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楼台 第四章 重开科考

早朝结束，伍北山在圆政殿批阅各地官员所呈奏折，宫修长静在旁侍墨，时不时紧张的朝外看去，见姐姐与换上侍卫服的江保干未曾争执方才放下心来。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伍北山软声开口

“长静，将长宁御侍和江都统叫进来吧。”

“是，奴婢领命。”

宫修长静小心放下墨条便缓步出殿将两人叫了进来。

行过礼，两人立在殿中，此时殿内气氛透露出说不出的微妙。伍北山首先打破这一气氛：

“朕召你们进宫，一是宫修太傅临终托付，二是我们曾为同窗，朕深知长宁与长静御侍才干不输男子，如今京城百废待兴，朕准备重开恩科，许女子也可参考，这是朕现如今唯一一件能报答太傅救命之恩的了，若两位参仕，宫修太傅也算无憾了吧。”

两人先是一愣，进而跪拜叩谢皇恩。

江保干在一旁向伍北山使眼色，似乎在说“那我呐”。

伍北山眉毛微挑，

“江都统先好生在朕身边保护朕吧，江将军可是刚在边关写信与朕，让朕务必将你留在京中，你的那些桃花，朕也已经吩咐人帮你妥帖处理了。”

宫修长宁这才明白刚刚江保干和他说的“护君命，听君令，自是甘心的”所为何意了，原是自己在江湖行侠仗义惹下的许多风流债要伍北山给他兜底。

伍北山又吩咐了几人一些事，便许给宫修长宁与宫修长静三个月长假，许她们在此期间好生准备科考之事。

宫修长静上前跪拜

“陛下，臣不如姐姐，爹爹在世时就常说臣没有济世之才，性格绵软，倒是极为细心妥帖，臣想继续留在陛下身边做事，也免得姐姐时常挂念。”

伍北山听到宫修长静的请求后眼神微不可察的亮了下，未等宫修长宁开口便急忙道：

“长静御侍所言极是，朕御前正是缺少一妥帖之人，长静御侍与朕同窗九载，可堪朕心腹。”

宫修长宁自是了解妹妹的心意，也清楚伍北山的为人，便未曾出声，默认了妹妹这一行为。

午膳时，宫修长静陪同姐姐回到紫宸宫收拾行李，辛夷也听宫人说起陛下要开恩科准许女子参考，便明白了宫修长宁的打算，帮着一同收拾行李。

两人走到宫门乘坐辛夷提前命小太监套好的马车回到太傅府，府内已经打扫干净，只是来的匆忙还未曾雇佣小厮奴仆。宫修长宁在院中坐定，极为怜爱的看着长静道

“我知你对陛下有意，但他如今已是皇上，你可知，宫中日子必不好过，宫修家如今只你我二人，族中之人多在千里之外的盛国，不能时时照应，我实在担心与你。”

“阿姐，北山哥哥是好人，我们一同长大，你是最了解他的，他自小便护我，八岁那年是他舍命跳进冰湖将我捞起，自己留下喘疾。何况我还有姐姐这个亲人，可北山哥哥只有他自己了，太后也不是北山哥哥的亲母妃，阿姐，我实是心疼北山哥哥。”宫修长静第一次同姐姐一次性说这么多，却还是忐忑的看向姐姐。

宫修长宁无可奈何的揉了下小丫头的脑袋，

“小丫头不是蛮有主见的嘛，阿姐还能把你绑出宫不成。只一点，你从不曾亏欠他什么，我们宫修家满门已经偿还过他的恩情，若他对你不好，阿姐便是拼此身也会护你。”

宫修长静扑到姐姐怀里，泣不成声。

“好啦，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如今你已十五，秋后的及笄之礼我已修书盛国的长辈，请人来给你观礼，我们长静马上都是大姑娘啦。”宫修长宁轻抚着抽噎的妹妹柔声安慰。

“阿姐，你喜欢什么样的郎君，是和江哥哥一样俊俏的还是和北山哥哥一样温柔的。”

“小丫头问这个做什么，阿姐才不想成婚去冠他人的姓，阿姐只想重振宫修家荣耀，成为你以后的依靠，如此，便足矣。

“可是我感觉江哥哥喜欢阿姐，阿爹以前跟我说如果一个男子总是缠着一个女子，那就是喜欢她，江哥哥便是如此啊。“

“江保干他是个极好的人，可阿姐给不了他想要的，等你大些便明白了。”

宫修长静搂着姐姐的腰撒娇道：

“可阿姐也只比我大了两岁，我不想阿姐为了我这么辛苦。”

“好啦，阿姐不辛苦，快去洗洗脸，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拜过父亲后便回去吧。”

宫修长宁声音略微哽咽，却还是强撑平静的安慰妹妹。

待收拾好，两人去祠堂重新点上了香火，祭拜完成后太阳也慢慢落山。宫修长宁便催促妹妹整理一下在宵禁前快些回宫。宫修长宁递给驾车的小太监一锭银子，嘱咐他务必将妹妹平安送回宫，在门口一直盯着马车，直到消失在巷尾。

江保干在宫修长宁进门后便从树上跳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处曾站着她的位置，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随即跃上房屋去追赶早已走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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