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非相回宫的景程刚刚回府,管家就小跑着来报告:“殿下,太傅来了。”
景程一边解披风一边往书房赶:“来了多久了?”
“有好一会了。殿下,”管家小声道:“太傅看着脸色不大好。”
闻言,景程的脚步停了一下,才对着管家挥了挥手。
管家弯了弯腰,退了下去。
推开书房的门,景程看到一个瘦削的人影站在挂在墙上的地图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太傅。”
那个人从地图前转过身,一张脸半掩藏在光影中,半露在烛火之下,半明半暗,配上森冷的脸色,看着令人心生寒意。他背着手冷声说道:“本官不过幼时教导过三皇子数载,现在三皇子已经不在尚书房,无须对老夫行如此大礼,老夫,可担不起。”
景程脸上掠过一丝恐慌,他对着太傅半弯下了腰,言语更谨慎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太傅一路扶助景程成长自今,没有太傅也没有景程的今天,不知道景程哪里做错了,有负太傅期望,还请太傅明示,景程自当有错改错。”
听见这话,太傅说道:“我问你,之前交代你办的事情,你进展如何?”
景程行礼的手僵在半空。
良久,他才说道:“我,正在努力办。”
话语之间,挣扎至极,为难至极。
太傅看他半晌,才慢慢说道:“欲成大事,必过万难。前方的路就算再难也要继续走下去。你不如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母家显赫,要权有权要钱有钱,或许你的声望比他们要高,但是在金钱与血泪铸就的龙椅面前,声望不值得一提。”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全部显现在烛火之下,他一手搭上了景程的肩头:“你不要忘记你母妃是怎么死的。也不要忘记她临终嘱咐你的话。”
景程眼眶一睁,浑身一颤,修长的手指蜷在袖中紧握成拳,片刻,又无力地松开。
他咬着牙缓缓说道:“葛太傅放心,景程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葛会卿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向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日后你登上了那龙椅宝座,你所想的皆可成真,你才可以把所有曾欺负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为死去的人扬眉吐气!”
景程低垂着眉眼,并不接他的话。葛会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尽快完成计划。你要明白那丫头身后代表着什么,有了这些,你便什么都不用怕了。你想要的,唾手可得。”
景程丝毫没有葛会卿所说的喜悦感,他只感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苦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轻声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晚上,景程又做梦了。
他梦见在一个漆黑的晚上,自己正在御花园里游荡。
三更半夜,御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突然,一道道闪电划过半空。
借着闪电的光亮,他突然看见原本空荡荡的御花园突然挤满了人,两个宫妃端坐高位,在她们面前有几个宫人摁着另一个宫妃,使劲地打她的板子!
那个宫妃已经被打得背上都是血,她哭得死去活来,一直在哀求: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要再打了,我没有用妖术魅惑皇上!
那群人视若无睹,板子继续打着。
他着急地大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是,没有人听见。他伸手去拦,却抱了一个空怀。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挨打的宫妃活活被打死了,临死前,血流了满身,顺着凳子流了满地,像浆糊一样把他的脚粘的紧紧地,走不开,挪不动。
他只能傻傻站着,张着嘴无声地哭喊:母妃!母妃!母妃!
景程惊喊着“母妃”从梦中惊醒过来。
脸上湿漉漉的,一摸,满脸的泪水。
他呆呆地靠坐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又快到十五了,外面的月亮好圆啊,像圆圆的玉盘,也像母妃做的圆圆的月饼。
可惜,他再也吃不上那香香甜甜的板栗馅的月饼了。
他的双手渐渐地攥紧了锦被:葛太傅说得对,他需要爬上那个高位,将所有欺负他们母子的人都踩在脚下,才能报母妃的仇!
***
辛桃推开申琼的房门:“琼姨,你找我?”
申琼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后递给她一张纸:“这是你要做的任务,你准备准备,按时出发吧。”
纸上写着:“唐天傲,兵部郎将。”
“唐天傲?”辛桃细细思索着:“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一个小官吏。”
申琼说道:“在澜山国他只是个小小的五品郎将,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辛桃摇摇头。
申琼说道:“数十年前澜山和大言两国交战多年,这个你知道吧?大言兵马,粮草各方面都不敌澜山,却能跟澜山抗衡数年之久,原因就是大言国的兵器太过厉害。唐天傲本来是大言国的兵器部郎,专司兵器冶炼,是他打造出极其厉害的弓弩,枪剑,甚至还有火炮,这才在澜山与大言兵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硬生生地对抗了数年。可惜后来,唐天傲此人竟然叛离大言国投奔澜山国,他一离开,大言国很快战败了。”
“唐天傲手里有一本书叫做《万金冶》,记录了各种武器制作,兵器冶炼秘方,你的任务就是把这本书拿到手。这本书很重要,不能落入澜山国皇帝的手中。我收到消息,乌日国也想要这本书,所以,你一定要赶在其他人之前到手,明白了吗?”
申琼递给她一张帖子:“本月二十号,是唐大人的五十大寿,你作为表演歌姬混进去,找机会动手吧。万事小心。”
回到房间的辛桃就开始准备东西。戏儿抱着琵琶走进来:“小姐,你的琵琶修好了。”
辛桃接过,纤细手指划过琴弦。
就连戏儿这个门外汉也听出来了:“好像音色没有以前的好。”
辛桃将琵琶放下,说道:“我原来那琴弦是用红骢马的马尾做的,据说红骢马三代繁衍才能生出一匹纯正小红骢马来,难得的很,现在这琴弦只是普通马尾,怎可相提并论?”她又笑了笑,道:“也罢,宴会上那些人也不懂欣赏音律,对牛弹琴也勿需计较什么音色好不好了,能用就行。”
戏儿“哦”了一声:“那小姐到时候该怎么做呢?”
辛桃想了想,说道:“还有时间,让我好好筹谋筹谋,你到时候跟在我身边,看我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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