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14

这天的夜里，陆仟稔藏着心事，睁眼到天亮。

次日，陆仟稔便带着数学试卷去找老刘。

陆仟稔的到来让老刘很欣喜，老刘在客厅挂上了暑假用的小黑板，仔细地讲着。

其他的地方，只能看见厨房里老刘妻子忙碌的身影。

陆仟稔承认自己是有点夹带私货的，但是仍旧没有看见葛海川的身影。

那几个题也是属实有点难度，讲了一上午才讲完。

看老刘的精气神还可以，她可以确定葛海川暂时没什么事情了，现在反倒是不太想看见葛海川了。

老刘的妻子非要让陆仟稔留下来吃午饭，热情难挡，陆仟稔也是不愿意多留的，不好意思是一方面，怕看到葛海川也是一方面。

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陆仟稔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他，但是还是在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了他疲惫的脸。

老刘直接给陆仟稔妈妈打了电话说留下陆仟稔吃饭，陆仟稔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老刘夫妇对陆仟稔的喜爱不亚于自己的孩子，他们之前就想要一个女孩，陆仟稔那么听话又那么爱学习，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想认个干女儿了。

也是从暑假补课的时候认识了陆仟稔的爸爸，开学以来一直跟着陆仟稔爸爸炒股，赚了不少钱。

陆仟稔的到来只会让他们更加欢喜罢了。

“当自己家里就好！”老刘说道。

最终陆仟稔拗不过他们还是留了下来。

葛海川刚醒来好像还有点懵，看了看客厅，目光定格在了陆仟稔的身上。

“还不去刷牙洗脸，一天到晚净惹事。”老刘对着刚出门的儿子大喊道。

葛海川揉了揉眼睛朝着卫生间走去。

过了一会，葛海川就坐在了陆仟稔的对面，面面相觑。

“你。”两人同时发出了声音。

葛海川说道：“你来我家了啊。”

陆仟稔点点头，说道：“我来问题目。”不知为什么一和葛海川讲话就不自觉地小了小声音，好像从来都没有用正常的音量和葛海川说过话。

“嗯，好。你刚刚要说什么？”葛海川看着陆仟稔，刘海还在滴着水，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令人窒息，令陆仟稔窒息。

“我······我忘记了。”陆仟稔起身向厨房走去帮忙，她害怕再多待一秒就要露馅了。

葛海川盯着那个少女的背影发了会呆，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刘提着一瓶饮料从外面回来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倒是葛海川碍了他的眼，指使他去擦了桌子。

葛海川也是毫无怨言地去了。

葛妈妈做了好多菜，但是还是不好意思地和陆仟稔说不知道她的口味就随便做了点。

葛妈妈将陆仟稔在吃饭途中可能会需要的东西都放到了她的面前，什么面纸汤勺湿巾都放在她可以拿得到的地方，也安排了一个油烟小的位置给陆仟稔。

就这些小细节足以让陆仟稔感动极了，她总是能从葛妈妈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温暖，或许可以说是母性的光辉。

这份温暖也给了她不少的安心，尤其是在面对葛海川一起吃饭的时候。

老刘在餐桌上和陆仟稔聊着天，都是家里的小事。话题不知怎么就引到了葛海川的身上，老刘说他不学好昨晚在外面喝酒最后还是他同学把他送回来的。陆仟稔抬头看了一眼葛海川，葛海川低着头闷闷的吃饭，在这餐桌上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吃完饭葛妈妈收拾好餐桌，老刘就让葛海川去洗碗，他二话不说就去了厨房。

他们三人就在餐桌上又聊起了天，大多都是老刘说葛妈妈关心陆仟稔答。

“等会让葛海川帮你再检查一下数学试卷其他的啊，他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是学习还不错。”老刘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是欣慰。

“我知道的，好多人都在说他。”在一中确实有好多人聊过他，他也算是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

葛海川擦了擦手刚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就被老刘叫住了。

“葛海川，等会你帮这个妹妹检查一下数学，我等会出去一趟。”老刘直接给葛海川下达了命令，葛海川也乖乖地停下了。

“他怎么啦？”陆仟稔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刘只是摇摇头。

老刘出门了，葛妈妈也回了房间。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了陆仟稔葛海川二人，静得出奇，只有浅浅的呼吸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葛海川接过陆仟稔的试卷，指尖划过她的名字的时候轻声地读了出来，陆仟稔内心的紧张到达了顶点。

葛海川将错题一遍一遍演算给陆仟稔看，陆仟稔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看着他的笔尖。

最后她带走了那些演算纸，说是要回去再看看，其实她将那演算纸小心地夹在了书本的最后一页。

她到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没有问他到底怎么了。

不过那跳楼学生的消息先一步的传到了高一十二班的班群里。

跳楼的人确定了是高三四班的，叫俞今夏。

随后还附了一张图片，陆仟稔认出了他，是下雨那天喊葛海川的人。

那么这一切就想得通了。

有人说他是因为压力过大才跳楼的，还有人说是因为谈恋爱被逮到了，还有人说是因为他受老师排挤心中感到难过受不住了。

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层出不穷，学校封锁消息能封锁到什么样呢。

有人总结了的是因为谈恋爱没考好然后被老师逮到，最后当众羞辱他。

人命在他们的眼里是那样的小，还在谈笑风生，试图从逝者身上找到一些谈资。

“你们不要再谈论这个事情了，死者为大。”赵朝阳在群里说了一句话试图终止他们无所谓态度的聊天，好像他们反思了一下自己真的感觉这样的聊天不太好。

只有这个王晶还在群里刷屏：“他自己肯定是有一定的问题的，否则也不至于，你们知道吗，那么多人都喊他死人妖。”

“平时看你蹦跶也就算了，这种事情上你还蹦跶，知不知道尊重死者啊？”

然后这两人就在班级群里骂了起来，王晶也是个厉害的，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了，但是依旧喋喋不休。

这个王晶在之前也参与了不少的谣言传播，之前班级里人都当八卦听但是她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陆陆续续地也有人开始帮赵朝阳讲话了，从不在班级群里发言的陆仟稔也说了两句。

王晶看到所有人都在指责她的不是，好像被点燃了一般，说什么全班级都孤立她她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俞今夏做鬼也不放过。她这一句话一出来，大家都不太想理会了，这段聊天就停留在了班长的返校通知上。

防民之口，胜于防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