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功德簿 第十四章 耍猴人

沈家作为一个地主，家大业大，房舍田地繁多，连府邸也是占地颇大。

祖上当过兵，为大夏国立过功，因此被赏爵赐地，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成为如今的模样。

全家上下也就四口人，加上十几个丫鬟仆从，沈璃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她爹一辈就她爹一根独苗，到她这一代，倒是好点，她有了个弟弟。

可是拿大户人家来说，也还是人丁凋零，所以她父母对沈璃那叫一个心疼。但有所求，无一不允，生怕她受了委屈！好在沈陌从小便乖巧伶俐，善良可爱，所以也不会有得罪什么人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沈璃失踪，沈老爷真是花费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四处找寻，就差挖地三尺了，正当他已经几乎绝望之际，甚至对生平行善这一准则产生怀疑的时候，女儿却突然平安的回来了。

沈善人别提内心有多激动喜悦了，连带着对叶长安这个女儿的救命恩人更是大肆讨好，频频道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叶长安终于也是大吃大喝了一回，直喝到醉眼惺忪，便早早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吃过家丁送来的朝食，叶长安照旧在院子中练剑，不一会儿便听到沈璃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安哥哥！”

叶长安停下动作看向她，女孩已经恢复了女子容貌，姣好的面容，清秀的脸庞充满朝气。

“你能陪我去街转转吗？我想买点东西。爹爹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外出。”沈璃睁着大大的眼睛期待的问道。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城里走走。”叶长安笑道。

泰和城虽然不大，但其中繁华却并不比其他大城差，街市从西头一直摆到东头，大清早更是是人头鼎沸。

路边不时传出一阵吆喝声，二人并肩走在其中。

“上一次我就是出来街上的时候被那些人掳走的，虽然身边跟着小凡哥他们，但他们也不会武功，所以也被打晕了。”

“所以今天爹娘都不许我出门的，可是我说会有你陪着，他们就让了，嘻嘻嘻！”女孩一脸开心，好像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沈叔为何不招一些武者护院。”

“爹娘生平从不与人为恶，反而积极行善，而且他以前认为，有了护院，与人交谈时，总感觉有些恃强凌了，所以……”

“不过我想爹爹之后会雇些武师的，只是我之后就很难再出门了。”沈陌说到这，显得有些失落。

“对不起，璃儿。”叶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句道歉说出口。

“没事的，长安哥哥，等爹爹招到武师，我就又能出来了，而且你以后也一定会来看我的对吧！”沈璃面露期待。

“这是当然，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叶长安认真道。

“嗯嗯！”虽然对女孩来说有些久，但她还是满意的答应一声。

“卖相思豆了，瞧一瞧看看喽！”正当两人走走又停住的时候，旁边的货郎眼前一亮，或许是觉得眼前的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郎，而少女打扮富贵又美丽可爱，低头含羞。

看起来像是个天作之合的一对，自己是不是可以施一施援手，既帮了他们也能帮帮自己。

于是立刻抬高了声音，想吸引两人注意。

沈陌猛然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正看到货郎盯着她两个，她不由得一窘。不过她还是往摊位跟前走去，而叶长安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怪异之处。

“大叔，哪里有相思豆呢？”沈璃问道，叶长安像个守护神跟在旁边。

“小姑娘，这满满的一筐不就是相思豆吗？”

“这不是红豆吗？”

“嘿，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豆，这可是王维诗里的红豆，那诗说的多好啊：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姑娘买点吧，拿回去不管是用来煮饭，还是用来做装饰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长安没想到这汉子为了卖出自家的红豆，居然还专门学了这首诗，不由觉得有趣。

沈璃听到汉子说的话，似乎有些意动，便笑着问道。

“王维大诗人的这首诗我也读过，可是眼前的红豆怎么才能变成王维诗里的相思豆呢？”

“小姑娘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我一个粗鄙乡下穷汉，哪懂那些读书人的道理啊，不过让我说的话，如果你想念的人就在身边，那自然不需要相思豆。如果不在你身边，那红豆自然就是相思豆了，你说是吧。”

沈璃听了汉子这番简单但却明确的言论眼前一亮，好像是这么个理！

“我明白了，谢谢大叔，那我要一些红豆。”

“好嘞，小姑娘稍等。”汉子麻利的拿起一张粗纸包了些红豆称好。

叶长安本想付了钱，沈璃却坚持要自己付，只好随了她，买了红豆她看上去有些开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长安提着红豆二人继续往前转去，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地方围了一大群人，二人有点好奇，叶长安便带着沈璃挤开人群凑了上去。

只见被人们围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老汉手上牵着几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三只猕猴，一大两小，通通没有尾巴。

大的那只看起来精神萎靡，动作也有些迟缓，也就小的那两只，表现的比较欢快，不过叶长安抬眼望去，那只大猴身上，有些深浅不一的伤痕。

虽然被皮毛遮蔽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出以前受到过鞭打。

此时它们正在老汉的指挥下做出各种动作惹人发笑，又不时的和老汉唱个反调，周围看客们看到开心处，便都扔出几文赏钱。

“长安哥哥，我们走吧，这个不好看！”沈陌看了几眼，便对叶长安说道。

“璃儿是不是觉得那些猴子太可怜了，不忍心再看？”叶长安也猜出她的想法。

“嗯，它们也没了自由，还经常被人打。可是那个伯伯也需要讨生活，所以我不知道该向着谁。”沈璃低声说道

“耍猴人是一个人和猴建立合作关系的职业，猴子被打是难免的，但不会狠打，而和耍猴人一起，也能让猴子也避免忍饥挨饿。”

“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他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部分。”叶长安解释到。

“嗯，长安哥哥我明白了！”

二人离开人群，继续往前转去，沈陌终究小孩子心性，没过一会儿便不再纠结那个问题。

看着路上眼花缭乱的各种好玩的，好吃的事物，都会上去瞧上一瞧，买上两个，一人一个。

从西头到东头，叶长安倒把新奇玩意看了个遍，吃了个遍，本来平坦的腹部也变得圆滚滚。

等两人再折返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然后他们远远的便看到，耍猴人所在的地方空出一大片，不过却有更多的人只敢站在原地看着。

等他们走到近处发现，那个耍猴人老汉，正满脸是血的坐在地上，猴子也都躲在一边抱成一团，而那些围观者投放在陶碗里面的铜钱也散落一边。

老汉身旁站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地痞。

“你个老东西，在这片地上谁不认识我虎爷？你一个新来的，占我的地盘不打招呼，问你要点保护费，还特么叽叽歪歪，呸！”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那个地痞说道然后对着老汉忒了一口。

“对不住，老汉我初来乍到，不知行情，冲撞了大爷，还请大爷高抬贵手，地上的那些钱，您都拿去吧。”老汉看来已经被打过一次，对方却仍然觉得不满意。

“你特么打发叫花子呢？这些钱怎么够？”那地痞头领说完，又是一脚将老汉踹翻在地。

正准备再踹第二脚，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住手，不要打老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