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将景程扶进庙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让他坐着,才起身打量了一下这座小庙。
这严格来说不能算庙,只是个小小的土地祠。
辛桃将怀中的牌位用袖子擦了擦,小心地放在土地公公身边,微微侧身挡住景程的视线,伸手合十拜了拜。
然后,走到景程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匕首的剑身几乎没入肉中,因为中剑后还在不停地带着她逃跑导致伤口无法凝结,血还在不停地流。
首先,要把匕首拔出来,然后,要想办法给景程止血。
匕首拔出来好办,这止血,用什么去止血?
景程的衣服几乎被血浸透,辛桃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地上滚来滚去好几次,早就脏兮兮地,如何能用。
摸了摸衣服,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里衣是昨天才裁制好的新衣,热水泡过熏过,出门前刚换上的,应该可以用。
而且,因为现在天气尚冷,她做的里衣是双层布料,比一般的厚实!
那要剪里衣,必须先脱外衣,这……
辛桃有着一瞬间的迟疑。
一低头,看见景程惨白的脸色,她又放弃了挣扎:人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何况,景公子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站起身,辛桃就开始脱衣服。
景程大惊,连忙闭上眼睛转过头,颤声道:“桃桃你干什么?”
辛桃边脱衣服边说道:“我的里衣是干净的,脱下来给你包扎止血。现在是非常时期,景公子你将就将就吧!”
景程依旧闭着眼睛,气息有点急促:“不可以!你我孤男寡女,倘若你还衣裳不整,以后别人会怎么说你?!”
辛桃才不管他说什么:“我一介青楼女子,别人要说早就说我了,不差今日这么一桩。”
很快,她就脱下了里衣,只剩肚兜了。
景程尽管一直闭着眼睛,但是随着衣物一件又一件落下的声响,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属于女子身体的香味让他喉头渐紧,身体也渐紧。
难受极了,比他中刀流血还难受。
将外衣内里朝上垫在地上,辛桃拿过景程的剑将里衣划成布条堆在外衣上面,然后,她跪在景程身后,扶住了景程肩膀,说道:“我现在要把剑拔出来,你忍一忍疼。”
两个人靠的很近,属于女子的馨香一个劲地朝景程鼻子里钻,钻进他的心里,幻化成无数的小虫子,挠着他的心,痒痒的,痒痒的,痒得他好难受。
但是幸好理智和教养阻止了他的兽性,他努力嘴角上勾勾出一个笑来:“没事,桃桃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辛桃纤细的手指握住匕首剑柄,咬着牙,用力往外一拔。
“噗”一声,血随之喷涌而出,星星点点的血迹溅了她一身。
辛桃顾不上擦拭,迅速拿起地上的里衣,往他伤口上摁去。
景程已然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但是幸亏,血慢慢止住了。
辛桃将剩下的布条缠绕在景程肩头,给他包扎好,才拾起地上的外衣穿好。幸亏她穿的外衣比较厚,否则若是夏天的薄衫,那还真是麻烦了。
景程虽然现在晕过去了,但是血已经止住,额头摸着也正常,相信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收拾好一切,辛桃站起身,走到土地公公佛像前,虔诚地跪下来,对着父亲的牌位叩拜。
爹爹,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想要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好,现如今,还连累唐伯父殒命,她的罪过又加了一等,要怎么做才能赎清这罪过?
她的眼光又转向躺在地上的景程。
景程从怀里掏出的那枚飞镖又在她眼前浮现。
虽然只看见那么一眼,但是她可以肯定跟她秘密收藏的那一枚飞镖是一模一样的。
景程,你为什么会有这枚飞镖?你跟当初的黑衣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当年你还年幼,那么,极有可能是你的长辈,也就是当今天子!她不敢再往下想。
看来,她有必要要行一招险棋。
至于后果,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打定了主意,她走回景程身边,在他身旁坐下,靠着墙,透过窗望着外面的天空。
天空已经从漆黑如墨变成了灰色,一抹抹若有似无的白色混在其中,天,快亮了。
折腾了这么大半夜,体力精力严重透支的她,终于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辛桃是被土地祠外的鸟叫声惊醒的。一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的景程已不知去向。
她急忙站起身,四处寻找:“景公子!景公子!”
景程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睛,双眼触及都是血迹,他轻轻摸了摸伤口,包扎得很好,想必是血已经止住,没有那么疼了。
再看过去,辛桃一张疲惫的小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大概很累,也很害怕吧,睡觉也没睡踏实,小巧的眉头还一直皱着,长长的羽睫覆住了灵动的双眸,微微地颤动着。
再往下,纤细雪白的脖子下一片洁白细腻的皮肤。外衣宽大,因为没穿里衣的关系,他都能看见里面肚兜边上绣着的如意结花边。
他连忙转过头去,阻止自己的无边遐想。
可是有些思想是不听话的,你越不要去想,它就窜长得越厉害。
他忍不住就想起来昨天晚上辛桃把外衣脱了,里衣也脱了,仅剩一件肚兜,女子的馨香在他鼻尖萦绕。
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了土地祠外面。
再呆下去,他很怕自己会变成禽兽。
站在外面,让清晨清冷的风吹散了燥热,景程坐在门口的石头上,静静守候着里面睡得正香的佳人。
听见辛桃喊他的声音,他扬声应道:“我在外面!”
辛桃跑出门,看见他好端端地坐着,才呼了一口气:“景公子,可吓死我了!”
景程抿了抿薄唇,不回答她。
辛桃以为他伤口疼得说不出话,急忙道:“景公子,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用的。等着我啊,景公子!”
一声又一声“景公子”,喊得景程心肝肺腑都气疼了。
他沉着脸,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景哥,景程,你自己选一个,要不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从此生死各不相干!”
辛桃默了默。
老半天原来是为了称呼在生气,不答应还不一起玩了,这景公子怎么这么幼稚。
可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直呼其名啊!
看了看景程阴沉沉的脸,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能选个别的称呼吗?我不想跟别人喊得一样,可以吗?你有没有表字什么的?”
景程脸色一松,心里一喜:原来她是不想跟别人一般无二,想特别一点啊!
沉思了一会,他说道:“我母妃给我起过一个小名,叫正儿。”
“正儿?这名字有什么意义吗?”辛桃问道。
景程抬头望着天,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美貌女子的影像来。她温柔地对着小小的自己笑,给小小的自己穿衣,给小小的自己做饭。他说道:“母妃说,为人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希望我以后都堂堂正正地,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
这是景程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母妃。
辛桃想了想,笑道:“那我以后叫你正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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