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害怕什么?
当外婆走到凶尸面前,凶尸的面部已彻底扭曲。
紧接着,面无表情的外婆举起菜刀,劈头盖脸就朝着凶尸一顿猛砍,嘴里更是毫无感情的数着,“一刀,两刀,三刀......”
每一刀下去,那凶尸的哀嚎都要凄厉几分,最后竟直接蜷缩在棺材的一角,身躯抖如筛糠。
我数了一下。
外婆一共砍了七七四十九刀。
准确说是她身后的鬼魂控制她砍了这么多刀。
但这还没完,随后外婆在地上捡起一块的鹅卵石在棺材里平平砰砰的敲击起来。
“咚咚咚~”
每次敲击,伴随的都有凶尸的惨叫。
终于,凶尸停止了哀嚎,外婆也停住手中动作。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再次惊掉众人下巴。
只见,外婆在盖好内棺后,随手一抓,那在湿土中吸足水,重达百斤的棺椁盖竟轻松被其举起。
“咚!”一声,稳稳的盖住。
盖好棺盖,外婆举起锄头挖掘。
当棺椁便完全没入土中,才扛起锄头,朝村子的方向离去。
片刻后,空气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惊愕。
幺叔见此情形,有些无奈的说,“此地不宜久留,回村子再说!”
回村后,我和卷毛去了外婆家。
令我们惊讶的是,外婆睡着正熟,仿佛根本没有出过门。
卷毛道:“阳叔,是梦吧?”
我摇了摇头。
打开阴阳眼,环视着四周,除了锄头与菜刀,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那附身外婆的鬼物也不曾见到。
“看来只有明日在问外婆了,今晚就先歇息吧!”
“阳叔,我可不可以挨你睡?”
我知道这小子准是怕了,所以并没有拒绝:“也好!”
由于今晚大家都很累,一躺到床上,很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鸡鸣与喧嚣中醒来。
看了看明晃晃的窗外,显然时间不早了。
卷毛依然在沉睡,我没有叫醒他。
穿好衣物,便走出门去。
外婆早已做好了早餐,面条加鸡蛋,这可是好东西,在农村一般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
外婆笑呵呵的说道:“醒了,叫徐峰一起吃吧!”
我应了一声,只能叫醒卷毛,只是那家伙实在有些懒,磨磨唧唧好一会才骂骂咧咧的走出房屋。
“外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坎上有人病倒了,等你们吃完了,我上去打听打听!”
不知为何,听了外婆的话,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早饭过后,我还未来得及问外婆昨晚之事,幺叔便火急火燎的走进屋子。
“阳子,赶紧回漓水老家去,这里恐怕是不能待了!”
对于幺叔突如其来的话,我疑惑起来,下意识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幺叔道:“村子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病倒了!”
卷毛焦急的问道:“我老爹呢?”
幺叔无奈摇摇头,缓缓的说道:“情况不妙。”
还未等幺叔说完,卷毛就跑回家去了。
待卷毛离去,我询问道:“幺叔,您说句实话,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幺叔皱起眉头,说道:“据八爷说,此地的阴气已经聚集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许多年长或体弱多病之人已然扛不住了,相信不久便会遭到鬼物毒手!”
我连忙问道:“那外婆为什么没事?”
幺叔一听,神色显得有些怪异,“我也不知道,这恐怕还得问问她老人家!”
我拒绝了幺叔的提议,此处是很危险,但要抛下外婆,我显然做不到。
走出屋子,我发现整个村子似乎被什么笼罩了般,天空多了一层灰色,显得格外压抑。
接下来,我去看望了那些病倒之人,我发现,大多情况不妙。
而大伙也是聚集在一起,讨论起来。
幺叔面带凝重的说,“大伙说说看,这要咋办?”
话音刚落,那瘸子董却是大声说道:“擒贼先擒王,一切祸根来源于那凶尸,待我拿把火去烧了它!”
欧阳八皱起眉头,不停的摇着脑袋,说道:“万万不可,毁那干尸与棺椁容易,但想要灭那凶魂,难!”
老秦也赞同欧阳八的说法,缓缓说道:“八爷所言极是,依昨晚的情形,那棺椁对于那凶物反而还具备一定的压制作用,贸然毁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幺叔连忙问道:“那依您的意思,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老秦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我们还得搞清楚,凶尸为何惧怕小哥的外婆?”
话毕,坐在一旁许久没搭话的卷毛似想起什么,说道:“那凶尸恐怕害怕的并不是祖婆,而是附身祖婆的鬼物。”
我猜测到众人接下来的动作,主动说道:“我去叫我外婆。”
当我找到外婆的时候,我发现她正与坎上的几个老朋友闲聊。
走上前,也不知怎么开口。
好一会,当我下定决心要将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外婆却主动开口道:“幺儿,你啥也不用说了,我这就跟你去!”
随即轻轻拍了拍廖爷爷手背,安慰道:“老伙计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
当我们来到卷毛家时,众人正在火坑旁商议对策。
见我把外婆带来,便让出一个位置。
外婆看一眼众人,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
话毕,卷毛便将昨夜之事说出。
我发现,伴随卷毛的讲述,外婆的神情逐渐凝重,甚至因情绪起落,面色变得有些苍白,握火钳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话毕,外婆放下火钳,意味深长的说:“她回来了,还是回来了!难怪,难怪!”
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外婆,我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外婆的手冰冷异常,仿佛暴露在室外许久一般!
这时,外婆似稳住情绪,换换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三十年前,本来这里有两个相邻的村子,一个是我们居住的大河村,另一个则叫龙光村,两个村子向来交往频繁,都在一个地主手下租土地,小日子也还能过。可是有一天意外发生了,那日的情形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天下着雨,大家聚集在一处躲雨,拉着家常。然就在大家毫无防备之时,天空响起一阵嗡鸣,乡里乡亲哪见过那大乌鸦般的稀奇玩意,都好奇的观看,正巧那大乌鸦却是丢下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听到此处,瘸子董忍不住惊呼道:“大乌鸦,黑乎乎的东西,是炸弹吧?”
外婆道:“没错!正是那招瘟的小鬼子丢下炸弹,大家哪见过这等场合,个个被炸得措手不及,死的死伤的伤!”
这时,瘸子董又忍不住了,怒骂道:“该死的小日子,要是老子早生个二十年,有他们好看!”
幺叔闻言也是厉喝道:“小日子是罪孽深重,但瘸子先别打岔,听老人家说完!”
瘸子董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只能耸拉着脑袋干笑几声缓解尴尬。
紧接着,外婆继续讲道:“此后,日本人三天两头都会在村子上空扔下几颗炸弹!大伙开始提心吊胆起来。不过还好镇里的干部来得及时,组织村民在地下挖洞!这样做效果倒明显,之后很少出现伤亡,然而正当村民们的生活逐渐正常化的时,意外再次降临,有一个村民在挖地洞时,无意挖出一些瓶瓶罐罐,很快这件事传到镇上,不少人都到他家去观赏,有的甚至还出高价收购,村民们见状也纷纷去那地洞寻宝!”
说到这里,外婆顿了顿,说道:“然而,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快便传到土匪头子独眼那里,独眼也想分一杯羹,带着手下,提枪抗刀冲下山来,先将正在寻宝的村民赶到一边。独眼人高马大,十几人近不得身,众人是敢怒不敢言,也只能放弃。从此,这些宝物便与大部分村民无缘。”
“但隔壁村有个贪财的刘老二却别出心裁,谄媚的把自己女儿搭了上去!当日的情形依然清晰记得,无论那刘翠儿如何哀求,刘老二都不为所动,执意要把她送给土匪头子换些行头,翠儿见父亲已然打定主意,只能讲希望寄托于其它村民,然村民有心无力,都是些庄稼人,怎么可能与全副武装的土匪抗衡!最后,刘翠儿眼中尽是绝望,心如死灰的被土匪头子扛回山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刚送走狼,又来了虎,没过几天,村子又摸来一伙日本人,那些家伙明显也是冲这些宝贝来的,带头的好像叫渡边原一,他们径直去了龙光村,那些家伙可没有人性,不仅抢东西还烧房屋,最后连人带牲畜都给杀了个干净!”
“消遣几日后,又去了防空洞,见有土匪把守,他们仗着装备精良,一口气全给围了,甚至还放出风声,准备上山去斩草除根,那独眼可吓坏了,为了活命竟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刘翠儿又献给了日本人!”
“后来,日本人又盯上了我们村子,好在知晓消息的我们提前躲了起来,大部分人才幸运逃过一劫,但依然有不少年轻人被抓去做了苦力!”
说道此处,众人无不为刘翠儿的遭遇感到惋惜。
同时也对土匪与日本人勾搭的恶魔行径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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