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宇宙存在着一个跟地球一样又不一样的星球,讲述着一个跟地球一样又不一样的故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经济秩序大整顿,阿宝他们那个曾经炙手可热的地方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的公司都关门了,公司里所有的人都没事干了。
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坏事,但对从小沉迷于看小说和写小说的阿宝来说却是好事,因为他又有时间可以看小说和写小说了。
一天早上他还没睡到自然醒,连生打电话给他。连生是他从前学校里的同事,在他离开学校不久,也跑去帮两个舅子做生意,大概现在也没在做了,说在一个区的工会职工球场当管理员,叫阿宝有空去打球。
阿宝听到后感到很好笑,“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还故意幽默地问:“你不做生意了?”他有点沮丧,说:“没生意做!”
阿宝问:“打什么球?”他说:“网球。”阿宝更感到不可思议,网球这时候在国内还是一项新兴的运动项目,很多人都没听说,更不要说玩,就像一个人这时候只会骑单车或者开摩托车你却突然要他去开汽车或者飞机,说:“我不会打网球,只会打乒乓球、羽毛球什么的。”
连生一方面是到球场上班后需要拉些人去打,增加球场的收入,另一方面是怕阿宝真的不想去,少了他这么一个玩伴,说:“我刚开始也不会打,练过几次后就会了。”
阿宝重生了,在十多年后的一次游泳中溺水身亡后重生了。这天下午天气很好,他到连生他们那个球场去。
球场位于区政府大楼后面,刚重新装修。原先这里只有两个篮球场,新来的区长与时俱进,喜欢打网球,把两个篮球场拆掉后重新建两个篮球场和一个网球场,按国际一流标准建造,十分漂亮。
这时候球场十分热闹,正在举办一个网球速成班,来参加的大都是区政府各部门的人员,他们以全民健身运动的名义利用上班时间在学习打网球。
周主是区工会的副主席,是这次活动的召集人和组织者,穿着一身黑色练功服。她早年是战士杂技团演员,冥冥之中又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只见她打了几下手掌,然后举起一个拳头,不是大家很听话,而是大家巴不得快点打网球,围拢了过去。
周主首先发了言,她煞有介事地介绍了开展全民健身运动的意义,还不懂装懂地介绍了网球运动的历史,还介绍了一下这次活动的教练,最后不忘说:“这时候外面有很多人听到后要来报名,没给他们报。”
周主深感自己领导眼前这么一大群人,资历不够,为了给自己撑场面,特意带来一个助理,小姑娘在大家好奇的眼光注视下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不停地把头转来转去。
副主席讲完话后一个严肃、干瘦的女人,据说是工会的什么部长,她没有穿练功服也没有参加网球速成班,估计也是被周主叫来撑场面的,也讲了话。
这时候球场那几个管理员才穿着刚买来的运动服装姗姗来迟,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走进球场。
最后教练高老师也讲了话,他是平行宇宙另一个世界的世界网球名宿麦肯罗,原先在省队当网球教练,后来转业到区里的一个企业,业余时间在外面办网球培训班,说自己是在百忙之中被硬拉过来帮忙的。
工会的办公室主任胖子是从电影《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面穿越过来的,是电影里面的猪哥哥。他不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也没有参加网球速成班,站在球场外面看热闹。他知道高老师有时候去参加国际华人篮球赛,没有见过高老师打网球,大声说:“老高啊,我还以为你是打篮球的!”算是跟教练高老师打了招呼。
阿宝自从下海做生意后很久没见到这么正儿八经的场面,而且看到他们这些在全民经商时期没有跟着大家下海做生意的人,感觉他们傻了吧唧的,有点像小品《宇宙体操选拔赛》里面的宇宙体操队队员。
这时候球场管理员阿杨还在给大家发网球速成班的小册子,他是梁山泊好汉杨志的几十世孙。当年梁山泊好汉杨志命运多舛、官场失意,先是押运花石纲在黄河翻船,后来押运生辰纲又在黄泥岗被劫,最后逼上梁山。
阿杨一边发小册子一边吆喝着,说:“要没了,要没了!只剩下这几本,要没了!”
接着开始上课,高老师分别给他们讲解了打球的姿势和动作,说:“身体要挺直,收腹,压下去,挥拍靠重心和转身,惯性带动就好。”
见一个人按他说的打出一个球,他说:“没送!”还说:“手腕不能动,转身就好。”
见另一个人也打出一个球,说:“你手臂一抬,球就没了,慢慢地上来,横扫着过去,不能舀起来。”
见一个缩着脑袋身体晃来晃去,说:“不要打完球就这个样子,要站稳!”
再对一个人说:“你看别人,不用出力,每个球都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最后他见大家都各打各的,黄色小球满天飞,一边擦汗一边说:“比我在省队当教练还累,球飞天入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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