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仍然没表态,他天纵英才,夺嫡陷害太子的把式,二十多年前他就玩的炉火纯青。
李泰话里的埋伏他自然听的出来,这些都是当年李世民玩剩下的。
但李世民不动声色,外人看不出他表情有分毫的变化。
不过这样一来,殿中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李承乾和李泰的答案显然都不合皇帝的胃口。
李世民仍在一下一下的敲击御案,不快不慢,不轻不重。
又过了一会,李世民看向李恪:“老三,你怎么说?”
李恪跨步向前,缓缓说道:“五弟虽然顽劣,但天性纯良,对君父从无二心,也一向恪守朝廷法度,这次齐州之事,其实是昝君莫和梁猛彪两个小人在暗中谋划,五弟被蒙在鼓里。”
李恪继续说:“事发当天,昝君莫和梁猛彪两贼突然起事,以武力胁迫五弟。”“设身处地为五弟想想,乱兵集结之势已成,身边又有奸贼宵小胁迫,当时五弟如果不从昝梁二人,可能立时就有杀身之祸。”
“所以五弟之后所作所为,虽为朝廷法度所不容,却也是迫不得已,情有可原。儿臣愿以王爵为五弟担保,请父皇派人重审此案,查明真相。”
李恪说到一半时,李世民就停下了敲击御案的动作。
待李恪说完,李世民虽然仍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李治暗中佩服,三哥的回答明显比太子和李泰都要高明。
三哥也看穿了父皇的心意,他在委婉的帮李祐开脱。
却没有明说李祐无罪,而是巧妙的把李祐谋反的责任都甩到李祐的亲信昝君莫和梁猛彪等人身上,而李祐反被李恪说成了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尤其是李恪特意强调了李祐是被胁迫的,不起事就性命不保,这样李祐就从主犯变成了胁从。
胁从虽然也是重罪,但按照八议之例,是可以网开一面的,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反正昝君莫梁猛彪那些人在齐州已经被杀掉了,死无对证,所有脏水全泼到他们身上,也不用顾虑他们翻案。
再说了,就算昝君莫梁猛彪活着,刑部那些刀笔吏也办法把屎盆子扣在二人脑袋上。
李治心里掂量,琢磨着三个哥哥的话,三人都在不同程度上或放了李祐一马,甚至为李祐求情开脱,只不过三个人各自所处的位子不同,心里的盘算也不同。
李承乾的办法两头兼顾,站在太子的立场上尽最大可能留下周旋余地。
李泰出手狠辣,以出谋划策之名,行的是攻击太子之实。
李恪比二人更高明,在迎合圣意的之事上比二人做的更彻底,而且没有攻击任何人。
李治偷眼观瞧上方的皇帝,父皇一会估计会问自己。
果然,就在李治偷眼看皇帝的时候,李世民也正看向他:“稚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儿子……儿臣……”李治故意犹豫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说:“儿臣……想去看看五哥。”
此言一出,举殿皆惊。
随即,所有宰相都露出赞赏的目光,李世民更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三个儿子都明白父亲的心意,也都从各自角度顺了皇帝的意思。
但他们虽然迎合了李世民的心意,但里面都夹杂着或多或少的私心,其本质上还是在为自己争取圣眷圣宠,为自己捞取最大的政治利益。
其实这个答案李治早就想好了,三个兄长说来说去,不管是为李祐开脱还是以拖待变,都是政争的路子。
李治的回答却是别出心裁,从政争的思路中跳了出来,你们去迎合圣意吧,你们去争去邀宠吧。
如何决断那都是父皇的做主,我只是个年少的兄弟,去看看出了事的兄长,尽一个兄弟的本分。
李世民眼中放光,慈爱的看着李治:“稚奴啊,等你五哥回京,你就去看看吧。”
语气虽没有太多抑扬顿挫,但却透着欣慰,所有人都注意到,李世民对李祐的称呼,从“那畜生”变成了“你五哥”,很显然,李世民对李治的回答最满意。
皇帝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他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侯君集:“侯尚书,你打算怎么补救啊?”
没人知道皇帝在想啥,李祐的事没商量出结果,话题又突然转回来了。
好在跪着的这段时间,侯君集已经想好了补救措施:“臣想由马尚书派出密探,在长安搜索贼人踪迹,如果陛下允许,请陛下下旨,凌烟阁精锐密探也一并查访。”
“就这些?”李世民淡淡的问。
侯君集诚惶诚恐的答:“臣今天就搬进衙门,案件有什么进度,臣随时跟进。”
李世民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派出密探查访,怎么查?从什么人开始入手查?”
侯君集一时语塞,要说领军作战,领兵打仗,侯君集是行家里手,要说办案,侯君集恐怕连刑部一个普通刀笔吏都不如。
但是侯君集不经意的瞄了眼李泰,他一直怀疑方略被盗是李泰干的,目的嘛,自然是要拿掉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削弱太子的势力和羽翼。
李世民刚要问其他人,李泰主动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举荐一人,驸马都尉房遗爱,此人机敏练达,处事周密,由此人统筹查案,必能破获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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