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子满天,微风轻拂人面,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澜山国京城共分七坊,皇城居中将京城划分成左右两边,左边二坊都是官府机构,达官贵人住处,而京城右边因着有一条河蜿蜒而过,于是河的上边划分成作坊,集市,普通人家住处,而河的下边,则被称为京城最快乐的地方——这里遍布着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河边有一座三层的小楼,楼上终年张灯结彩,华丽不凡。每到夜幕低垂,黑夜来临的时候,这小楼楼上丝竹歌声不绝于耳,嬉笑喜乐肆无忌惮,楼下门口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门口挂着一块金灿灿的匾额:春宵楼。
在这春宵楼里,有美酒,有美食,也有美女。不论你是想找人斗酒也好,吟诗也罢,赌钱也好,歌舞也罢,就算是你手痒想找人打一架,这里都能找到姑娘陪你过招,只要你出的起银子。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这春宵楼里一晚的花费,亦不输千金。
即使这样,春宵楼依旧夜夜人声鼎沸,晚晚宾客满座。
今晚也不例外,瞧,这天才刚擦黑,这春宵楼里里外外的灯就全点上了,一缕一缕的器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像是一根长尾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挠着所有人的心:快来玩呀!
进到楼里,披红着绿,戴紫挑黄,穿着各色衣裳的姑娘们如彩蝶一般在各处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今晚的春宵楼,要特别热闹一些。因为今晚有春宵楼的头牌姑娘琼花姑娘的表演。
月至树梢,表演便正式开始。
小楼一楼正中早就搭好了舞台,整个舞台竟然是一面大鼓,四周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灯笼里点起了蜡烛,光线透过灯笼蔓延开来,光影交错,将舞台照的如同仙境一般美轮美奂,又神秘莫测。
随着一声声鼓点急促地响起,一个湖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舞台中央。她身姿窈窕,赤着精致双足,脚腕处挂着一串铃铛,行走间便清脆作响。她下面穿着一条湖蓝色的裤筒特别肥大,脚腕处束口的裤子。再往上,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竟然坦露着,上身只穿着一件短至肚脐眼的上衣,下摆坠着手指长的珠链,随着身形款摆间不停晃动,珠玉的光彩反射着灯光的光亮,显得那光滑白皙的腰腹更是光华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手臂和脸都被一条宽大的湖蓝色的纱巾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来。那双眼睛明眸如水,欲语还休,望着那双眼睛,犹如望见了深海处的漩涡,整个人的神志都被吸走,全然忘记姓甚名谁,今夕是何夕。
原本沸腾得如同开水一般的大堂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台上那个妖娆的舞女吸引住,再也移不开目光。
曲至终点,琼花单脚踮起,轻轻地展开手臂,轻巧地立在了舞台中央。台下的人们瞬间清醒过来,纷纷一边大喊着“琼花姑娘!琼花姑娘!”一边将手上的银钱,玉佩,金饰往舞台上扔去。
更有甚者,有人半个身子已经爬上舞台,意乱情迷地朝着琼花伸出手去。
一道白光闪过,“啪”一声,一个小小的茶杯打在那个人伸出的手掌上,茶杯立时滚落地上摔成碎片,看得出力道颇重,那个人登时捂着手掌嗷嗷嗷叫唤起来:“谁干的?明人不做暗事,给爷滚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吭声。
趁这功夫,申琼已经退回后台,瞥一眼大堂里的众人,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光穿越人群,穿透隔板,朝着楼上的某处望去。
胆小鬼!
二楼包间里,宗阵一屁股坐在窗棂上,低头专心把玩着手里的小茶杯。
一身便衣的光羲皇“嗤”了一声:“你但凡把在宫里的胆子拿出十之一二来,琼花姑娘今日定能奉你为上宾,不至于现在想感谢也不知道跟谁说去。”
宗阵懒懒地回了他一句:“你要是能赦了她罪奴的身份,我也不至于心虚得不敢见她。”
光羲皇哼哼道:“你少往我身上推罪名,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看你们之间是因为她那罪奴的身份吗?从前你若有现在这般把她放心上,她也不至于落到这春宵楼里……”
光羲皇话还没说完,宗阵一把扔了茶杯:“人还来不来?不来爷走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路上耽搁,劳贵客久等,失礼,失礼!”
来人依旧是殿前觐见时的那一身锦衣。
光羲皇亲自递过茶杯来:“哪里的话,摄政王赏面赴约,是朕深感荣幸了!”
摄政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是我来迟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光羲皇看着他喝完,眼中精光闪闪:“听说在大言铁矿可以私人买卖?”
摄政王笑了笑,说道:“私人可以买卖,但是官府批文必不可少。而且,批文可不是来个阿猫阿狗都批的。”
光羲皇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说道:“摄政王人中龙凤,岂是那阿猫阿狗之辈可以比拟。”
这话一出,摄政王就知道自己的老底都被人摸干净了。
想起之前自己还为看清楚了京中百姓状况而沾沾自喜,殊不知,人家的手已经伸到自己家里去了。
大言国国法,皇室不可插手矿山业务,防止权、钱勾结。
他放下茶杯,这才仔细开始打量光羲皇:身体偏瘦,脸色也有点苍白,整个人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竟然将自己的虚实摸得清清楚楚,他这才承认,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大意了。
叹了口气,他说道:“陛下待如何?”
光羲皇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微妙表情都收在眼底,听见他的求和,心底松了一松,说道:“我要两座铁矿,并且,我自己有人开矿,不需要摄政王的人。摄政王只需要派几个好手从中协助指挥就可以。当然,运输的时候,免不了还是需要摄政王的批文的。”
听了他的话,摄政王有点疑惑:“陛下,我们送去的和书您大概没有看仔细,我们说了会年年进贡铁器给贵朝……”
光羲皇拿起桌上一直放着的小箱子,打开,里面满满放的都是银票:“和书我看清楚了。我刚刚说的是,我要两座铁矿。”
话音在“我”字上面,重之又重。
摄政王伸手摁住了银票:“成交!”
光羲皇举起茶杯,说道:“我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光羲皇捏着手中的茶杯,说出的话却令摄政王惊出一身冷汗:“做生意呢,讲究诚信为本,做一笔收两家的事情最是要不得,你说对吗,摄政王?”
摄政王拿着银票的手僵在半空。
良久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才收回了手,尴尬地陪笑道:“陛下说的什么话,做生意当然不能一家货收两家钱了。”
光羲皇放下酒杯,望着摄政王冷声说道:“和亲的事情内中曲折我一清二楚,我没有追究是因为你们歪打正着正好顺了我的意。摄政王,那个公主长大以后可以联姻远嫁大言,只是你要告诉你的小国主,除非她心甘情愿地留下,否则就要放她离开,还她一份自由之身。哦,我忘记说了,我这里还有挺多摄政王的资料,不如我给摄政王再念念?”
摄政王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陛下,不用了,不用了,小公主的命运当然会由她自己把握,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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