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旧事 第二十三章 做衣服

秋天是妈妈们忙碌的季节。她们除了操持家务、饲养家禽、下地干活外，在晚上还织毛衣。我们长得快，去年的毛衣今年穿上就小了。妈妈们不得不给我们新织一件。如果毛线太贵，妈妈就把旧毛衣拆了加一些新的，或者在旧毛衣下面起针接着织两圈。不得不说，妈妈们的手是真巧，她们可以将看见的图案轻而易举地织在毛衣面上。男孩的毛衣正面有猫咪头、兔子头、小熊头等等；女孩的毛衣正面是一朵花，下面还有3层“花边”。当然这些是妈妈们有充足时间，才会这么织。通常为了省事，妈妈们要么织成纯色的，要么两种颜色的毛线交叉编织。

毛衣毛裤织完，妈妈们又开始忙碌着纳鞋底，做单鞋、棉鞋。以前的妈妈们真是有才！她们会做鞋样子、会刺绣，我们的鞋各色各样，而且非常耐穿。她们也会去集市上买鞋，但我一直穿的是妈妈做的鞋。因为我的脚又小又瘦，集市上没有合脚的鞋。还有就是新鞋磨脚，穿上又沉又不舒服。妈妈做的鞋又轻又舒服，尤其是妈妈纳的千层底。我们会坐在一起比较谁的鞋好看，虽有争执，却是对妈妈辛勤劳作的肯定。

我们这条街只有田猛家有织布机、纺线车，所以，织布都是到他家借。我喜欢帮妈妈摇纺车，妈妈让我快点，我就使劲摇；妈妈让我慢点，我就慢慢摇。我想蹬织布机，妈妈说我是小孩子，劲儿太小，织出来的布，纹理粗细不一，影响布的质量。但我还是趁妈妈不注意，坐在织布机前的凳子上。我手拿梭子，脚蹬板子，手忙脚乱地操作两下，就赶紧下来了。这确实不是我现在应该干得活，还是不要添乱了。“等我再长高一点就可以啦。”我心想。

妈妈干活是勤快的，她坐在织布机前，脚踩在下面的板上，板子上下来回交替，她的脚小却十分有力。手拿梭左右来回穿梭，随着“唧唧——哐当”的声音，布一点一点地织出来了。妈妈织的布，线条均匀整齐。布织出来以后，妈妈们把早已备好的棉花或者旧棉桃拿出来，晒好之后，一起拿到集市上，找到“弹棉花”的手艺人进行加工，拿回家就可以做被褥了。妈妈们喜欢在一起行被子，一张新被子做好，让我们在上面滚几圈，叠起来放好。听妈妈们说这是为了让被子的棉花铺得均匀。

在冬天到来之前，我们还要大忙一场，就是剥玉米粒，将晒干的玉米棒子从高处取下，用玉米推子推。我喜欢用手剥，双手握住玉米棒，使劲揉搓，玉米粒哗哗落下，几个玉米下来，我的手火辣辣地红。但快感大于疼感，我总是等到手实在受不了，才停下来。玉米脱完粒，再晒上一晒，就可以卖了，也可以囤起来。

玉米晒好的时候，总会有炸爆米花的人来游街，而且次数频繁。我们围在爆米花机旁，看着黑乎乎的炉子，被人摇着转来转去。“去！去！上一边去，火星子喷脸上，可不得了！”我们执着探寻玉米变爆米花的原理，对驱逐我们的话置之不理。这个时候，炸爆米花的人大声嚷道：“这是谁家的娃娃，大人过来管管，要不然一会儿出事了，不要怪我！”我们知道他生气了，旁边的大人叫嚷着让我们上一边玩去，我们只好无奈离去。

我们将做衣服剪下的碎布片，缝在一起，留下小口，沿着口缝整个翻过来，将玉米粒顺着小口倒进去，最后将小口缝上，一个沙包就做成了。丢沙包的游戏一年四季都可以玩。高峰期是在冬天。沙包可以丢着玩，也可以当“毽子”踢，还可以跳方格玩。我们看见电视上的调皮球，就把沙包当皮球挑起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