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废土 楔子

雪。

寒风从窗户的缝隙钻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驱散了小屋里不多的温暖。

“老公，这个天气就别去了。”

男人把裤腿绑进靴子里，回过头对着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的妻子说道:“没事，我在雪大前回来，你和孩子在家等我。”

拿起架子上的匕首，插进腰后:“如果明天还是这种天气我就不去了。家里的柴火还够吗？”

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女人点了点头:“还够，不过该修下窗户了，伊蕾娜最近总说冷。”

“我知道了。”

整理下头上的帽子和围脖，以确保该死的寒风不会吹到他的头，冻伤他的脸。

“那我出门了。”

“等等，伊塔。”

男人诧异地转过身:“怎么了，梅妮？”

双臂轻轻搂住伊塔:“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等你。”

揉了揉梅妮得黑发:“啊，会的，等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短暂地感受了一会彼此的两人，只能恋恋不舍地分开。

寒风从被推开的木门后袭来，带着抹平一切的气势，拍打在梅妮得身后。

……

视线有些模糊。

“得赶紧回去……”

伊塔快步地走在回家的乡路上，周边的景色已经被大雪覆盖的无法辨认，他只能根据记忆勉强分辨出行进方向。

虽然村子和镇子离得并不算远，如果在晴天也就有一个钟头的路程，但是在这极端的天气下，却也变得无比遥远。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活动下因为寒冷而僵掉的脸。

胸前散发着热气的东西不仅能给他的身子带来些暖意也让他的心火热起来。

是肉，是镇长给卖力工作的人的奖励。

“伊蕾娜和梅妮早就想吃了。”

伊塔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连这漫天大雪都变得不是那么寒冷。

步伐又加快了些。

从远方传来了若隐若现的歌声。

这首歌伊塔曾听梅妮唱过，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相遇。

只一眼，就让伊塔惊为天人。

“多美的姑娘啊。”

不远处似乎已经能看见村口了，如果放在天气好的时候，梅妮会带着女儿在这里等他。

伊蕾娜会扑到他的身上，问他有没有给她带好吃的，会说今天去村长家都学了什么。

进了村子，再往西走几十步，就是他的家了。

伊塔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还透着余温的肉。

到了。

眼前的景象却让伊塔愣在了原地。

被火烧焦的围栏，平日里防御野兽的拒马散落一地。

鲜血融化了雪，像是画布上随意甩上的红色颜料，鲜艳显眼。

原本密集的村子早已不见踪迹。

行尸走肉般走到了家门口。

“不……”

伊塔瘫软地跪在了地上。

只有残垣断壁还留在这片白色荒漠，这原本应该是他幸福的家。

“伊蕾娜！梅妮！”

血肉的双手只能感受到泥土的冰凉。

烧到一半的木柴，落雪的布娃娃，冻的发硬的面包，摔碎的餐具……

“没有……没有……”

“梅妮！”

“伊蕾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