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
贾琅决定当个碌碌无为的废物。
庄周他老人家不是说过吗,不材之木,无所可用,故能得享天年。
至于以后会不会受宁荣二府的牵连。
贾琅一点都不担心。
只要设法让元春名声受损,封不成妃子。
弄些助兴的猛药,送贾珍那个老扒灰升天。
按死背刺二五仔贾雨村。
再找些御史弹劾林如海,叫他做不成巡演御史。
做到以上这四样,宁荣二府即便再破落,也不至于落个抄家的下场。
当然做这些,贾琅只会因势利导,背后筹划,不会耽误自己营造官场废物的形象。
“琅叔!琅叔!荣府的二老爷叫你去府上呢,说不得要为琅叔摆宴庆贺!”
见贾琅怔怔的出神,好大会子都没个反映,贾芸轻轻推了他一下。
贾琅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点头道:“芸儿也与我一同去吧!”
“二老爷并未叫侄儿,侄儿若去,不大合适吧?”贾芸小声道。
一旁那叫赖升的,从地上起身,笑道:“爵爷都发话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老奴给二位爷在前方带路!”
……
贾琅封爵,是贾家几十年来的盛事。
自荣国公贾代善逝世后。
贾家每况愈下,两府男丁爵位最高者是贾赦身上一等将军的虚衔,要撑着国公府的体面就不大够。
实职则更尴尬了,只有贾政一个五品工部员外郎。
如今贾琅受封一等子爵,在外边说起来,总比一等将军要体面的多。
贾母派下话来,荣国府内大摆筵席。
贾家在京中八房的爷们儿俱都派人通知了。
又喊来贾琏、贾蔷等几个小辈,叫他们去京中各公侯府上送请帖。
偌大的一座荣国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贾赦、贾珍几个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虽然心中愤懑,却也只能强颜欢笑,指挥调度下人们做事。
却说贾琅,刚到荣庆堂外,就听见王熙凤极为夸张的笑声。
“老太太,要我说,琅兄弟是借了您老的福气,要不怎么刚见了您老,一抹脸就被皇上封了子爵呢?您老人家实在偏心,论理儿孙媳妇也伺候您好几年了,怎不说借我些福气,叫我也封个子爵做个领兵的将军!”
“偏你这猴儿会说!”
贾母满是笑容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语重心长向王熙凤道:“他这会儿说不得心里怎么埋怨我呢,只当老婆子我见钱眼开,瞧他那劳什子买卖挣几个银子就往府里扒拉呢!”
“再没有这个道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埋怨您啊!往后他要是叫您老心里不痛快了,孙媳妇啐他一脸!”
王熙凤说得正来劲,忽见贾母瞥了她一眼,心中咯噔一下,想起那日在王子腾那儿露出马脚的事了,暗道坏了,忙往回找补:“甭说是爵爷,咱们两府的有一个算一个,就是宝玉也不能給老太太你气受呢!”
说着那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到宝玉身上:“宝玉,说,你这几日是不是又气着老太太了?仔细嫂子捶你!”
宝玉只当王熙凤是和他说真的,唬得一跳,躲到贾母怀中。
“二嫂子莫要冤枉我,我何曾惹老太太生气了!”
贾母见装,也放下心中的怀疑,搂着宝玉笑道:“破落户,下着我的乖孙,老婆子饶不得你!”
王熙凤叫苦:“我就是破落户,宝玉就是乖孙,往后我还是少来老太太这儿,叫您老的乖孙伺候着吧!”
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有小丫鬟喊“琅大爷了!”
众人忙收了笑声,往门外看。
贾琅一袭锦缎长衫,风度翩翩走了进来。
“吆!快看,咱们的大爵爷来了!”王熙凤迎了几步笑着打趣,似乎还想伸手捶贾琅一下。
贾琅隐晦的瞪了她一眼,向贾母道:
“请老太太安!”
仍是略弯了弯了腰,不曾下跪。
贾母也懒得和他计较,叫人把那道圣旨给他。
“琅哥儿,皇上既然封你一等子爵自有皇上的道理,往后要好好效忠皇上……”贾母说了一达通没营养的话后,话风一转迈入正题。
“来府里传旨的太监说了,皇上的旨意是给荣国府的贾琅!你如今也在外头见了些世面,应该明白天子无虚言!老婆子已经叫人给你在府里收拾出一套院子,你就住在府里头吧!
明儿开祠堂,叫珍哥儿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录到我们这一房,就挂在二老爷的名下!”
什么玩意儿?
这特么哪跟哪啊?
爷我刚刚买了一座五进的大宅,还稀罕您一套院子?
什么叫把爷的名录到你们这一房?
还挂在贾政名下?
这是叫我给贾政当儿子?
“老太太的意思是叫我绝了我爹的香火?”贾琅语气颇为不善。
贾母也恼了,这个龟孙今天平白叫她受了多少窝囊气。
“哪个叫你绝了你爹的香火?”贾母冷着脸,喝道:“你把老婆子看成什么人了?若非皇上有话,你当老婆子稀罕你这个孙子,我自有我的宝玉!”
贾琅丝毫不惧,心说今天要是弱了气势,往后还不得被这老太婆以孝道拿捏自己?
当下仰着脸,朗声道:“那老太太为何叫我把名儿挂到二老爷名下?我爹要是泉下有知,估计会从坟里爬出来!”
贾母好悬没气抽过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爹从坟里爬出来干嘛?把她这个老太婆带走?
打从第一眼,贾母就知道这个龟孙是个刺头。
“琅兄弟,你把老太太想成什么人了?老太太向来慈悲哪是你想得那个意思。她是叫你兼祧两房……将来能讨两房正妻,这美事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
贾琅嫌弃的瞧了一眼王熙凤。
这娘们儿这会傻了不成。
兼祧两房?宝玉还特么活着呢!
就是宝玉嗝屁了,还有贾环,贾兰呢。
“无论如何,我不能给别人当儿子,我只能是我爹的儿子!”
“那老婆子就收了你爹做养子,明天我就叫你们房头的修老太爷来,把你爹族谱上的名儿写到老婆子的名下,如此你可认我这个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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