

“家主啊，我瞧着既然事已至此，还不如您学学先祖那般呢，咱们族中的假死药绝对是没有人能发现。”木易出的这馊主意，让婳懿心里一阵鄙夷。

她木婳懿日后就算是要离开皇宫，也会堂堂正正，才不会用这样的伎俩。“你少来这儿给我出什么馊主意了，还是尽早带着媛儿回去吧。”

“是，就是家主当真不考虑考虑与皇上和离一事？属下是担心先主的事情再度上演啊，当年侯府才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就害得先主殒命，宫中那么多的妃嫔家主一人在此，属下实在是担心的很啊。”这话从前木易从来没有说过，比起荣华富贵来，他更想的还是木族的和平。

婳懿知道木易这是在担心自己，心下感动之余，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就这样离开皇上，她心有不甘，凭什么自己要因为这样就离皇上而去，她总不甘心的想听得那句皇上亲口说不要自己的话，心中才肯死心。

“好啊，哀家从前只当是宫人们胡说罢了，眼下你竟然胆大包天到要与皇上和离！”与猎场的那回一般，太后那威仪的口吻从婳懿的身后传来。

只这一回，婳懿没有了上回的慌张，她淡定起身，似乎没有以为自己有做了什么错事。

“太后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是听错了吧。”婳懿从来没有将太后给放在眼中，就算是被她听得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

“皇后巧言令色，哀家还当此番皇上怎么一人前去了祭祀，现在看来皇后是司马昭之心，终被皇上给察觉，所以皇上才不顾帝后和谐，自己独自而去。”皇上擅自前行，连太后都不曾得知，原本她还私心里想让德贵妃与皇上一同前行。

婳懿望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不想与太后费过多口舌，直接是朝着太后走去，几乎是要与太后贴面，既然都说自己要与皇上和离，既如此，那自己倒是不如随了她人之意，好好快活的活一把，“太后这样将谣言放在心上，是在期待什么？即便是臣妾不在皇上身边，太后以为德贵妃能坐上那中宫之位？做梦！”

“你实在是太放肆！皇后！哀家倒是要看看等皇上回来见你如此，你还能如此跋扈！”太后望着婳懿离去的背影，美眸一转，又看四周的宫人都在朝这边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一闭好在一旁的景春眼疾手快，连忙将太后扶住，又着急忙慌的传来太医。

太后在莲池旁被皇后言语相激，以至急火攻心而昏迷，德贵妃得知此消息连忙赶到慈宁宫，同时还让人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告知皇上。

一时间群臣奋勇，京都人人都在说道婳懿为人嚣张跋扈，不敬生父，不孝婆母，夫妻不睦，嫉妒嫔妃得宠，条条框框都犯了七出，更甚有人再言要等皇上回来后废后，则一贤良女子为后，说出此话之人都被睿亲王请到了王府喝茶，于是第二日朝中官员便再无人敢再提让皇上废后一事。

皇上在收到此消息时，紧皱着眉头紧赶慢赶的从天台山赶回皇宫，御驾回銮的时候群妃皆在太后宫中守孝，婧媛也被婳懿强行送往沐灵山，回宫后听得一桩桩一件件婳懿犯下的事情，他只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宠幸于她，太会惹得她会犯下今日这般大罪来。

“皇上，太后娘娘.....”德贵妃双眼红肿，牢记太后叮嘱切勿在皇上跟前说一句婳懿的坏话。

“母后，儿臣回銮来迟，还请母后恕罪。”皇上望着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太后，事情的经过他已经从徐坚那里得知，就是据宫人们所言是婳懿在太后耳边说了句话，太后才会昏倒。

“皇帝，你回来了，哀家无事，你自管前朝就是，后宫有皇后，哀家是老了，瞎操心才会如此。”太后语气有些虚弱，皇上望着跪在一旁侍疾的芷鹤哭红了双眼，这么些年自己一直防着太后干政，其实细细算来她又何罪之有，不过是大族女子的使命而已。

芷鹤一见皇上回来，便是没有忍住的同皇上告状，哭诉的将太后所受之罪皆哭诉着一一道来，“皇兄，你定是要为母后做主！昨日皇后实在是太过无礼，竟然对母后说什么就是她与皇兄和离，德贵妃也坐不上那中宫之位，还说什么皇兄向来对她言听计从，就是要封赏三皇子为平亲王也实在是委屈了她的儿子。”

皇上想册立裕厘为平亲王的事情，他也只同婳懿提及，如此说来芷鹤所言也并非是她添油加醋。

“芷鹤，修得胡言！皇后娘娘不过是年幼说的胡话，你怎得当真呢。”德贵妃训诫着芷鹤，婳懿同太后说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话来，的确是连她都给吓了一跳，要是皇上真就以为自己只是为了中宫之位而入宫，那该要如何是好。

“怎么？你以为皇后说不出这样的话？”皇上此刻是被气愤充斥了理智，他离开慈宁宫的时候一直在回想这些年婳懿在自己身边，她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所保留，原来是为着有朝一日夺取自己宫中的财物而离去。

她对自己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可是，她曾经自己说，更有说出那话的人可是木族的长老，不是外人。

皇上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翊坤宫门口，见四下无人，一经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自己来晚了，婳懿早就带着婧鸢和婧陶去了蓬莱洲。

很好！她以下犯上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如今还敢前往蓬莱洲！

“皇上，奴才这就去准备船只。”徐坚也不知现在要如何是好，若是这个时候婳懿在翊坤宫的话，肯定能平息皇上心中的愤怒，其实他看得出来皇上是喜欢上婳懿了。

可是偏偏这样的时候婳懿不在，皇上又正在气头上，他真是一事件不知该要如何了。

此刻，所有的人都缄默不语。翊坤宫所有的人头都缓缓低垂，皇上的瞳孔里都翻涌着痛苦和悲楚，既然婳懿对自己日后的事情有了如此打算，既如此，那不如自己就助她一臂之力。

“传旨，皇后失德，以下犯上，伤及太后，着令其囚困于蓬莱洲中，无旨不得召见，至于婧鸢、婧陶送往瑞祥殿由嬷嬷抚养。”

免得自己的女儿都学得她这样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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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洲上，烦闷暗沉的天空，倾吐着烦闷的气息，婳懿每日都在凝望御月湖中的那一世繁华如梦的过往，以及那一句少年郎在登基前同自己的誓言。

“原来先祖曾告诫木氏后人，不得入宫，不得爱上天子，是因为她体会过这样的感受，如刀割一般。”木族千年来都遗传了一个毛病，便是极为护短。

婳懿的先祖曾经为千年前的王朝南朝皇后，后因与南朝皇上断情绝恋，伤心不已之下，宁可抱着南朝仅有的皇子回沐灵山，也不愿在那深宫里遭受这寒夜里的苦楚。

自从那日皇上颁布的圣旨之后，婳懿就如同行尸走肉的般的每日都坐在这石凳前看御月湖的波光粼粼，偶尔婧鸢与婧陶会来这里看她，得知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们时，婳懿心中也可放心了些。

如今这岛上也就除却绿歌和苏兰，也就是杜若偶尔会来看看婳懿，见着婳懿还是闷闷不乐，她心有不甘之下便寻到皇上面前为婳懿理论，只皇上正在气头上怎么会听得她的理论。

后来还是杜若成天吵着要纪风为婳懿说话，还日日给他脸色看，弄得纪风是左右问难，其实问题的根本就不是婳懿如何的以下犯上冲撞了太后才会被罚，而是皇上心中有气，心里的气结连闷，只有婳懿才能疏解。

偏偏婳懿又在蓬莱洲不肯出来，他是费了好大的口舌才劝得皇上收回成命，婳懿可以到御花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