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我的天下 第十七章 黑衣剑客

暴衍问：“公子，若非当年铁山矿难，另有奸人谋害？”

钱伯说，关于这件事情，他知道一些传言，不过真假还需日后慢慢核查。

事实上，钱伯掌握的人证物证俱在，不用核查。但，一来就拿这事说事，过于刻意。何况，就算能查到元凶，也是奈何不了，还需再等等。

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示好，暴衍信不过，钱伯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正才恍然大悟。

暴衍道：“井克兄，你我二人得以并肩作战，此路坎坷，一步迈出，便无回头路，公子慎思。”

井克尔斯道：“衍兄，我非韩人，无意插足，奈何公乘世族欺人太甚，不堪坐视，今日你我结盟，不达目的不罢休。”

“快哉，来，井克兄。”

俩人击掌为誓，对面互施一礼。

当时冶铁业，面临两难。首先是炉火温度不够，矿石燃烧不充分；其次是人力锻造冲压不足，生铁强度差。只要解决这两大问题，就有可能炼出性能趋近于钢的铁器。

提升炉温，最直观可行的办法是改进鼓风工具，将风囊延长，增加单次进气量，加速氧气流速，并且在矿石中多加石灰岩，促进燃烧。

暴衍没有直接反驳，揭穿井克尔斯是外行，他只是小心客套地解释道，炼炉主要就是用来熔化矿石，将矿石内的杂质烧尽去除，只留下生铁用来锻造，怎么还能多加石灰岩呢？

问题就在这里，炼炉是要提取生铁，因此加入石灰岩能够促进矿石内其他杂质的燃烧，可以降低生铁含碳量，这样炼出炉的铁浆韧性更佳，不易脆裂。

而提升冲压力度，最直观可行的办法是改进人力捶打，装配滑轮组，节省人的臂力，进而增加打击力度，可将原来的冲压效果翻倍，这样锻造出来的铁器密度更大，硬度更强。

井克尔斯手把手带领一帮五大三粗的打铁汉子完成技术改进后，他把暴衍叫到一旁，严肃道：

“衍兄，此事冶铁改良之术，必能出良器，上至交战兵刃，下至耕田农具，无不系于此，我等只用可信之人，断不可泄漏风声。”

“公子放心，这帮打铁壮士，皆是我患难之交，绝无二心。”

头脑灵光的，都已经跑去宜阳铁山，为公乘家卖力。剩下这一批人，个个都是患难之交，老实人讲义气，希望可以打出好铁器。

井克尔斯交代好，要打出5柄长剑，后匆匆回去，来到奈儿姑娘闺房。

奈儿姑娘看了井克尔斯一眼，翻身转过脸去，不想面对。

“姑娘好生调养，在下明日再来看你。”

井克尔斯走到门口，忽而听得身后奈儿姑娘叫道：

“井克公子？”

奈儿姑娘两只手往后支撑着，想要从床上起来，但十分吃力。

“公子可知，救我便是害我。”

奈儿说，一旦公乘銣坐实大眼是秦人奸细，父女俩秦地绘图却把秦人奸细领回家，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两位哥哥也会白白牺牲。

所以她不能拒婚，只有和公乘世族联姻才能平息此事，才能不牵连申伯申不害，得以保全申氏一族。

可是，奈儿姑娘不愿嫁给公乘銣，只能一死了之，死了就不存在拒婚了。

井克尔斯有些气恼，说奈儿姑娘想得太简单。就算答应联姻，今天是联姻，明天呢？难道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吗？

“公子，你，你也不想我出嫁？”

井克尔斯答非所问，继续道：

“姑娘可知，即便一死了之，谁作保，公乘銣甘心就此罢手？恼羞成怒加倍报复，未可知。”

“未可知，我若嫁予公乘銣，生不如死，亦是未可知。”

“姑娘，你若不想嫁，便不嫁，何须三言不离一个死字。”

“公子，我想嫁否，公子岂能不查？”

这话言外有所指，井克尔斯站将起来，走到床前，拱手道：

“奈儿姑娘，半月，只需半月，公乘銣定会知难而退。”

奈儿姑娘拾去眼角的泪点，正色道：

“公子出手相救，奈儿谢过公子。”

这时，女仆端来一碗粥，喂奈儿姑娘大口大口吃起来。

女仆喜道：

“哎哟，公子神乎，公子一来，姑娘好胃口。”

钱伯站在门口，朝井克尔斯招手，原来是公乘家又来催婚了，之前已经推了多次，不敢告诉奈儿姑娘，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

“钱伯，不如先应了公乘銣，半月后，选定吉日便可完婚。”

“啊？姑娘果真嫁公乘銣那厮？”

井克尔斯开导钱伯说，不是还有半个月时间的嘛，夜长梦多，谁能保证中途不会出点什么事情。

钱伯脸上皱纹归位，似乎听懂其中意。

可是，只剩半月，能做什么文章，这不是该钱伯思考的。钱伯能做的是，托人去狱中买通狱卒，特殊关照大眼。

还没完婚之前，放人是不可能的，不过预谋这场联姻，大眼在狱中不会再被屈打成招。

七日已过，井克尔斯来到太和铁山，验收长剑五柄。

桩上插着一柄剑，煞白的剑曹划过光线，格外刺眼，两边剑锋透着如烟一般寒气。

一打铁的汉子，举起手中半成品的剑，将桩上那一柄长剑分成两半。

“公子，被斩之剑出自宜阳铁山，乃公乘家新出上等宝剑，也不过如此。”

暴衍要用市面最好的剑来试验，把半成品剑递给井克尔斯，桩上再插一柄剑，让他试试看。

井克尔斯没有用尽全力，只是砍进去半边剑脊，未能完全斩断。

“衍兄，不过如此。”

暴衍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俩人说的不过如此，对象不一致，尴尬地抓头，让打铁汉子门继续回炉锻造。

井克尔斯肯定暴衍的半成品，已经很出色，但强度和锋利度还不够，至少要做到不用蛮力也能轻松削铁。

暴衍生在铁山，自幼通晓冶铁门道，却也从未见识，居然可以通过这类改良技术来产出上等铁器。他很兴奋，也更加信任井克尔斯。

“公子，只需六日，剑身韧度，剑锋锐度，可翻倍提升。”

“不可，最多三日。”

实在不行，日夜兼程，一定要赶出来。暴衍说，这就是不分昼夜赶出来的，打铁汉子们已经体力透支殆尽。

“三日而已，宁撑三日不熬六夜，我等也盼早日成剑，图个痛快。”

有一打铁汉子说得起劲，他们也想早点把剑打出来，早完事早见风采。

“兄台所言痛快，如此说定，三日成剑，在下宴请，痛饮三日，以表心意。”

新郑城内，一帮五大三粗的打铁汉子在酒楼里，啃着半生的猪腿，大口喝酒。

楼上楼下，好事者，众说纷纭。

集中一件事，新郑城内来了一帮黑衣剑客，他们背着全天下最锋利的剑，走遍全城，将宜阳铁山新出的，最锋利的剑削成两半，这样锋利的剑要是用在战场上，那还得了。

楼上喝酒的打铁汉子听了，若无其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