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旧事 第十九章 收玉米

到了八月中旬，地里黄澄澄一片。金黄色的玉米撑破外衣、豆丛里的“噼啪”声，都在招呼人们收获劳动成果。秋收的时候，我们有两个星期的假期。我喜欢放假，但不喜欢干活。玉米熟了的时候，我们要先从地里将玉米棒子一个一个徒手掰下来，装进袋子里，放在架子车上拉回家。在地里掰玉米的时候，会遇到地蛇。虽然它不咬人，也没有毒性，但是大家恐惧它。砍玉米杆子的时候，会留意脚下有没有蛇。玉米秆子用铁锨砍断，在地里晒干，根据自家需要，在地里烧一部分，其余带回家烧地锅。

拉到家的玉米棒子，需要一个一个地剥，这又是一项耗时耗力地劳动。基本上是白天在地里掰玉米和砍玉米秆子，晚上在家剥玉米。从早到晚不停地劳作，尽管很累，也要咬牙坚持。因为这是家里收入的主要来源。一开始，我并不会和爸妈一起剥玉米。玉米里面有虫子，黑的、白的都有。它们会爬到我的手上、脚上、胳膊上，甚至会爬到脖子里。既痒又恶心。尤其是秋天豆子上的毛毛虫，爬到身上，起一大片疙瘩，又疼又痒。

豆子从地里割回来，放在路上用四轮车来回碾压，用羊叉翻一遍，四轮车接着来回碾压，再用羊叉翻……，这样一直循环，一直到豆子完全脱粒。豆秆堆在一起，留着冬天烧地锅引火。大部分人家都会在地里烧掉，因为豆秆烧起来太迷眼睛。豆子晒干囤起来。随着年龄的增加，我慢慢地懂事，我会主动地帮助爸妈剥玉米、翻豆子。街道里人们来来往往，穿梭在家与地之间。

晚上，爸爸把电视机挪到院子里，一边剥玉米一边看电视不会觉得太无聊。我把自己剥的玉米单独放在一起，摆的整整齐齐。几天下来，终于剥够了100个，我向爸妈炫耀我的劳动成果。“就是剥的哪一点，够弄啥的？看看我剥的这一堆。”爸爸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那看看没有剥的还有这么多，你剥的哪一点多可怜。”

我不服气的撅撅嘴。妈妈见状连忙打圆场：“北北干得不错，剥100个玉米，以后考试考100分，就能上大学。上了大学就不用吃苦受累干农活了。”

“上了大学就不用干活了吗？”

“对啊！上了大学，国家就给你安排工作，你就不用种地了。”世上套路千万条，父母套路先走一遭。对于爸妈的话，我深信不疑。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摆脱吃苦受累的命运。我们在一起说说笑笑，也不觉得剥玉米累，还增加了彼此之间的感情。玉米被剥成两种，一种是带着少许叶子；一种是光秃秃的。带叶子的玉米顺着玉米叶子按三股辫编在一起。挂到树上、房顶上、墙上，一切高的地方都可以挂玉米。光秃秃的玉米放在房瓦上、地上。谁家的玉米挂的满，谁家的收成就好。下面的工作就交给了太阳公公，负责把玉米慢慢晒干。

巧慧教我们用玉米叶子，编成大绳或小绳。大绳是和小伙伴们在一起跳的，小绳是自己跳的。编的时候，手劲紧了或松了，绳子都容易断，慢慢地我们掌握了技巧。先将玉米叶子在水中浸泡一夜，编成的绳子比较结实。我们会在一起进行个人跳绳比赛，也会在跳大绳的时候，组队比赛。我们经常跳得大汗淋漓，腿肚子发软。小时候，是容易满足的，一根跳绳，可以从秋天跳到冬天，一点也不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