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神的后代 第十三章 帝都的生活 （二十七）

常五善意得提醒曾益学：“少当家，明天我们可起得早，凌晨四点就要在中门集合。也不知道要守多久，可是个累人的活，实在不行，您就别去了。”

“四点是吧，好，到时候我来找你们，等我啊！我现在抓紧回去还能睡几个小时。”曾益学说完就走。

常五看着这位帮主之子，也只有笑着摇头的份。

第二天一早，常五来到中门外，城卫都在哨亭里打盹。

常五四周观察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铁匠铺的位子，他带着几个小弟来到铁匠铺对面的城墙边，靠着城墙吹牛打屁，打发时间。

城里依然有雾，但今天的雾气不重。

现在天还没亮，借着城门两侧的火把，还能看清二三十米外。

曾益学来到中门，借着亮光找到了常五几个。

在城墙根蹲守了一会，曾益学才知道蹲点猫人是多么无聊。

常五几个在一边聊的不是赌钱就是女人，曾益学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他无聊地背靠着城墙根坐在了地上。

四月底，春寒还没有尽退，特别失早上太阳还没出来，露水和雾气使得帝都显得更冷。

早上赶着出门，曾益学连水都没喝一口，一个人坐在一边，又冷又饿又渴。

实在是坐不住了，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去弄点吃的，让身体能暖和一些：“常五，兄弟几个都吃过没？我准备去买点热乎的，几位要带点不？”

几个喽啰立刻回应道：“那感情好！哥几个睁眼就出门了，啥也没吃，小少爷要能帮我们带点热乎的，那对兄弟们来说可是雪中送炭了！”

“好嘞！你们乖乖守着，我一会就回来！”曾益学沿着中央城道就往南去，一路寻找着买早餐的店铺。

曾益学其实在去中门的路上就找过吃的，可是凌晨四点哪来店家开门，就算店老板已经起床，也都还在铺子里做着开业前的准备。

这会，他一路又寻回去也是死马当活马，砰砰运气。

走出不远，他闻到一股油香味，那是刚烧热的豆油的香味。

曾益学询着这股味道，终于找到一个正在烧锅准备炸油条的店铺。铺子不在中央道上，而是在坊间的小巷里，曾益学从来没觉得锅里热油飘出的油味有这么香过。

他赶紧来到铺子的窗口，急切得问老板有些啥吃的？

老板见今天油锅刚热，生意就找上门了，这可是好兆头，压抑不住高兴地回答：“客官真早啊！才生的火，里面蒸笼里的包子还要半个小时，不过油已经热了，炸个油条、油饼倒是用不了多久，客官要是愿意等会，就能吃上一顿热乎的。”

曾益学掰着手指算着人数，招呼着老板：“先给我煎七个油饼，炸七根油条，完事要是包子能好，就再来些包子。老板有没有口湿的？这些都干咽我怕噎着。”

“巧了，小店有夜里卤的豆花，这会就是新鲜热乎的，不过没家伙事装，只能在小店里喝。”老板推荐着自家的小吃。

“行，反正要等你出锅，现在先给少爷来一碗。”曾益学说着就推门进了店铺，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

老板从木桶里打了碗豆花，配上配料，就端到了他的面前，紧赶着又回到热锅边忙活起来。

新鲜的豆花，香滑鲜嫩，拌上配料美味异常，再加上曾益学现在又冷又饿，品尝之后他决定把这家店铺记下，以后每天让人来这订购早点。

店老板一边操持这炊具一边和曾益学吹嘘着自己的手艺，曾益学则边吃边赞叹着美味。

当老板把油饼和油条用油纸包成六份，笼屉上的包子也快好了，曾益学今天胃口打开，干脆又多等了一会，等到包子出笼，又买了两大袋包子。

中门外，就在曾益学还在大口朵颐的时候，岚和洛已经从院门出来，从铁匠铺一侧跑上了城墙下的城道。

当两个小身影出现在铁匠铺门口时，靠在城墙边的喽啰们就发现了他们。

喽啰们一阵相互提醒，转身准备去追，常五忽然喊了一声：“坏了，少帮主还没回来。”

其余的喽啰马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常五：“五哥，那怎么办？今天不做了？”

常五是这群人的头目，现在他是现场的决策者，他觉得丢下小少爷，回来肯定落不着好，不追吧，赶了个大早，好不容易蹲着了，放弃了实在可惜。

再说头目平时都是夜猫子，天天要起这么早，折腾不了两天，到时候别说打架，就算对方躺着让他们揍，他们到时候也未必有力气下手。

最后，常五做了一个自认聪明的办法，他让几个喽啰追上去，找个僻静地先动手，自己等到少爷随后再赶上去确认结果。

一群喽啰也觉得合理，赶紧向岚和洛追了过去，可中间这一来一去的，岚和洛已经把他们落下几十米远。

常五等喽啰们出发后，自己也赶忙向曾益学走的方向一路寻去。

常五倒是没走多远就看到小少爷拎这两大袋子，朝他走来，他赶紧上前，说明情况，顺手还从袋子里抓了两个包子，先啃了起来，他也是真的饿了。

曾益学一听，也催着常五赶紧追，不然天天这么早他也吃不消。

常五和曾益学沿着喽啰们消失的方向赶紧追去，只是这一追直接把他俩刚刚吃下去的东西给追吐了出来。

起先他们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跑快一点，赶紧把事了结了，还好回去睡个回笼觉，哪知这一跑就跑出了两公里。

而且，这两公里跑下来看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他们都觉得可能前面那些人可能在哪转向，没通知他们，但仔细查看了留下的标记，发现小弟们并没改道，只是先前的标记很清晰，后来开始就歪歪扭扭了。

不过既然标记没变，自己还是继续追的好。

又撑着跑了几百米，就看到一个小弟躺在墙根边的地上，喘着粗气，也不动弹，初时两人还以为是被对方给干趴下了。

上前一看，却见着个小弟，只是躺在地上，气喘如牛。

小弟见了他们，也废话不多，没等他们问缘由就说道：“大......大哥，我...我...是跑...不动了，....你们...继...续，我他.....娘...的......今天...打死也...不跑了。”

曾益学和常五，一听就知道了大概，他们也是一路跑来的，这罪他们也受过了，体力差点的的确跑不了了。

他们没再管这喽啰，继续追了下去。

在那个躺着的喽啰身边停了一会让他们也得到了休息，再跑起来，感觉没那么累了，但是才跑出了百米的距离，之前的沉重感又开始袭来。

人还没追到，他们只能忍着这难受的感觉继续追着。

又是两三百米的距离，又有一个喽啰躺在墙根边，那喽啰半靠着城墙，见了两人，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就没再动弹，好像举举手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两人无奈得摇摇头，并把两袋食物朝那小弟的方向扔了过去，这些食物已经成了他俩现在的累赘，之后继续向前跑。

又几百米，他们又看到一名手下，这次童猛两干脆不在搭理，脚步不停继续跑。

其实这个时候，他俩自己都已经不想说话了，不是对小弟的失望，而是他俩自己也只是机械地跑动，机械的喘气，只要多做一个动作，他俩就会倒下。

再接下来的路程里，他们又看到两名手下躺在路边，他们已经有些绝望了，但一股莫名意念在支撑着他俩继续。

最后，快接近西城墙了，就在他们自己都快跑傻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最后一名手下。

这个喽啰干脆躺在了道路中间，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着，好像就在等他们俩。

这个时候，曾益学和常五已经都在为自己的肺叶子担心了。

他们俩还是坚持跑到了最后一名小弟的身边，停下之后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相互看着，各自喘着粗气。

曾益学再也支持不住，先是一下坐在了大路的中间，然后他觉得坐着都好像随时会下地狱，曾益学便直接躺下。

当他躺下的那一刻，呼吸好像顺畅了一些，但身体里的难受并没有减轻。

天已经开始方亮，雾气开始散去，曾益学躺在地上已经可以看见浅蓝色的空天，但天好像一直在旋转，转半圈有回到原位，然后又继续开始旋转。

一旁的常五也没再说什么，一个人摇摇晃晃靠近城墙，当手摸到城墙的时候他开始呕吐，不停得吐。

常五把先前吃的两个包子吐了出来，包子几乎是怎么咽下肚的，怎么出现在城墙根。

吐完开始吐昨天夜宵，稀稀拉拉一滩。

常五吐完夜宵还是没有停止呕吐，他几乎把胃液和胆汁也吐了出来，他还在继续。

曾益学躺在地上，静静得看着蓝天，蓝天的旋转好像在复位，不再转动得那么厉害。

但曾益学的身体还没复位，他的五脏六腑都有巨大的压抑感，不过总算比先前好一些。

这时候，曾益学闻到一股酸臭味，这是酒吧附近小巷里特有的味道，他每次来回酒吧最讨厌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