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线木偶 第二章 旅途

我们五人艰难地徒步在318国道，烈阳当空照，我们汗流如注，体力耗尽，没想到318国道是如此的惊险，悬崖峭壁间，蜿蜒崎岖的公路，悬崖下是滔滔不绝、乱石成堆的怒江。峭壁间滚落的大石头把公路斩断，我们只有从峭壁下面的石檐攀爬绕道而行。好不容易我们来到一个叫飞来的小镇上，给一家农户递了根烟，终于征得农户同意，可以在农户后山的那块空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这时天公不作美，傍晚时分突然下起了小雨，我们匆忙吃了点干粮就各自搭建起帐篷。月月却一直踌躇着，没有搭帐篷，一问才知道她只带了睡袋。

“我们这有三顶帐篷，我和老苏有一个帐篷，老驴和阿城分别有一个，但是咱们这四男一女，怎么办？”章男说，“要不，老驴，把你帐篷借给月月，和阿城挤一挤吧。”

阿城的脸沉了下去，看这样子他是有话想说，还没等他开口，月月强先一步说：“我一人住帐篷有点害怕，要不我和——”月月有点难为情“我和老苏他们住一起吧。”

月月这么一说，反而把我吓一跳，月月一路上沉默不语，我以为她在为我们一起组队徒步的事情而郁闷。

“这怎么可能?我们帐篷装不下三人，这绝对不行。”章男被惊吓到几乎要跳起来，洪亮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平地上一直回荡。

“小点声，章胖，你这扩音器似的喇叭，要不，咱们把这个决定交给月月吧，毕竟她是女孩子。但是三人挤一个帐篷确实有些拥挤了。要么她一人住，要么就两人吧。”我根据现状实事求是的说。

月月转身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期许。

“得嘞!你这是选老苏是吧？那我和老驴住。”章男一边跨上肩包一边洒脱地朝老驴走去，突然停下脚步伏在我耳边笑呵呵地小声说道：“老苏，今晚小点儿声。”

“去你的”我含笑着挥手朝他伦了一拳，心里紧张得要死。

夜幕降临，雨一直下，帐篷外除了雨声就是呼噜声，我紧张得怎么也睡不着，甚至连咳嗽都只能憋着。虽然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对她心动了，但是当我真正和她共处一个帐篷时，我却对自己乱跳不已的心脏无处安放。

“老苏你睡了吗？”月月拉开睡袋拉链，朝我睡的方向伏过身来。我感到她在向我慢慢靠近，我的心脏快逃出胸腔跳到地上，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还没呢？”我刚立起来，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触感冰凉湿滑。

“月月，你冷吗？刚才淋了雨可千万别感冒了，赶紧钻进睡袋里躺好。”

“我有点冷.......我......可以到你的睡袋里来吗？”

我心一紧，这个要求我可以拒绝吗？这种天大的好事来得也太突然了。但是我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身体却是诚实的，不由得往另一边挪了挪，腾出一小块地方。月月柔软而冰冷的身体钻进我的睡袋时，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欢乐和罪恶感。我们两人就这么并排躺着，看着摇曳的风雨把帐篷吹得左摇右晃，感觉真不赖。

“老苏——”

“嗯！”

“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这么大的风，我可真不敢一个人在帐篷里。”

“没事儿，快点睡吧。”

“老苏，你有喜欢的人吗？”这问得也太直接了。

“有女朋友。”该死，我怎么说实话了。

“你喜欢她吗？”这问题简直就是死命题，该怎么回答才好。

“呃——”我开始吞吞吐吐。

“你一定很爱她吧。”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晚安！”

其实我也有话想对她说，她是我有生以来第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儿，在冥冥之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这句说出来，她肯定会认为我是在故意诓骗，毕竟这是一句陈词滥调，没多少女孩会相信。

雨一直下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停，我跟章男去飞来镇小卖部买了些零食和酒水回来，五人坐在帐篷外边吃边聊。此时的月月与大伙一起聊天的时候表现得格外活泼与可爱，阿城却一直沉闷不语。

“我有点好奇，你两是特地到318国道徒步的吗？”章男开口问道。

听月月说，她很喜欢旅行，一次偶然在某网站上看318国道沿途景色美不胜收，便在网上发帖想到318国道徒步，没想到阿城在这个帖子后面进行跟帖，就这样没有任何徒步经验的他们结伴而行。

“第一次徒步？318国道不适合新手，”老驴继续说，“像我们这样专业徒步的，也容易在这里遇险。”

“你两的胆子也太大了，难怪月月连基本的夜宿帐篷也没准备。”章男说道。

“哎呀，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话。我们现在是一队，有老驴这位经验丰富的领队，瞎担心什么？路上遇见就是缘分，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干啥，有酒就大家一起喝，今晚喝个痛快，明儿我们就要通过最危险的地段了，大家团结向前冲，好好享受这段旅程赋予我们的欢乐。”我说道。

这一晚，我依然和月月住同一顶帐篷，只是她没有再钻进我的睡袋。

清晨的空中弥漫着一层薄雾，给飞来镇增添一层神秘的面纱。我和月月从帐篷出来后便一直没有说话，各自收拾背包，准备向318国道最危险的地段出发。

章男背着大包，手持摄像机跟在我们几人后面，一边拍摄一边不停地对着摄像机说话，为了给本次视频拍摄丰富环境影像，他显得格外卖力。318国道是中国最美的的公路，途径各种地形地貌，山川湖泊，这条公路吸引了众多的徒步、骑行、自驾爱好者。

“快看，你们看到了吗？前面是雅拉神山！”月月指着远处的一座雪山兴奋的喊道。

“太美了！”我不由地感叹道，昨晚的雨冲散了云层，清晨阳光沐浴，远处的雪山就像身披金色霞衣的仙子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今天可真有幸，让我遇见了日照金山的美景”说完，我向身后的月月看去，我心里最美的景色是她。

“大家注意自己脚下，前面的路马上就要又窄又烂了。”老驴作为队伍的领队走在我们最前面。早已魂魄出鞘的我这才神体归位，我们脚下原本的石子路现在已经泥泞不堪，一步一个脚坑，抬脚的瞬间鞋底会连带着稀泥腾空而起，四处溅落。

“月月，小心点，别摔了。”一直沉闷的阿城终于说话了。

“嗯，好的。”

“月月，你害怕吗？”阿城问。

“有什么好怕的。”月月没好气的回答。

“月月。”走在月月后面的阿城试图走上前扶月月的胳膊，可这一动作却被月月使劲甩开，一瞬间，阿城悬在半空的手臂无处安放，场面格外尴尬。

“月月，你没事吧？”这一动作恰巧被走在最后的章男看得一清二楚。

“没事。”月月轻声回答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

“大家小心，这地面已经断裂了，注意自己脚下。”前面传来老驴的声音。我看见老驴使用登山棒先支撑地面，然后侧身伸出一条腿跨到路面缝隙的对面，然后另一只脚用力一蹬，跳了过去。轮到我靠近这条裂缝时，小心肝狂跳不止。

“这可真他妈的高呀。”从路面断裂地方用肉眼根本看不到崖底。这时我才发现这条路面已经窄到只有两双鞋子宽度，左边是石崖，右边是悬崖，路面又窄又崎岖又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崖。

“前几天的地震造成这个地方半边路面坍塌，不过还好，勉强还是可以的。”老驴说道，“大家不用害怕。”

我费九牛二虎之力跨过断裂带后，转身想用手臂揽住月月，当我牵住月月手的那一瞬，一股沁心的冰凉侵入全身，但皮肤的细腻感却妙不可言。

“谢谢你！”这句是月月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牵住月月的那只手一直舍不得松开，我承认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了。我向后偷偷瞄了一眼阿城，他正灰着脸看着我，男人的第三感觉，他也喜欢月月，而且醋意正浓。

“大家小心前面还有碎石滚落。”老驴不愧是资深的领队，意识始终保持着警醒。

“咱们这一路多亏了老驴啊。”章男在队伍后面大声喊叫着。

“嘘！小声点儿，章胖子，你这是要把石头给震下来吗？”老驴降低了音量，“这地方落石太多了，又没安防护网，大家一定要警惕起来，注意头顶的落石。”

章男却在这最危险的地段突然来了兴致，举起手里的摄像机将我们五人各自不同的表情记录在影像里。

道路变得又陡又窄，当空的烈阳和现在所处的高海拔，沿途没有一丝可遮阴的地方，我们体力渐渐吃不消。恰巧这段路上有一处凹进去的空地，我们就地坐在了悬崖峭壁上休息，双腿之下便是万丈深渊。云卷云舒，清风拂面，云层紧贴着山顶流动，像在抚摸着山顶。悬崖之巅仿佛在俯视着众生，不知何故，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阿城将自己所带的干粮分给月月却惨遭拒绝。他两的奇怪行为让章男再也忍不住了，章男问道“你两除出了什么事？”月月挣脱开阿城，只是使劲地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

她和阿城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不想问，现在我担心的是月月，

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我将自己的热水瓶递给月月，害怕她体力支持不住。老驴这时候让我们在坚持一下，318这段最险的山路马上就要走完了，前面转个弯我们就有宽阔的石子路面通往下一小镇。

我与月月并肩坐在悬崖上，情不自禁间我牵起月月细腻的小手，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雪山，云起云落间我希望此时此刻一切都静止。

此时章男鬼鬼祟祟地移到我身边，打破了时间静止，他蹙着我耳边，带有一丝掐媚的微笑小声问：“昨晚你们两个感情升温没？”

“去你的，一脸污秽。”我恨了章男一眼，“整天没个正形。”我突然瞥见阿城正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我，他这个眼神让我不爽到了极点。我正想站起来找他理论，突然我们依靠的山体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使人根本无法站立。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我承受这剧烈摇晃努力使自己身体平衡，用尽全身力气将月月扶起来。此时山体越发晃动得厉害，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轰”地一声，我们来时的山路已经坍塌。

“怎么办？老驴”我惊慌地问道，感觉这脚底像是踩在棉花上，无法移动。我用力的抱住月月不让她摔倒。

“快，大家快跑，这里要塌陷了。”老驴大叫了一声，我们像脚踩钢丝，悬在半空，跑也不是，停也不是。这时“轰”来时的路已经大面积坍塌，从头顶上不断有滚落的石头，险些砸中队伍最后的章男。

“妈呀——”章男一声惨叫。

听见章男的声音，我下意识转过身想去拉扯他，这时候从我头顶上突然滚落下一个巨大的石头。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我眼前一黑感觉身体一弹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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