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姥姥颤抖着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老爷的姓氏?我可没对任何人说过!你该不会是查四旧的吧?”
朱罡这才意识到查姥姥为什么吓成这样子,在这个时代,古董是个禁忌,贝勒这个身份也是禁忌,只有贫下中农最光荣,于是连忙安慰道:
“查姥姥你放心,我不是什么查四旧的,我的本职就是食品厂采购,只是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你一位故人而已,此次来,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替他打听十三姨搬出王府之后的事情。”
“十三姨!十三姨!多少年没人提过你的名字!哇!”
查姥姥竟然大哭起来,湘玉一脸懵逼地望着朱罡,嗫嚅地责备道:
“你,你把姥姥怎么啦?”
朱罡向她摆摆手:
“没关系,查姥姥这是思念她家小姐而已!”
湘玉赶紧一番劝慰,半晌查姥姥才止住纵横的老泪,一把拉住朱罡的手:
“先生!你遇到的是哪位故人,你快快讲给我听,我离开王府一晃快五十个年头,没想到还能寻到故人的音讯,真是不枉残生!”
朱罡抚了抚查姥姥道:
“你知道喜塔腊氏的后人都改姓图了吗?”
“姓图?他们都改姓啦?怪不得我多次托人打听,却杳无音讯,原来连姓都改了!”
说着查姥姥又要哭,朱罡连忙止住道:
“查姥姥,我估计改名换姓的不只他吧?你老原来在王府叫什么?为什么这位图先生不知道你的名字?”
查姥姥慌忙道:
“我在王府的名字叫秋纹,是小姐给我取的名字,我们王府每个丫头都有一个花名,都是自己的主子取的,一是简单方便,二是因为主子们都是诗礼簪缨之家,叫个秋纹听起来雅致。”
“喔!这就对了!”
朱罡心想怪不得破烂图不知道查姥姥这个名字,一个少爷怎么会去打听别人家丫鬟的本名呢。于是又说道:
“你老还记得王府里二姨太家公子吗?他下巴上长了颗痦子。”
“你是说二少爷!他还活着!”
查姥姥死死握着他的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朱罡又好言安慰了她一回,才接着道:
“他还活着,看起来比你还年轻些,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二少爷,只是走街串户的再生资源循环利用回收员!”
查姥姥看了看湘玉,没明白朱罡说什么,朱罡挠挠头皮解释道:
“就是在收破烂!”
“啊!”
看查姥姥又要哭,朱罡赶紧接着道:
“你老人家放心,他活得好着呢,你那个手炉就是他收的!”
“真的!你别诓我!”
“没骗你,查姥姥,他可是闷声发大财,表面是收破烂,实际是个很有财力的古董商人,你也知道,这个年月他不猫着能行吗?”
查姥姥这才面有了些喜色,一个劲儿的打听破烂图的情况,其实朱罡知道得也不多,但为了安慰查姥姥,免不了尽捡好的说,看她情绪也正常了,才又扯上她和十三姨的事情,查姥姥一边儿回忆,一边断断续续地讲道:
“辛亥年,京城乱成了一锅粥,各路人马进了京城,皇帝没了,老爷又恰好在这个时候殁了,人心思变,大太太就主持分家,有家世背景的,有孩子的都多少分了些银两。只有我们家小姐,一是资历最浅,而是下面没孩子,在加上刚过门儿的头几年实在也闹得不象话,偏又得老爷的宠,所以各房姨太太都排挤她,于是除了自己房子的日用物品和私人梯己,我们是一分钱都没捞着,光着就出了贝勒府·······
小姐手上的现钱就是点儿日常存下来的月钱,总共不到五十两,原来小姐身边是四个丫头,但就我跟小姐的时间最长,她也稀罕我,所以其他人都遣散了,就我一个人陪着她。你想想,小姐以前在戏班子的时候,那是班主和师傅管着,哪里见过天,而到了贝勒府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外面的世界是两眼一抹黑。好歹我经常到外头买个针线什么的,多少认识两个人,才在南城找了个住处,但租金可不便宜,一个月二两,你说,我们这日子可怎么过,还不只剩下变卖物件儿这一条路。
最恼人的是小姐每天闲着没个消遣,就又往戏园子里跑,在那里认识了个以前的熟人,这熟人不说帮衬一下,竟然还逗得小姐染上了鸦片瘾。这下子我们的日子可算是雪上加上霜,那些个古董字画都被人诓了去,都当破烂一样的卖了换钱。我看这日子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于是死活带着她回到这儿乡下,毕竟我在这里土生土长,虽然父母不在了,但还有几个亲戚,离京城远了,也免了那些人的纠缠,鸦片膏子,我想能给她戒了就戒了,那可是个花钱的无底洞。起初小姐也下定决心要戒,但东西可是个害死人的东西,她烟瘾一犯就跟一疯子似的,又哭又闹,满地打滚,还砸东西。看实在没辙,我也去城里卖点儿东西,多少给她换点儿,让她解解馋。
要说我们家小姐清醒的时候,也是个极好的人儿,不仅漂亮还心眼好,有俩闲钱的时候,还记挂着周济穷人,你看我这屋子就是当时建起来的······
但大烟让小姐的身体彻底垮了,到这里的第五个年头,小姐就走了,坟头就在那山坡上······”
查姥姥一直说到泪水涟涟,泣不成声,要说这十三姨虽然身世惨点儿,但朱罡心里憋着想知道的却是她当年离奇变身的事儿,于是等她情绪好些后,就问道:
“查姥姥,你家小姐当年还在贝勒府的时候,是不是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儿?二少爷难道跟你说过?”
“是的,图先生给我提起过,十三姨前三年非常特别,据说博古通今,还能发明些稀奇玩意儿,但后来突然就忘了这些,听说当初是有一位游方道人做过法,是吗?”
“哎!是有这回事儿,那道人也像个疯子似的!”
“那你知道这道人后来去了哪里吗?”
“那道人去了哪里谁知道呢?疯疯癫癫的,不过·······”
“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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