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蒋瓛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皇帝的无情，老太监的落寞。
要说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属实太假。
但眼前的这位洪武皇帝。
自始自终，不都是如此的吗？
诸如开国功勋韩国公李善长，在他威胁到朱家皇权的时候。
朱元璋也是说杀就杀。
杀之前，还顺带着把华夏千年的丞相制度裁撤。
使得皇权在大明初期，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强盛的顶峰。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
实乃至理名言，诚不欺我。
可就算知道在朱元璋的手下做事危险。
蒋瓛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
因为，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一旦让朱元璋觉得他蒋瓛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那么届时，蒋瓛的下场甚至不如现在的老太监！
这一点，蒋瓛心知肚明。
从他成为天子亲军锦衣卫的指挥使的那一天起。
蒋瓛就已经没有后退这一项选择了。
...
莫约半个多时辰过去。
一名小太监进入武英殿内，将老太监准备的名册上呈交予朱元璋。
至于为何不是老太监亲自来？
原因很简单，在将名册交给小太监后。
老太监立刻上吊自杀了。
上吊自尽，这便是朱元璋给他的体面。
让他留下一个全尸。
朱元璋看了片刻，而后便将其丢给了下方的蒋瓛。
蒋瓛拿起，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皇帝的表情。
看起来还好，虽然脸色很阴沉，但眼中并没有那种恐怖的杀机。
于是，蒋瓛便翻看了起来。
名册中，除了一些宫内的小太监不时的孝敬一下老太监这位老祖宗。
还有一些大臣的名字也在其中。
时间，最早能够追溯到洪武四年。
当然了，这些其实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有两个人的名字，让蒋瓛有些诧异。
洪武六年，胡惟庸......
洪武二十五年，曹国公......
蒋瓛愣了下，不由得抬起头颅看向朱元璋。
道：
“陛下，这......”
朱元璋当然知道他是想要说什么。
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胡惟庸案早已过去，他也不过是个太监，咱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受贿的阉人大肆株连。”
“至于李景隆，咱倒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蒋瓛思索片刻，而后道：
“臣以为，这并非是什么大事。”
“老太监这些年在您的身边侍奉，常人或多或少就算不刻意讨好，也不会与其交恶。”
“曹国公此举，想必也只是随意而为之吧？”
说到最后，蒋瓛的语气变成了试探。
别看他蒋瓛当上锦衣卫指挥使后，将许多的武将勋贵以及大臣弄下马。
可实际上，那些都是皇帝或是暗示，又或者直接下旨让他做的。
在没有得到皇帝的示意前，蒋瓛不敢乱来。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
蒋瓛可是清楚的知道刚才老太监为何会突然落得这般下场。
一切，都是因为李景隆这位曹国公。
打了别人一顿，自己那是屁事没有......不对，李景隆屁股有事，因为他被皇帝下旨打了二十军棍。
虽然执行的那些羽林卫不敢下重手打自己家的指挥使。
但想来，怎么说李景隆都要三日才能下床行走。
不过相比于老太监的上吊自杀来说。
那说李景隆屁事没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所以，蒋瓛现在自然不会蠢到，在皇帝没有明确表示对李景隆不满之前自己先表态。
上方，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
听到蒋瓛说来说去，最后反过来问了自己一句。
心中微微不耐，虎眸冷冷瞥了蒋瓛一眼。
虽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蒋瓛赶忙低下自己的头颅。
“名册上其余一干人等，由你锦衣卫负责监视。”
“若还能顺藤摸瓜，多抓一些地沟老鼠，那便不要打草惊蛇。”
“至于那些已经没有价值了硕鼠，便抓来剥皮给咱的臣子们欣赏欣赏。”
朱元璋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为残忍恐怖的话。
下方，哪怕是蒋瓛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
可还是没有习惯，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了一阵。
道：
“臣，遵旨！”
“......还有一件事。”
“咱听说，这段时日京中掀起了一股有悖人伦道德的风气，京中许多王公贵族也有份参与。”
“可有此事？”朱元璋虎眸幽幽的注视着蒋瓛。
蒋瓛有些愣神，他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关心这种屁大丁点的小事。
但既然皇帝问起来了，蒋瓛只能回答。
“回陛下，确有此事。”
“嘭！”
下一刻，皇帝拍案而起。
指着下方的蒋瓛，咆哮声回荡在整个武英殿内。
“那你锦衣卫为何不向咱禀报？你蒋瓛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又是干什么吃的？啊！？”
“堂堂大明京师，咱朱元璋的脚下。”
“竟然生出了这种风气？你们不丢人，咱都替尔等丢人！”
蒋瓛完全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对这件事情如此的生气，连连点头：
“是，是臣办事不力，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哼！”
“咱给锦衣卫两日，咱要这股风气彻底的在京师消失！”朱元璋大袖一挥。
“不管其中牵扯到任何人，都给咱统统拿下，先丢进诏狱再说其他！”
“是，臣与锦衣卫保证完成任务！”
“滚！”
“是，臣这就滚。”
忠心的蒋瓛，真的开始朝着殿外滚去。
“等等。”朱元璋却又突然叫住他。
蒋瓛一愣，不是，这样好玩吗？到底让不让我滚啊？
“派几个人监视一下朱老四和李景隆这两个狗东西。”
“有任何事，必须立刻向咱禀报，尔等不得擅动，可明白？”朱元璋沉声道。
唰！蒋瓛的心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瞬间明白了，原来之前说了那么多。
什么想要将不良风气扫除于京师。
其实，就是为了燕王朱棣和曹国公李景隆呗？
皇帝这么做，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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