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嗖——”
“嗖——”
两道剑光划破长空。
是高凉、高启兄弟在御剑飞行。
他们尾随孙汉等人来到了灵隐山脉区域。
身在空中，整座山脉便是尽收眼底。
“从山脉形势看，只有四座灵气旺盛的高峰，不像是高级宗门的所在。”高凉地冷静地评论。
“嗯，而且除了宗主，几个弟子都只是练气期修为，肯定不是什么大宗门。”高启补充道。
“咱们进去刺探一番，获取到有用情报，以便回去向师父交代。”高凉道。
“嗯，飞进去看看。”高启点头道。
话音刚落——
“吧唧~”“吧唧~”
两人的嘴、脸突然瘪了，四只手好像扒在玻璃门上似的。
“滋溜”声中，二人两剑贴着那道有质无形的“玻璃门”向下滑落。
当然是，撞到了“狮吼虎啸阵”的结界上……
好在，两人筑基中期的修为也不是盖的。
迅速运转玄功，调整空中姿态，重新御剑升起，避免了一场坠亡的惨剧。
“没想到这儿有法阵！”
“大意了！”
两人刚稳住飞剑，猛听“嗖”的一声，似有道剑光贴身掠过。
顿时，一股强烈的乱流，差点把兄弟俩从剑上掀飞下去。
“哥，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不会是……有人御剑飞行吧？”
“不可能！御剑飞行哪有这么快的！”
二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另一边，
林叶脚踩下品灵风飞剑，极速飞往大荒泽。
一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无聊……
下品飞剑是真心拉胯！
压榨到极限了还跟开拖拉机似的！
对了，刚刚那两个蜗牛爬的修士哪儿来的？飞往我逍遥宗方向干嘛？
无所谓了，有“狮吼虎啸阵”，这俩小修士连我大门都看不到。
林叶撇撇嘴，脸上依旧挂着的无聊表情，御剑狂飞……
……
大荒泽畔。
霖在一块礁石上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冥神苦思。
分裂的大泽已复合为一，削断的山峰已不可再续。
但师父挥洒那两剑所残留的剑意，仍存在于虚空中！
他特意回到这大荒泽，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参悟这残存剑意中所包含的上乘剑道！
今天师父难得一见的出手，他却正好被剧毒昏睡了，导致没能亲眼观摩师父出剑的风范！
若不赶在剑意尚未消散前回来认真地观摩一番，他将错失一场人生中极大的机缘！
从日上三竿直到夜月高悬，他始终耳不闻涛声，目不见风云。
一片苦心孤诣，全在那残存的剑意间。
然而这两道剑意简洁到了极致，也深奥到了极致！
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捕捉到什么踪影，可转眼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数次，他始终窥不破师父残存剑意中的天机。
不由得废然而起，抚膺长叹。
这时，
一名农夫沿着泽畔行吟而来。
这农夫不过二十余岁年纪，却已满头白发，形容枯槁，颜色憔悴。
看上去，更像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霖看清他的容貌，不觉讶然：
“你是……尹？”
农夫见霖认出自己，苦笑道：
“是我。”
说着偏头望向水天间残存的剑意。
沉默了一会，尹忽道：
“霖，你有这样手段通天的师父，我真是嫉妒！”
霖道：
“你若没有离开师门，他本该是你的师父！”
尹摇了摇头，目中写满忧伤。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都静静地观摩着虚空中的剑意。
良久，尹喟然长叹：
“以剑为笔、以道为墨、以乾坤为绢帛，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好一幅笔酣墨饱的玄妙画卷啊！”
霖转头注视着尹，迟疑道：
“你……悟了？”
尹手掌向远峰断面随意一挥，跟着信手勾回，草草带过水面，叹道：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心无罣碍，浑然天成！”
此言一出，
霖霎时如闻棒喝，踉跄着跌坐在礁石上。
恍惚中，再看向那水天之间时，只见大泽里旋涡汹涌，大泽上空闪电雷鸣！
霭霭暮色中，突然涌出无数妖魔，张牙舞爪纷至沓来……
一时间，霖的双眸暗淡得如同万劫死灰，整个人仿佛陷入了魔怔。
尹看到霖的这副模样，顿时明白：他正在陷入心魔侵体的幻境！
心魔侵体，乃是修士破障的紧要关头。
莫大凶险与莫大机遇并存！
倘若修士战胜了心魔，不但能够突破一层凡障，道心也将更加坚固。
但倘若没能战胜心魔，轻则道心受损、修为大减，重则道心破碎、肉身兵解！
而此时，
在霖的心境里，
他正清晰地感受到，无数妖魔疯狂涌入自己体内，从里到外疯狂地啃噬着！
顿时，被无尽的恐惧所淹没、侵蚀、瓦解……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心无罣碍，浑然天成。”
“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心无罣碍，浑然天成。”
……
绝望中，
霖心里反复回响起尹的这句话。
渐渐地，
那些无比真实的妖魔开始淡化为残影，身体的疼痛感也慢慢减轻直至消失……
“我悟到了！”
霖猛地剑眉一轩。
混沌中似有一点寒芒先现，随后一道“十字”剑光便是撕裂了无尽的黑暗。
无量妖魔，旋即土崩瓦解……
数息后，
霖的双眸回复湛湛有神的状态。
大泽中的旋涡、空中的雷电、乱舞的妖魔都已消失。
唯见月凉如水，岸阔潮平。
“我悟到了。”
霖重复了一遍。
随即整肃衣襟，向尹郑重一揖：
“尹，你不愧是天才慧眼。我……受教了！”
尹笑里的涩意更浓：
“恭喜你突破凡障！嘿嘿，我有慧眼，终究不如你有灵根！”
霖想说点什么，却被尹挥手打断：
“我灵根已废，除非天赐机缘，否则此生已无补救回来的可能了。”
“你我同年拜入宗门，昔日并称为灵隐双骄。”
“如今你走上了修仙之路，我却成了一介凡夫。从此天尘两道，人仙殊途。真是造化弄人啊！”
“嘿，全是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说罢怅然而去。
隆隆涛声中，霖望着尹孑然离去的背影，忽然大声喊道：
“尹，回师门吧！”
尹停步，没有回头。
“回师门吧！以师父的手段，未尝不可逆天改命！你又何必自暴自弃？”
尹没有转身，摇摇头，还是走了，这次走得更快。
“回师门吧！回师门吧！”
霖的声音不断从后面传来。
尹脚步不停，脸庞却似被什么东西打湿：
“就算有逆天改命的手段，也救不回练废的灵根了！除非……呵，那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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