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事 六十七、人道渺渺、仙道莽莽

四座各神族的首领目光如炬的盯着我，沉默告诉了我他们的决心。我却突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迷惘之中，我本以为会需要我去慢慢游说不知道我是否该庆幸这么简单就把这么大的事情就解决了。可我这么做对吗？

现在原本高居庙堂之上的神灵一起聚集在这里这是为了告诉我一个凡人，他们答应了我的请求，他们愿意履行自己的职责去拯救这个世界。我开始怀疑我自己选择的正确性。我在迷茫中被江酆牵引着拜别了各位首领，他们分别带着自己的族人离开了基山。阿姝和淮生他们都围了上来，看我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家嘴里有再多的话都没有问出口，阿姝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带走了乐之和闻溪。我也被江酆和淮生重新带到了基山山神面前。

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他们三个一直盯着我想看出我到底怎么了。我实在想不通了回望着基山山神开口问道：“前辈，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基山山神仿佛不理解我这么问的原因，因为在这之前我对我所做的事情抱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前辈，众生到底是什么呢？是人？是植物、动物？”我问出这句话时眼里已经被泪水糊住了，我真的很不理解，众生到底是什么。基山山神走到我的面前我把我身体靠在他身上仿佛这样就能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得到答案。“阿离，众生是所有，包括我们。”

“是啊众生是所有，他也包括了神，是，神是人创造出来的他们是人的信仰可是现在信仰没有了但神依旧存在，他们和世界上存在的每一个种族一样都属于这个世界，那为什么要牺牲掉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去拯救另一部分？就像是一个人出了车祸他的腿断了医生救他的方法是砍断他的胳膊接到他的腿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感觉自己之学的所有东西都是错误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基山山神摸了摸我的头。

“那阿离就理解错了，我们就把这个世界比喻成一个人，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这个人身体的一部分。。。。。。”突入起来的沉默我们都抬起头来看着山神，可现在的山神好像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山神前辈可不能这么举例子。”淮生打断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那你倒是谈一谈你的看法，”山神一脸慈祥的看着这位来自昆仑虚的后辈。

“在人类的世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分工，有军人、警察。阿离神在这个世界就担任着这样一个身份。”

但是淮生依然说服不了我，是啊我可以这么想神就是这个世界的军人、警察。可在我所处的这个世界有一代一代的人前赴后继的奔向这个职位成为这个职位。但是没有了信仰神便会灭族，我实在不能用这个理论来说服自己。我甚至已经开始认同设下千里山封印的十多位长老的做法，为什么要让一族的祸事让另一个种族面临这灭族的风险来帮助我们这是凭什么？这明明对他们不公平。

“阿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你是一样的身份只是当时我的选择不一样罢了。”我看着山神头顶的莲花冠和一身的戒衣，是啊山神和我一样，我们都选择了道。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为人类选拔出来的牺牲者。

可我在做什么啊！我为了不再牵连别的人我要毁掉这个世界所有的神，让他们重新回到这个没有信仰的世界让他们等待死亡。我在做什么啊！果然啊我还是个人总归是自私的。他们三个看着我陷入纠结的漩涡之中。

“阿离，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祅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这是每个道门中人的选择，也是每个神族的选择。不是你自私而是你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们信仰着神，同时我们也信仰着自己。”

“阿离，千里山的封印关系到的并不只是一方世界，三界各处所有存在的事务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神族也并不能独善其身。阿离你只要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你所坚持的没有错，而且我们都会陪着你共同去做。”江酆同淮生站在一起也一同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晃了晃自己的头，好让脑子清醒清醒。即使我现在心里还有顾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再让我发疯思考自己的价值观到底有没有错，林前辈还在等着我。就算是神族回到华夏过后回出现问题到时候总有别的办法能解决。

“前辈谢谢您，还有江酆淮生我害怕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害怕自己会害了很多人。”

“不会的。”三个人同时坚定的告诉我，我不会害了他们。

我们在山洞之中待了太久，山神前辈先替我们守着虚镜待我们修复了所有的龙脉之后他会联系其余三个结界中的所有神族，届时再一起决定。今月月色清亮阿姝和乐之闻溪一起坐在洞外的石阶上，看着我们出来阿姝立马就起身来到了我身边，乐之也是直接投进了淮生的怀抱中，只有可怜的闻溪被乐之一把丢给了江酆。

“你看我像怨种吗？”

“想！”江酆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回答了闻溪的问题，气的闻溪直接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阿离你怎么了，我都不敢进去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不想给你捣乱。”

“没事的，只是有很多不解之处现在向山神前辈请教了就没什么了。今天还多谢阿姝棒了我很大的忙。”

“阿离我真的很担心你。”我把阿姝踮起脚摸了摸阿姝的头，这样看着阿姝忽然比我高了许多。

“现在不用担心了，我没有事情了，但我们得快一点启程了，林前辈可能等不了我们太久。”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转过头去看江酆。

“你青丘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我们明天一早就得重新出发了。”

“嗯，差不多了该安排好的都弄完了，其余大小事务也有相应的人会管理外祖父为我考虑的很周到。”

“那我们休息一晚就出发吧，得先离开虚镜，下一站我们得北上。”说完大家纷纷都散了，我让阿姝抱着闻溪也去休息了。

我回到了山洞前的石阶上，抬头看着月亮云雾遮掩了一点点光辉隐去了原本的光华不知道前路会不会顺利一点。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捏紧了拳头感受到那一点点开始消散的力量。

只希望能够坚持到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