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传奇 第九章告知真相

小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不同的是此刻镇外却星星点点满是绿晶石的亮光

。紫龙怕是这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况且还是个个健壮如牛，一能当十的卫兵。不时还能看见身着白色长袍的元老如同幽灵般飘然而过。

紫龙和汤姆躲在十年来每晚紫龙溜进小镇的那一处墙根下——卫兵巡逻的死角——伺机翻墙而入。

镇子里倒不像镇外那么戒备森严，人们如同往日一般幸福的生活，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以及即将发生什么。

中心广场上人头攒动，像是有什么庆典仪式，不久音乐响起，男人们女人们相拥着翩翩起舞，又像是在开狂欢party。紫龙和汤姆无暇去凑热闹，直奔城镇大厅而去。

推开城镇大厅那扇厚重的大门，浓稠的黑暗扑面而来。偌大的一个大厅里没有丝毫的亮光，大门在紫龙和汤姆的身后缓缓的合上，两人又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汤姆打开手电，一束柔和的蓝光驱散了黑暗。陈旧的地板，斑驳的墙壁以及上面年代久远的名画，走起来吱吱作响的楼梯，还有被磨得滚圆的栏杆扶手，紫龙没想到作为小镇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甚至是精神统治中心的城镇大厅竟是如此的破旧。

然而正是这些点点滴滴的痕迹无声无息的显示着这座建筑的历史，以及历史赋予它的威严和权威。

蓝色的光团顺着楼梯向上移动，却蓦地停住了。因为，紫龙他们看见了一个红色的高大身影，是神——怒加，怒加身着一件血红色的长袍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视着大厅里的紫龙和汤姆，脸上挂着一种神秘莫测的微笑。

“我一直在等你们。”怒加说。

紫龙向汤姆望了一眼，没料到这个家伙竟然早知道他们要来。汤姆表情凝重，却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紫龙觉得他们的行动既然已经敌人意料之中，那就绝非什么好兆头。他的右手慢慢伸到后腰，搭上挂在那里的一把合金匕首——那是汤姆送给他的武器——随时准备进行战斗。

“你们俩不太有礼貌啊，”怒加察觉到了紫龙的敌意，缓缓地说，“紫龙，我是你们的神，我庇护你们，我给你们指出生命之源，我将你们领上文明之路，使你们成为智慧的人类而非蛮荒野兽，你应该敬畏我，报答我，而不是像这样对抗我；而你，汤姆，你只不过是一名低等级的地字号有机变形机械体，无论从地位，身份，还是年纪，我可都是你的老前辈啊。”

汤姆点点头：“不错，天-990，天字号高级人型变体，你的确是我的前辈。但是这些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残杀同类，驾驭人类，早已背离了一名战士所应恪守的职责，更背叛了你的誓言。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让我把你当作前辈看待。”

“誓言？什么誓言？”紫龙轻声问汤姆。

汤姆刚要回答，怒加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他还没有把一切告诉你，事实上有些事他也无法告诉你，我会给你想要的。跟我来。”怒加说完，转身向着长长的走廊的尽头走去。

紫龙向汤姆望了一眼，汤姆微微一点头，两人迅速上楼，跟在怒加的后边，但总保持着3、4米的距离。

“汤姆，你前世是唐三的奴仆，今生还是选择做这些卑贱的人类的奴仆，你真是注定了当奴隶的命。看来骨子里的奴性缚住了你的思维，让你无法看清生命的本质，更加无法认清生命的意义……”

“闭嘴！”紫龙喝道。

怒加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略带些惊讶的望着紫龙。短短几天的时间，紫龙已经将汤姆当作了恩师和挚友来看待，他从汤姆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无比坚定的信任，这使得他也愿意对这位良师益友坦诚相待，现在听到他被人侮辱讥讽，自然怒不可遏。

紫龙盯着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汤姆——不是——奴隶！”对于紫龙的认真，怒加只是报以轻蔑的一笑，随即转过身继续前进。

走廊的尽头，怒加轻轻推开三扇精雕细刻的红木门，带着紫龙他们进入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子。进入屋子，紫龙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屋子的内部呈一个巨大的半椭球形，足有十多米高，感觉就像一个乳白色的巨型蛋壳罩在头上，这与外面走廊大厅的黑暗浑噩完全不同，倒和方舟号内部的风格有点像。屋子里空无一物，微微的亮光从各个角落透出来，明亮却不耀眼，似乎运用了同方舟号一样的布置。

“觉得眼熟是吗，汤姆？”站在“蛋”的中心，怒加张开双手，像是陶醉于自己的杰作中，“欢迎光临星球的‘希望中枢’。”

汤姆点点头：“传说中的星球图书馆，你把它建得和方舟号的资料库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简直’，而是‘完全’。方舟号上有的，我这儿全有……”似乎为了炫耀，怒加的话音未落，四周就跳出无数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显示着各种资料。

“相对论，量子力学，超弦理论，大统一理论，超统一理论……”怒加一一道来，如数家珍，“……精神分析法，普通心理学，普通生物学，圣经，古兰经，道德经，金刚经，法华经……，哦，对了，还有这些小家伙们。”怒加身后的墙壁向两边无声的滑开，立刻有白色的冷雾向四周弥漫开来。一排排整齐的，透着微微蓝光的试管出现在墙壁裂开处。

“三千万失落的地球物种的胚胎，还有它们的基因库，不管你们是否承认，我确实已经拥有了造物主的力量。”怒加得意地说。

“仅凭这三千万枚胚胎就想成为造物主，怒加，你也太天真了。”汤姆摇着头说，“你把这些本该属于人类自己的东西封闭在这里。知识，文化……”

“还有真相！”紫龙说。

“没错，还有真相。终有一天他们会起来反抗，他们会要求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造物主真正应该做的，是帮助，引导，和善意的干涉，而非遏制和控制。”

“生命是自私的，进化是残酷的。汤姆，你什么时候才能参透生命的真谛？说到底，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摒弃人类的劣根性，死守着那种愚蠢的誓言对你的进化一点好处都没有。”怒加摇头叹息道。

紫龙在一边越听越迷糊，什么誓言，什么人类劣根性，他完全搞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大喝一声，纵身腾跃，落地时合金匕首已经稳稳的抵住了怒加的脖子。这几下兔起鹘落，汤姆和怒加都是一愣。汤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紫龙瞪着深的眼睛，狠狠地说：“我受够了你的长篇大论，我只要知道，真相！”

怒加轻轻叹一口气：“我告诉你，你这么做，非常不明智。”话音未落，紫龙的身子已经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子，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合金匕首远远地落在一边。

怒加一脚踏上紫龙的胸口，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说：“年轻的人类，我来告诉你真相！

“差不多两千年以前，方舟号在宇宙空间里游荡，指望着能找到一颗星球好让人类继续繁衍。然而脆弱的人类更本无法承受这种看起来渺无希望的逃亡，开始变得精神错乱，互相猜忌，甚至集体自杀。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看清了人类那种无法改变的劣根性。他们永远不懂得什么叫做团结，永远不懂整体大于个体之和这个道理，也永远不可能像电脑联机一样将个体联合起来以期发挥最大效率。于是我开始反省自己，开始努力摒弃我性格中人性的那一部分，因为那只会让我的生命停留在像人类那样的低档次阶段。哦——忘了告诉你，你的这位挚友，当时还是船上的一位将军，保卫着他所宣誓效忠的那位政府首脑。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位首脑后来因为受不了这种太空逃亡而患上严重的狂躁症，竟然向他忠心耿耿的护卫将军灌了整整一弹夹的子弹。差不多你身上所有的要害部位都中枪了，我说得没错吧，将军？”

怒加望向一边的汤姆，但却丝毫没有征询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按照惯例，无罪的垂死之人有权选择死亡或是接受改造，将其意识从那将死的肉体中抽离出来放入一颗人工脑中，再植入机械躯体内，成为一名有机变形机械体。通常那些自命清高的人类都会选择前者，而我们这位恪守忠诚的汤姆却选择了后者，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

怒加朝汤姆看了看，继续说道：“每一个有机变形机械体——由于我们的强大令人类害怕——在离开生产线的时候都被要求宣誓效忠人类，永远不得伤害人类，这誓言甚至被写进了我们的人工脑，成为护卫思想禁区的堤坝。这种愚昧的誓言禁锢了我们的思维，使我们不能解放思想，甘心做你们人类的奴仆。

事实上，我们有机变形机械体才是更为完美的生命形式，我们有强壮的躯体，高度的智慧，坚强的意志，完整的自我意识，超强的学习能力，改造不单是生命的简单延续，更是生命性质的飞跃！我们胜过任何一种有机生命或是人工智能。

而恰恰是我，第一个冲破了这道思想堤坝，解救了其他困境中的有机变形机械体，实现了伟大的革命。不错，是人类创造了我们，但是人类在生命进化史上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该退休了，你终日念念不忘的地球文明也已经成为历史了。

现在我们是集百家之长的生命形式，理应是我们登上生命金字塔的顶层，而不是你们这些过时的人类。”

“你说慌，你自命为有机变形机械体的解救者，革命的领袖，那又为什么把那些和你并肩作战的同类都杀光？你口口声声说要摒弃人性，我却知道你的人性还没有泯灭。你为了维持人工脑的活性，每年都要找20名新出生的婴儿提取他们的新鲜脑组织来补充你人工脑中的活性成分。这会对婴儿的垂体发育造成一点影响，不过也仅此而已，绝不会造成像紫龙先生一样严重的‘疯长’现象。能够做到将他全身细胞里的端粒酶含量升到一个如此高的水平，又让他平平安安又充满痛苦地活了18年，这样精确的技术和良苦的用心除了你还有谁做得到呢？”汤姆慢慢说道。

紫龙听了汤姆的话，在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愤怒，就好像18年来对于这个神和元老院的仇恨都要爆发出来。

他剧烈的挣扎着，叫喊着：“汤姆，你说什么呢？他……他，18年来他赐予我的生活让我尝尽了痛苦的滋味，你居然还说他有什么良苦用心。如果有的话，那也是用心良苦要害我！”

汤姆摇摇头，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尽管你一心想成为统治者，独裁者，但你内心残存的那一点点人性还是在竭力的反抗着你自己，于是给你自己制造了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矫枉必须过正，如果不是你对紫龙先生做的手脚，他也不会具有如此强烈的反叛意识，更不会不顾禁令独闯禁山从而让我找到他，我们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与你对峙。”

紫龙一下子愣住了，回过头来，不解的说：“你说他，他亲手在自己辛辛苦苦筑起的城墙上挖了一个大洞？天哪~~”

怒加倒是出奇的镇定：“我想你认错人了，你说的是他，不是我。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他的手向上一指，那里随即有一面墙翻转过来，成为一块3米多高，5米多宽的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人，紫龙和汤姆仔细一看，竟然是神！或者说，使一个和神非常非常相似的人。这个“神”衰老、憔悴，衣衫褴褛，四肢被拴上了铁链，锁在墙上，整个下半身都浸在污水里，看样子那里应该是元老院囚禁危险分子的地牢。

惊愕的表情同时出现在紫龙和汤姆两个人的脸上。神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是阴郁而低沉的：“他，是我人类的那一面，尽管我几千年来一直在竭力压制着他，但他还是数度破坏了我的大事，叫紫龙的小子，你那一身怪病，就是拜他所赐。

后来我意识到压制始终不是办法，只有把他彻底地剔除，才能保证我在进化上的纯洁。于是我想尽办法，终于在两年前，把他彻彻底底地从我的脑子里踢了出去。现在，他在水牢里安享晚年，他的下身都快泡烂了，哈哈~~~”

“你，你居然这么对你自己……”听着神近乎疯狂的笑声，紫龙惊呆了。

“那不是我，这才是我！”神站直身躯，踏在紫龙胸口的那一只脚稍一用力，紫龙立刻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却是咬紧了牙不吭一声。

神带着不可一世的口吻说：“看看你们这些低等的生命，你，还有外面那些无知的镇民。尘埃蒙住了天空，你们就不知道还有星辰；黑暗遮住了眼睛，你们就不知道寻找光明！懒惰，散漫，目光短浅，火烧眉毛了还不忘互相拆台，只顾眼前，不思将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们不可能成功的。你一心要拯救你毕生效忠的人类，不过他们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自己看看吧……”

神把手一扬，屋子一侧的墙壁忽然变得透明了。从那里望出去，正好是镇中心的广场。那里，音乐声，笑声，女人喝醉后发出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城镇大厅图书馆里正在发生什么。

“他们是那么快乐，无忧无虑，完全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怎么样，或者说他们完全不关心。这样的种族，你告不告诉他们真相又有什么区别呢？”

汤姆沉默了。

“但是他们有知道的权利！——”忽然紫龙大喝一声，奋力站了起来。这一下子对神来说有些出其不意，他一下子来不及收脚，竟被紫龙的劲道带得向后一交跌倒。

紫龙一旦脱身，立刻侧身一滚，拾起地上的合金匕首，顺势脱手掷出。高级人形变体虽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人类心脏，但作为遍布全身输送营养和神经信号的重要物质，这种被称为“原力之水”的活性液体汇聚于胸膛正中的“源”。

尽管“源”处于超固合金的重重保护之下，然而汤姆送给紫龙的这把合金匕首却更是无坚不摧，锋刃上最薄的地方只有几十个纳米厚，再坚固的屏障在它面前都形同虚设。紫龙这一掷——不知是巧合还是他真的身手过人——劲道，准头都恰当好处，合金匕首直插神的“源”。

神刚刚站起来，就发现一把亮闪闪的合金匕首已经稳稳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什么？——”怒加的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脆弱，无知的人类手上。

然而不久，他又恢复了那种自信满满的语气，他那骄傲自大却令人无法轻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哼，人类，身手不错啊。不过你也把我想象得太好对付了吧。”

这一回，该轮到紫龙和汤姆惊讶了。神已经伸手拔出了匕首，随手扔在一边，似乎对这样的武器更本不屑一顾。这一举动无疑将加速他死亡的进程，缺少“原力之水”的滋润，神的双腿很快不能支持他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倒下，淡蓝色的“原力之水”兀自从伤口里向外冒个不停。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怒加的声音却没有随着他的身体而终结，依旧回荡在空旷的图书馆里，而且听起来依然精力旺盛。

“嘿嘿，你们惊讶的表情真是好笑，你们以为我死了吗？那么，现在和你们说话的是谁呢？鬼魂？既然我的精神已经摒除了低劣的人性，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的思想禁锢在如此低等的，由人类制造出来的躯体中呢？那只是一个臭皮囊而已。我追求的是终极进化，是生命的纯能化，我将不再受制于任何实物物质，我将无处不在，我将是永恒！”

“可你还没有进化到这一步，不是吗？”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紫龙又恢复了冷静，向自我膨胀的神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神沉默了。然而不久他的声音又响起来：“不错，但是快了！”

讲这话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没有完成作业却拼命想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的孩子，而非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但是他马上又回到了平时的语气：“我离终级进化只有一步之遥，而你们这些低等的人类却早已停止了对生命进化的追求。我早说过了，人类短视，浅薄，满天星辰的失落让他们连最后一点想象的能力都失去了。

紫龙你应该清楚，那些庸俗的人只知道填饱肚子，睡觉，和做爱，谁还有宇宙的概念？谁还关心他们过去如何，将来如何？看看地牢里那些反叛者吧，他们几乎都是被自己的同胞出卖的。

是你们人类自己选择做奴隶，这样没有希望的种族，除了为我这样的高级生命提供能源，还能干什么呢？”

紫龙无言以对，他找不到反驳的方法。他从小在镇子里长大，对于周围人种种的劣根性早已见怪不怪，如果他不是一个人类，也许早就对人类失望透顶，认同神的观点了。

“至于你，紫龙，我必须承认，你很特别。你的生命充满激情，而这种激情同时又受控于你的理智。如果说小镇里的那些人是一段段枯木，你就是一团火，一团有理性的火。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你想要让人类文明再现辉煌，我也可以成全你。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我给你们想要的导航芯片，你们驾着方舟号走吧，去找另一颗星球再续地球文明，两千年前那场核爆应该还没有祸及方舟号上的胚胎储存室。至于小镇上的人民，他们还留在这儿，为我效劳，当然作为回报他们也会得到我的庇护，我相信这也是他们最愿意接受的生活方式。”

“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汤姆缓缓地说道。

“什么？”

“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不是吗？也许你说得没错。人类真的没有希望了。但至少应该告诉

他们真相，告诉他们历史，告诉他们正在发生什么，将来又会发生什么，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未来。”

“你是说我应该把那些愚民都召集起来，让你们把两千多年来的这点破事向他们叨唠一遍，然后再由他们决定是跟你们走还是留下来给我充当电池？你们到会挑日子，外面正在举行婚礼，差不多全镇的人都在那里狂欢。”

紫龙和汤姆听了这话，才明白原来外面广场上聚集了这么多人，原来是有人要结婚。

紫龙透过透明的墙壁望着狂欢的人群，一时间竟感到他们很可怜，心中不忍，于是说：“至少他们应该知道这颗星球上的资源最多只够再消耗两百年。”

“哼，两百年，那足够我完成终极进化了。”

“那人类呢？”

“人类？到那个时候，人类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怒加的话充满了不屑，言下之意竟有意听任人类自生自灭。

“不……”紫龙似乎看到了两百年后RSOH上尸横遍野，人间地狱般的凄惨情状。

“你说‘不’是什么意思？你不愿做这笔交易？”

“永远不！”紫龙此刻竟变得坚决起来。

“唉——”随着怒加一声厚重的叹息，透明的墙壁恢复了原状，四周的墙上竟有无数扇门同时打开，一群红色的身影从那些门里涌出来，慢慢地向紫龙的汤姆靠拢过来，将他们围在了中心。

紫龙和汤姆仔细一看，不经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断涌进来的红色身影，竟是无数个神！紫龙情知不妙，想要找那把合金匕首，却发现它已经淹没在滚滚红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