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话音落下。
下一刻,就有太监站了出来,躬身领命走出大殿。
羽林卫将士:“......???”
什么情况?怎么就下旨了?还罚俸,还闭门思过,还勤学习武?还要考核?还三十军棍?
不是,陛下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这事传出去,燕王殿下和曹国公他们两人不敢对您有什么意见。
可我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羽林卫啊!
怎么招架的住他们两个身份如此尊贵之人的针对啊!?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不行,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那几个让老子进宫禀报的狗东西,老子遭罪,你们也别想好受,要死大家一起死!
朱元璋见羽林卫将士还在,微微皱眉。
挥袖道:
“给咱退下。”
“是......”羽林卫将士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而后,朱元璋的目光,便落在了蒋瓛的身上。
“蒋瓛。”
“臣在!”蒋瓛猛地将额头重重叩在地上。
“咱想问问你,你这锦衣卫指挥使是怎么当的,锦衣卫又是在干什么?”
......蒋瓛有些发愣。
一开始,朱元璋将其叫进宫来,蒋瓛心里就有不妙的感觉。
现在听着皇帝的话,蒋瓛知道自己是对的。
就是......皇帝这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完全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臣,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哼!”
朱元璋不满,真的很不满。
众所周知,锦衣卫这只天子亲军,被赋予了监察百官的权力。
是常人口中皇帝忠心的恶犬。
忠不忠心,任谁也不敢保证。
但,撇开忠心不谈。
最起码得有能力,有替皇帝分忧的能力。
以往,锦衣卫马马虎虎,还算将就。
可朱元璋在未来看到了齐泰、黄子澄向朱允炆进谏削藩之后。
锦衣卫的能力,在他的心中大打折扣。
就连此刻他看着蒋瓛的目光,都充满了厌恶。
“下去之后,自己去领十军棍。”
“......臣谢陛下宽恕!”蒋瓛很委屈,却也只能低头多谢皇帝。
朱元璋根本不在乎蒋瓛的感受,谁会在乎一条恶犬的感受呢?
接着说出了两个名字:
“齐泰,黄子澄。”
“是,臣明白!”
蒋瓛知道皇帝叫他查这两人的意思。
“退下吧。”
“臣,告退!”
蒋瓛躬身后退,就在他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
背后,传来了朱元璋那冰冷的声音。
“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蒋瓛脚下一顿,回头躬身拱手。
“臣,明白。”
蒋瓛离去之后,朱元璋低头陷入了沉思。
脑海中,浮现了齐泰、黄子澄两人的身影。
“齐泰,黄子澄,你们两个该死的狗东西,咱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不得好死!”
恐怖的杀意,瞬间弥漫在整个武英殿内。
甚至,殿外值守的太监、侍卫。
此时此刻,都觉得浑身冰凉。
...
太阳西移,明月高升。
是夜。
朱允炆情绪低迷的回到春和殿,既东宫所在。
刚一进门,便看见太子妃吕氏端坐在前方木椅上。
“允炆,你回来了。”吕氏轻声开口。
“孩儿见过娘亲。”朱允炆强打着精神,躬身拱手行礼。
吕氏缓缓从木椅上起身,来到朱允炆的身前。
“大朝会的事情,娘亲已经听说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皇祖父圣旨既然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宣读。”
“太孙之位,便永远都是你的。”
“至多,只是早晚的问题。”
“李景隆和朱棣二人,便暂时让他们嚣张,待来日我儿克继大统,翻手就可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说着,吕氏一边牵着朱允炆的手,让其落座木椅上。
可她的安慰,却并没有让朱允炆心情好起来。
朱允炆长叹了一口气,落寞的说道:
“只怕,事情将会让娘亲您失望了。”
“嗯?允炆,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氏眉头轻皱。
说到这里,朱允炆一阵苦笑。
回想起白日在奉天殿,自己与皇祖父朱元璋两人独处的时候。
朱元璋:“既然今日册封大典被李景隆打断,那便就此搁置吧。”
“允炆,你可有意见?”
“孙臣......自当遵从皇祖父之命。”
面对朱元璋做出的决定,朱允炆哪里敢有意见。
他又不是像李景隆那般一心找死。
心里虽然不甘,明明只离皇太孙之位一步之遥了。
只要手再向前伸出那么一点,就能将其紧紧握住。
可最终,还是失之交臂。
“可心有不甘?”朱元璋虎眸注视着朱允炆,沉声问道。
闻言,朱允炆抿了抿嘴。
很想说,何止是不甘,我还不忿!
但最终朱允炆还是摇了摇头。
“孙臣,没有不甘。”
见状,朱元璋点了点头,挥袖道:
“退下吧。”
“......孙臣告退。”朱允炆躬身拱手行礼。
随后缓缓退出了奉天殿。
临了,朱允炆回过头看了一眼朱元璋。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朱允炆能够明确的感受到。
自己的这位皇祖父,似乎没有以往那般的疼爱、重视自己了。
暂且搁置太孙册封大典......
真的只是暂且搁置吗?
又或者,自己其实已经永远的失去了那至高无上的储君之位......
听着朱允炆的叙述。
吕氏皱起的眉头一点一点加深。
“你仔细回想,那段时间,你到底有没有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皇祖父生厌?”
朱允炆摇头,道:
“娘亲,孩儿真的绝对没有做出会让皇祖父生厌的事情。”
“皇祖父是......突然的就改变了对孩儿的态度。”
“总之就是昏厥之前,还好好的,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越说,朱允炆的情绪便越发的低落。
吕氏看到,暂且将朱元璋态度转变的事情放下。
出言安慰道:
“允炆你得振作起来,你皇祖父也许只是一时心情不好,或许明日便会再为你举行册封大典也说不定。”
“在这种关键时候,你万万不能自甘堕落,你明白吗?”
“就算是为了你天上的父亲,还有娘亲,你无论如何也得坚强起来!”
闻言,朱允炆精神稍稍振作了一点。
“孩儿明白,娘亲您放心吧!”
“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的读书,这样你皇祖父才会喜欢你。”吕氏摸了摸朱允炆的头。
“是,孩儿这就去读书。”朱允炆起身行礼,朝着书房走去。
吕氏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然而,朱允炆中途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娘亲,有一件事情,孩儿想来想去,心中始终咽不下那口气。”朱允炆回头道。
“这些你不用操心,娘亲来帮你出气,你只管读书。”吕氏道。
朱允炆点头,走进了书房。
下一刻,吕氏脸上的微笑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愤怒、怨恨。
“李景隆,朱棣,你们两个竟然敢坏了允炆的册封大典。”
“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
半个时辰后,吕氏的贴身奴婢悄然出了紫禁城。
来到了江夏侯府上。
将一封密信,交予到了江夏侯周德兴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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