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罡回头看看院儿里没什么人,但出于谨慎还是关上房门,轻轻嘘了一声道:
“我又下乡去了!”
“喔唷!破烂图的事儿你还真是上心!”
“关叔这不光是破烂图的事儿,我还又掏着宝贝了!”
“小子你别蒙我,这遍地是宝贝,你随便捡?我告诉你,这古玩行里,最忌讳就是编故事,这破烂图的道行可深,你小子可别着了他的道!”
“关叔你上眼,这东西怎么样,你看了就知道!”
说着朱罡先打开那个装着成化瓷的盒子,也不同他多说,拿出手电筒递到他手上,自个坐一边儿抽烟去了。刚点上烟卷儿,老关就嚷嚷起来:
“小子你这回是真发达了!这玩意你多少钱收的?要不你匀给我得啦!我那些东西你随便挑,要钱也成,你说个数!”
朱罡先没接他的茬,而是慎重道:
“这真是成化官窑的东西?”
老关又仔细地看了看落款,又用手电筒对着胎比仔细照了照道:
“应该不会有错,成化年的官窑以斗彩和青花出名,尤其是斗彩,可以说是历朝历代,颜色最为艳丽的一种瓷器,俗话说明看成化,清看雍正,说的就是这东西。你在看看这蓝的发色,这个时代明朝的苏麻离青已经用完,所以蓝色呈现灰青,也没有宣德时期的那种色斑,色彩纯净柔和,显得更加淡雅。而且胎底极薄,是历朝之冠,后世即使也有仿造,但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这东西就是在前清那会儿就是宫廷珍品,就是达官贵人家里也很少拿得出来。我一直想着能收这么一个,也算是在行里有点儿面儿,我告诉你,这东西你可给我留着!”
听老关这么一说,朱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连忙把东西往盒子里装,这下老关可急了:
“哎哎!怎么着?师傅的面儿你都不给是吧?你说这东西多少钱收的,我直接在你后面加个零总成了吧?”
朱罡嘿嘿一笑:
“关叔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这堆东西一分钱没花!”
“你给我逗闷子是吧!”
“你看看关叔,我就说你不会信,这东西真没花钱,但我确实不能卖给你,我那天不是答应给破烂图了吗?这东西多少是人家一念想,你何苦夺人所爱呢?你那天也听见了,人对这十三姨是真心牵挂着。再说了,这东西给了破烂图也没出这个圈子,我给他出个条件,但凡这东西是你想看看,必须随时候着那还不成吗?”
老关颤抖着手,一个劲儿地摩挲着那杯子,大眼袋子都快掉到地上了,朱罡赶紧道:
“关叔你可小心着,别给摔了!”
老关长叹一声:
“难得你小子还是个守信用的人,破烂图没看错你,就是与这国之珍宝失之交臂,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看老关终于松了口,朱罡才问道:
“关叔,这杯子到底叫个什么名儿呀?这上面的花纹图样又有什么说道?”
朱罡还是想先在老关这里先把这东西问清楚,免得自己一个棒槌再被破烂图给蒙了,老关把杯子转了转徐徐道:
“你看到这红花没有?”
朱罡挠头道:
“就是这东西拿不稳,从整体来看像朵菊花,单独看一枝又有点像喇叭花。”
“嘿!就你这水平还能捡到这么好的东西,真是老天爷瞎了眼!小子,我告诉你,这花叫宝相花,又叫佛花,是莲花中最具佛性的一种表现,明清两代的宫廷装饰中运用最普遍的一种纹样,求的是佛祖保佑,一心向佛之意!”
朱罡舔着脸一笑:
“受教!受教!这图案看上去那么抽象,谁知道它是莲花的一种表现形式,这也太不像了吧!”
老关没理他,继续道;
“我看这东西就叫个‘成化斗彩缠枝宝象花纹杯’合适!”
“喔唷,这东西终于算有个名儿了,谢谢关叔!”
说着朱罡收起杯子,老关眼巴巴地瞅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朱罡连忙安慰道:
“关叔,这还有两样,你再给瞧瞧,说不定还更好!”
朱罡又将那个零零碎碎的玉器摆件给拿了出来,临走的时候,又拆散了,朱罡想不起查姥姥是怎么拼装的,脑门子都急出汗来也没弄回原样。老关抄着手在边上瞅着,嘿嘿一笑:
“别弄了,看把你尿憋出来!”
朱罡知趣儿地停了手,拿眼觑着老关,老关却依然一动不动,只是努了努嘴儿道:
“这东西叫璎珞,从这紫檀架子的大小来看,也可以叫高架璎珞,这以前是富贵人家的装饰摆件,从这大大小小的玉片子叫玉罄,那个玉花篮是吊在最下面,你可小心着点儿,这玉链子可脆,你别掰断了!”
“璎珞?关叔你看这东西值钱还是刚才那四个杯子值钱?”
老关摇摇头道:
“要说这东西也算是不错,不论色泽还是水头都是最好的品相,放在前清那会儿也是贝勒府以上的人物才买得起。但这东西和刚才那套杯子相比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你爱看个红楼梦,我就拿它打个比方,你说林黛玉和晴雯漂亮都爱使个小性子,但她们具有可比性吗?那差着级别呢,一个大家闺秀,一个使唤丫头,一个才华横溢,一个针线活还不错,这你明白了吗?”
“嘿!你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合着跟那杯子相比,这副璎珞就是个上不了台面儿的玩意儿!嘚你再看看这件。”
说着朱罡又摆出那个西洋钟表来,这回老关更是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就说道:
“这玩意儿你自己留着玩儿吧,法兰西的货,质量好,修修兴许还能用。”
看这情形,朱罡也没好意思问价格,但架不住自个喜欢,反正自己也缺个闹钟。这回朱罡算是心里有底了,看老关没落下东西,有点儿郁郁寡欢,就陪着他唠唠嗑,也顺便请教些古玩方面的知识,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听院子里一大爷又在各家各户的通知开会,这又要开什么狗屁会?朱罡知道凡是一开会就没啥好事儿,他把头伸出窗外问:
“一大爷啥时候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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