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太难了吗?”
“……是的。”
看着小孙子拍着脑门一脸为难的样子,陈会长露出了好奇神色。
“你知道作业是什么吗?”
“寒宝钢铁倒闭后,顺阳集团就会去收购,不是吗?”
陈会长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你怎么认定顺阳要收购这家快倒闭的公司?”
“报告对寒宝钢铁分析得非常详实。如果对收购没有兴趣的话,应该会更详细地讲述破产之后,钢铁行业的变化对顺阳集团的影响等。因为当城门失火的时候,重要的是会不会伤到池鱼堂燕,而不是去追究为什么着火,然后看看着火的城门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不错,就是这样。”
陈会长高兴地拍了拍膝盖。
“但我找不到答案。”
“你想找到什么答案?”
“让大贤集团跪地求饶的办法,如果我找到了,今天就能拿到跑车的钥匙了。”
陈都俊装作很舍不得似的地挠头,再偷瞧下陈会长的表情。
陈会长则被震得里嫩外焦,一张老脸都开始泛红。手下人通过情报才知道大贤会上场与自己竞争,小孙子却只看报告就得出了结论。这样的分析洞察力,实在让人吃惊啊。
“你为什么认为大贤要加入收购战?”
“与之关联较大的企业有浦项制铁、顺阳、大贤、亚进、三美、东国。其中,只有三家公司有能力可以收购寒宝钢铁,浦项制铁一直承续着无赤字,保持黑字经营的传统,而且也看不上寒宝这样的厂子,所以剩下的只有我们顺阳和大贤。
“还有更明确的理由吗?”
“唉,爷爷对寒宝感兴趣,大贤会长就会放任不管吗……”
如果是正常会议,则需要拿出具体的数据证明大贤也想要寒宝钢铁,这样才算完整答案,但现在感性上的回答才是最佳选择。
“大贤之前遥遥领先的重工业领域第一的位置都被顺阳都抢过来了,我想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大贤是不会放过的。”
“没有领导者会因为自尊心而投入天文数字般的资金去收购公司。”
“且不管是不是自尊心,大贤也会试着敲打一下吧?”
爷爷笑了起来。
“呵呵。好吧。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都俊等到陈会长开心地笑完后,问道。
“但是收购这家公司是不是要花很大一笔钱,寒宝钢铁光负债就有几万亿。”
陈会长走到都俊身边。
“都俊。用英语怎么说‘别人的钱’。”
“别人的钱?OtherPeoplesMoney?”
“是的,那就是事业。不是用自己的钱,而是用别人的钱经营。但我们国家的财阀略有不同。”
“什么意思?”
“按照英文单词意思,People,就是利用国民的钱。”
是指国民的钱、税吗?
“在收购亏损企业时,会要求债权团减免债务,然后用税金来弥补这些亏空的钱。这是壮大集团最可靠的方法。而且总是行得通的。”
把数万亿寒元的公共资金当成私房钱,陈会长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一丝愧疚感。
虽然知道财阀的本质,但从陈会长,自己的爷爷口中亲耳听到,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陈会长拍了拍都俊僵硬的肩膀,已经是一副胜利者的表情。
“对了,都俊啊。暂时就当你在采访中说的话是认真的。知道了吗?”
96年,今年的最后一天。
包括陈会长将全家人都聚集在顺阳大酒店。
主题就是祝贺幺孙陈都俊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法学院,也是欢迎结束长期外国生活回国的长孙陈永俊。
“嘿,我们家学习最好的小家伙。我看了采访。恭喜你。”
“啊,永俊哥。谢谢。还有我也祝贺你。你回国了。”
堂兄弟俩人握手寒暄。
“未来的总检察长,以后我的继承案就交给你好好处理了。呵呵。”
堂兄陈永俊在都俊耳边低声细语时,都俊感觉到他兴奋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总检察长应该由成为顺阳会长的哥哥来培养。让我去做并购企业的专业律师呢?”
“谁让你去做律师?谁?”
“爷爷。”
内心狂喜的陈永俊实在控制不住表情管理,脸颊直抽动。
“真的吗?爷爷是这么说的?”
“是的。虽然他没明确那么说,但听说我要上法学院,说律师比法官检察官更好。”
“那么,你呢?都俊你也喜欢当律师吗?”
闪亮的眼神,充满期待的脸庞。
陈都俊知道那个眼神和那张脸想要什么。
众多弟弟妹妹中最聪明的表弟。通过高考已经确认了。
从继承的竞争对手变成手足或亲信,那就完美了。
这家伙以为陈都俊可以马上给他想要的答案,但都俊哪能轻易满足他。
“我还不知道。其实我对法官没什么兴趣……检察官或律师似乎更有趣……,等我去了法学院再慢慢想吧。”
“是的,不着急,人生还很长,慢慢想。你刚高中毕业,没必要这么早就做决定。如果以后不想看法典了,就跟哥说。我会在顺阳给你安排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哈哈。”
陈永俊这次进步了很多,表情控制得很好,游刃有余的样子,成熟多了,看来这么长时间的外国生活,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样最好了,我现在可不想提学习的事。呵呵。”
“是吗?好啊,就让哥哥来教教我们的模范生怎么玩开心。今天你就坐在我旁边。我会告诉你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地方,生活是多么快乐。”
陈永俊拍了拍都俊的背,做了个眨眼的暗示就消失了。
是啊,陈永俊,活得开心点。好好享受美好的世界吧。
因为那美好的人生回忆将是你今后拥有的全部。
陈永俊刚走开。那个令人厌恶的姑父崔昌第又来到自己跟前。
“喂,你这个家伙!你是怎么得到那个分数的?嗯?”
“如果我家孩子能有都俊的一半成绩,那该多好啊?”
姑妈陈瑞允一脸遗憾,她的三个儿子在哪里读书来着?好吧,别说野鸡大学的名字,就连是在哪个国家都俊都不知道。
“现在泰山家也有我的直属后辈了。都俊,你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随时跟你姑父说。我来帮你。”
“直属后辈?你毕业于汉城大学吗?连汉城大学正门都没看到!”
“我说大学了吗?我是说司法研修院!”
姑妈刺激了他的大学情结,姑父恼羞成怒,却不敢跟老婆斗嘴。
“都俊啊。以后请姑父当辅导老师。反正他选举也落选了,现在正闲着没事干呢!”
姑妈只瞪了姑父一眼,姑父就闭上了嘴。在4月举行的第15届国会议员选举中,姑父的跟头跌得很漂亮。
他空有野心和欲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贸然向汉城吹起了进攻号角。执政党便把在野党的强势选区扔给了他,引得陈会长大发雷霆。
一个执政党都放弃的选区再加上陈会长的冷落,崔昌第再怎么全力以赴,结果都可想而知。
姑妈瞒着陈会长从顺阳百货拿钱支持他,但还是杯水车薪。
“姑父,下次你还会在汉城挑战吗?“
“当然。我不能只做两届议员。我要当三届国会议员,然后进入内阁。”
这个人梦想成真时,算算年龄,已年过花甲。崔昌第的政治理想是要坐上至高无上的王座。
“都俊啊。”
崔昌第此时突然来叫都俊。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爷爷为你高兴的不得了。马上就要补选了……”
“啊哈,是的。”
“嗯?”
陈都俊话音未落,连姑妈都惊呆了。
“补选时要再次戴上议员徽章啊。竞选资金的事嘛。”
两人的嘴角直咧到耳朵根。
“真聪明。一听就明白。哈哈。”
都俊决定再钓一钓这二人。
“如果爷爷不支援选举资金,请允许我为你的竞选提供资金,姑父是我的直属前辈嘛。”
“什么,你?用什么钱?”
“你不记得了吗?以前不是有卖盆塘牧场的钱嘛。一直存在银行里呢,利息应该也挺高的。”
“啊……!”
现在是需要调皮的时候了。
虽然此时的国会议事堂完全不被国民信任,正处于谷底期,只有垃圾聚集,但国家最重要的政策就是在那里决定的。
得将姑父送回到国会。回去后,他将成为招募支持自己的议员们的纽带。
“都俊,都俊啊。”
感激不已的姑父张开双臂,陈都俊可不打算投入那家伙的怀抱。
工具人只配在老板面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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