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听到梁子翁的描述。
他对着郝老实点了点头道:“大哥,应该是他。”
“多谢大哥,若非大哥帮忙,可能我还不能知道小乞丐兄弟的行踪。”郭靖的脸上充满了感激神色。
他一直觉得郝老实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郝老实却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但自己也没法对郭靖说,小乞丐其实是黄蓉,她又美又聪明,自己本就是冲着她去的……
郝老实挠了挠头道:“那个,因为我听你说你小弟的事,我也想和他结交……所以我才帮你问的……咳咳……”
唯有婠婠微微噘了噘嘴……
她一看到郝老实这么积极,就知道里面肯定有鬼。
“欧阳兄,你说,王府正在招客卿是吧?”郝老实看着欧阳克道。
欧阳克刚被晾在一边,正觉得尴尬。
听到郝老实问他,他赶忙回道:“是,王府正在招客卿。”
见郝老实有些犹豫,欧阳克赶忙补充道:
“嗯,现在若是应征的话,还可领黄金千锭。”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却是在盘算。
这绿袍少年刚故作关心小乞丐,实则应该还是为自己进入王府,找一个理由。
在欧阳克心中,他只觉得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迷恋权势和金钱。
他心中打算着。
先将绿袍少年引入王府,再用权势和其他东西,逐渐将其腐蚀。
待他沉迷于醉生梦死之后,自己再趁机找到机会……
欧阳克偷看了婠婠一眼,强自压下心中冲动。
郝老实爽快道:“行,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劳烦你将我引荐给王爷了。”
一旁的郭靖担忧道:“大哥,你,你真要去王府做那客卿吗?”
“可……可……”
他只觉得,不该为金人效力,但又讲不出什么道理来。
郝老实在他身旁宽慰道:“没事的,客卿是假,调查是真。”
说这话时,他也没有避讳梁子翁和欧阳克。
郭靖急道:
“大哥,我们自己也可调查……也……也不必依赖那个王爷。”
郝老实摇摇头。
突然,他心中一动。
“郭兄弟,不如,你我分头行动。”
“你于城中,我在王府里,同步调查。然后咱们定期碰面,交换信息。”
“你看,这样可好?”他诚恳的看着郭靖。
郭靖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那……”
他拍了拍郝老实胳膊,沉声道:“大哥你自己注意安全。”
郝老实点了点头,随即又和郭靖约定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郭靖对着他抱了抱拳,自行离开。
郝老实舒了口气。
没有郭靖在自己身边,追黄蓉时,自己心理压力也会小一点……
欧阳克和梁子翁,看着郝老实好似“真的在帮郭靖找小乞丐”的样子,心中颇为不以为然,但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婠婠看了看郝老实,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也要去玩……”
郝老实点了点头。
他对着欧阳克和梁子翁道:“下午申时左右,你我在王府门口相见。”
说罢,他便带着婠婠离开了。
欧阳克盯着婠婠的婀娜背影怔怔出神,只觉心中邪火狂涌。
梁子翁叫了他好几声。
直到婠婠背影消失在树林外,欧阳克才舒了口气,应道:
“怎么了?”
梁子翁问道:“欧阳公子,你真的要将此人引入到王府之中吗?”
“不错。”
“但此人武功高强,若是入得王府,恐怕会影响……影响……”
“有话不妨直说。”
“唉,老朽只担心,此人会影响公子在王府中的地位。”
欧阳克呵了一声,拍打着扇子轻声道:“此人虽然武功高强,不过是一介山野匹夫罢了。”
“肉林酒池、荣华富贵,他又见过多少?”
他眼中寒光一闪道:“他便是金子,也给他泡烂了。”
心中更是暗暗发誓,待将他泡烂之时,便是自己得到那艳诡冰肌美女之日!
金中都,王爷府,下午申时。
太阳已快落山。
朱红大门外,盘坐两头狰狞的玉石狮子,其后旗杆高耸。
玉石阶梯直通府内。
“赵王府”三字牌匾,高悬门上。
郝老实如约而至。
他身旁站着却是一位白袍无须的英气公子,正是婠婠男扮女装。
突然,鼓乐声喧,大门中开。
欧阳克携一众英雄好汉迎出。
郝老实瞧去,只见欧阳克此时换了一身绸缎袍子,也不复当时和自己比武时的狼狈。
他除了神情略有邪猥之外,倒也算是潇洒。
郝老实抱了抱拳。
欧阳克迎了上来。
“不知这位兄弟是?”他指着婠婠问道。
婠婠出自魔门,易容乔装,换声变脸不在话下。
她轻声道:“我是郝兄的袍弟,听说兄弟来王府应征,我便想随他来长长见识。”
“也不知是否可以?”
欧阳克脸上笑道:“自然自然。”
心中却骂道,绿袍少年果然是乡巴佬,自己来混饭吃不说,还多带了一个人。
欧阳克张望着,又对郝老实道:“之前跟着你那位姑娘没来么?”
郝老实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很失望。”
欧阳克打了个哈哈,说道:“哪里哪里!只是如此美娇娘,兄弟你竟舍得让她独守闺房,我欧阳克真是自愧不如。”
郝老实淡淡道:“这就不是你这个身份的人,所应该关心的事了。”
欧阳克脸色一窒,尴尬一笑。
心中却是怒火上冲。
这人竟这样博自己的面子!
这里可是王府!他当这里是谁武功高强,便说了算的地方吗?
他眼中一转,计上心来。
欧阳克又打了几个哈哈,便将郝老实和婠婠迎了进去。
他有心向“乡巴佬”显摆,排场便足,走的路线也精挑细选。
回廊蜿蜒,曲径通幽。
两侧罗列奇珍宝树,绝不重样。
不仅如此,在冬日里,树上竟还有鸟兽嘻鸣。
五步一景,十步一画。
即便是奴婢仆人,也身着绫罗缎子。
他们见了欧阳克一行人,纷纷半跪行礼。
更有诸多暗哨明卫,或匿或隐,穿插于景色之间。
法度肃穆,气象庄严。
欧阳克洋洋得意,带着郝老实,在庄中走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这才来到前厅。
待郝老实坐定,欧阳克命人斟上一杯好茶。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也浅品一口。
“这是雾山银针老树茶叶,三年不过才产数十斤,遍寻天下也难得。只有在王府中,托王爷的面子,这才能喝得到了。”
欧阳克叹道。
随即,他又假装不经意,向郝老实问道:“兄弟,这王府的气派,感觉如何?”
郝老实道:“好是好,但是……”
“但是?”
郝老实叹了口气道:“但是却容易令人沉沦。”
“令人沉沦?”
他看着欧阳克继续道:“就比如说吧,兄弟你正当壮年,本应内力强劲持久。”
“但我之前在松林时,和兄弟你对练,却感觉气血虚浮。”
“当时我还不解,为何兄弟你年纪轻轻,就手软脚软,肾亏肾虚呢?”
欧阳克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
我给你乡巴佬开眼,你却说我肾虚?
郝老实却不管不顾道:“唉,看了这王府我才明白,兄弟你沉迷于享受,荒废了武学呀!”
欧阳克勉强道:“哪里哪里……”
郝老实却继续说道:“兄弟我并非说玩笑话。”
他看了欧阳克一眼道:“不信你自行运气感觉一下,是不是手软脚软,腰膝酸痛?”
“这是肾亏肾虚的体现呀!”
欧阳克感觉这话没法聊下去了,再聊自己恐怕会控制不住情绪。
他急忙站起身来。
但没想到,因之前和郝老实对掌,消耗实在太大,还没来得及恢复。
腿竟真的微微软了一下。
他赶忙咔得将腿绷直,但无奈,这个细节还是被郝老实看到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肾虚吧!”说完,郝老实还拍了拍欧阳克的腿弯。
欧阳克被他拍得一软,差点又坐了下去。
他赶忙用手扶住椅子,接着往旁挪开一个身位。
“郝兄,我去向王爷禀报一声,你在此稍后!”
说完,便逃也似的急匆匆走掉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要补肾啊!”郝老实高声道。
声音太大,这话却是被旁边的仆人们听了去……
婠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可真坏。”
郝老实轻声道:“对付这种人,可不能给他面子,不然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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