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劫 第二十四章 擂台对决

这么大的动静，不出意外的惊动了正在休息的老王爷周元忠。

“你又在折腾什么？”周元忠走到书案后坐下，话语虽在责备，表情看来却又不是真的在意。

立冬则死死抱着快被她勒断气的狐狸，仰着头发了阵呆，问道：“有吗？”

“我看你又想跪小祠堂了是吧？还不快去给你吕家哥哥道歉！”

此刻吕梓安已经脱下盔甲，换上一袭黑色居家服在桌上砚台中加了些清水，慢慢研磨起来，“临渊府四小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求你了吕兄，就算我错了行吗？”立冬靠在门边捧着自己的头叹了口气，“可千万别学我老爹，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行吗？”

立冬捧着一个小小托盘出现在门边，托盘中摆着一个果盘，踮着足尖一跳一跳地来到桌案前，道：“海州来的柑橘，今早收到的，尝尝。”

吕梓安有些意外，问道：“这就是你的道歉方式吗？”

“不然呢？难道还要跟他们一样。”

吕梓安立即扑了过来，抓住她问道：“你说什么？”

立冬愣神片刻，将腰身挺直，清了清嗓子，学着老人家的语调道：“吕兄，多有冒犯多有得罪，我在此请求你的原谅。”

若是往日，吕梓安早就被她逗笑，此时却满脸严肃，抓住立冬手腕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辱我吕氏将门，就算你是临渊王府的四小姐也不行，明日午时，演武场见个高低。”

“哎呀……你弄疼我了！”从吕梓安铁钳般的掌中抽出手腕，活动着有些泛青的手，指尖开始发颤。

不知何时出现的立秋，俯身看了妹妹两眼，疑惑地问道：“梓安，你来真的？”

“烦劳秋兄跟老王爷说一声，我要同四小姐比武！”吕梓安根本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旋风似的卷了出去。

立秋茫然不解地收起地上散落的纸页逐一看了一遍，显然没看出什么，又低头对着揉着手腕的妹妹思忖起对策来。

“别想了，你想不明白的。”书室的房门在背后被推开，老王爷缓步迈入，也瞟了一眼双目含泪的小女儿立冬，“小安是将门之子，虽然未挂军职，但战场也上了几次，天赋已显。他这样匆匆而去，也必定是被你得罪的不轻。”

“我？”立冬疑惑地皱起眉头，“怎么可能？要怪就怪那只臭狐狸！”说到这里，此时正被守卫看守的某只狐狸，在笼子里打起了喷嚏。

“你这个傻丫头啊，小安刚入府就被你戏耍，你所谓的道歉，在人家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轻蔑跟挑衅，我临渊王府历来最讲究的便是礼数，人家是觉得被轻视了。现在的关键……”老王爷静如深井的眼波微荡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立秋心头一沉，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现在的关键，就在于他的傻妹妹立冬，能不能支撑到最后了……

立冬同吕梓安的对决，按时开始了，连老王爷都亲自到场观看，校场擂台外更是挤满了看热闹的士兵们。

吕梓安的唇边微起冷意，手腕一翻，握住手中的铜锏，运力掷出，不偏不倚地破开了立冬脚下的木板，一时间木屑飞溅。

猝不及防的立冬拼力后跃，被逼得翻身跃起，立足未稳，眼前一道掌影又当头袭来，掌风之凌厉，令台下的立秋都吃了一惊，匆忙间虽然避开，但肩部已被掌风所扫，踉跄后退一步，匆匆拔出背后的长剑。

短短片刻，两人已在擂台上快速交手了数招，一时之间吕梓安便占了上风，立冬不得不拼劲全力，却始终被压制。

立冬不敢恋战，急攻了两剑，抢出空隙撤身向后奔去。

吕梓安紧追在后，眼见前方就是擂台外，也难免心急，飞身踏在擂台外围木桩上，同时运力向前掌风凛冽。

闻得破空之声直袭背心，立冬无暇回首，听音辨位跃身而起，足底借势在擂台边缘处一踏，反倒翻身回到擂台中央。

吕梓安心知对方身份尊贵，万不可重伤她，停下定了定神，自言自语地赞了一声：“四小姐，好身法。”

立冬行动明显缓慢起来，过了好一阵才颤声道：“过......过奖了。”

立冬生于王府，自幼便是顶尖的人物在教导。虽然老王爷从未将她加入临渊军的考量，但她对自身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总觉得若是父亲允准，真放她到江湖上去挑战一圈，未必不能争得一席之地。

正因为怀着这样坚定的信心，被吕梓安轻易压制的立冬才会显得异常沮丧。临渊军中的年轻小将，自己竟然用尽全力也未能取胜，这个结果委实让立冬心头懊恼，怎么想都有些想不通。

未出阁的小姑娘，对决沙场宿将，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无论赤手空拳还是兵器，都不是对手，索性吕梓安并未下重手，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否则全力一击，立冬估计就爬不起来了。

乾军在南部廓州境内的崇山密林之间，抵近一处关隘，前锋所持是白杨木制五尺挨牌，此关隘竹寨下是尖桩拒马，上有无数乾朝军民头颅悬挂，闻之血腥腐臭，见之头皮发麻，忽然城头侧翼喊杀声起，顷刻间箭落如雨，乾军数次攻击都被击退，天色渐暗只能无奈撤退，镇守此处的是他们最精锐的藤甲军，寨门上意气风发的藤甲军将领，是五溪蛮红溪部落的首领之子塔拉木。

乾军营帐内，并没有因为此次进攻失利而气馁，临渊王长子周立春身穿凤翅山文甲，虎头吞肩兽挂在左右膀，一块护心镜掩住正胸膛，盔顶朱红的簪缨英姿飒爽，正在同属下将领们商议破敌之策。

第二日，派出军队佯攻，佯装不敌败退，一阵稀疏的箭雨过后四散逃亡，五溪蛮藤甲军横行砍杀如狼逐群羊，周立春见状拉满雕弓轻舒放，一队头领血溅当场，再展猿臂，敌军折损一员悍将，塔拉木见状大惊失色，顿时仓皇，三箭射出又一名敌酋殒命当场，此三箭，箭箭直射面门，正是藤甲军唯一弱点，塔拉木急忙下令撤退。

一个雨夜过后清晨微冷，正是夜间士兵已经精力散尽，日间士兵尚未清醒之际，周立春下令出兵奇袭，蛮族尚在梦中，忽闻晴天霹雳，正是乾军雷霆一击，投石机起，石弹飞出顷刻间角楼便被夷为平地，寨内火光四起，乾军持刀枪剑戟，杀得五溪蛮声声鬼泣，当下不敌，周立春率领的临渊军，面对武器存在代差的五溪蛮部落，一路连战连捷，不禁心生狐疑，究竟是内地乾军久疏战阵，还是当地官员确实不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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