萁豆 四十四、仙人跳

自从请了莲花火麒麟，姚佳怡店里的生意确实红火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生意又一落千丈地冷清了起来，姚佳怡坐不住了，关了店门，抱上莲花火麒麟，直奔城北而去。

一见方道长，姚佳怡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哽咽道：“方道长，生意好了几天，火麒麟又不行了，怎么办呀？”

“莫哭，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方道长伸手将姚佳怡放在桌上的莲花火麒麟拿近前来仔细端详，莲花火麒麟在方道长的手掌上转了一圈后，方道长脸色骤变，厉声道:“我上次交代过你，别人不能触摸莲花火麒麟，只要别人摸过，就破功不灵验了。”

“没有人摸过呀，我都特别注意的。”姚佳怡辩白道。

“怎么可能没人摸过，您看。”方道长将莲花火麒麟凑进烛光，指着火麒麟坑坑凸凸的头鬓道：“这都是手指印，而且不止一个人摸过。”

姚佳怡擦了擦眼泪，也凑前去看，将眼睛睁的滚圆，也看不到火麒麟头鬓上的指印:“我看不到指印啊。”

“您俗胎凡眼，当然看不到了，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您仔细想一下，那几天生意好的时候，是不是您没注意到有人摸了这莲花火麒麟？”方道长放下手里的莲花火麒麟，引导姚佳怡去回想。

姚佳怡越想越疑惑，想想那一个星期，生意着实好，店里人来人往，说不准谁就上手摸了招财火麒麟，自己没看到。想到最后，确定一定是有人摸过了，而且不止一个人摸过莲花火麒麟。姚佳怡哭丧着脸:“那怎么办呀？这莲花火麒麟是不是就废了？”

“有补救的方法，只不过施主又要破费化缘了。”方道士气定神闲地道。

“不要紧，只要能补救，花点钱都是能挣回来的，您就帮帮我。”姚佳怡听说能补救，顿时来了精神。

“您只能再请一尊金蟾回去，和莲花火麒麟相对而放，发动招财，即可。”方道长双手比着三清指，端坐在太师椅上。

“可以的，道长您帮我请吧。”

方道长收了三清指，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尊金蟾。

“方道长，您再做下法，加点招财气，还有这莲花火麒麟。”姚佳怡哀求道。

“这个不需施主交代，我也会做的，何况莲花火麒麟已经破功，必须重新做法。”方道长非常仗义。

招财法事和上次的流程一样，这次多挑了一张黄纸符咒焚烧，依然是绕着招财宝物烤炙了一圈。

这次的金蟾比莲花火麒麟贵，方道长收姚佳怡化缘价：888元。

姚佳怡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左手抱着莲花火麒麟，右手着抱金蟾，心满意足地告辞了高人方道长。

姚佳怡的收银台上，左麒麟，右金蟾，姚佳怡信心倍增，生意又红火了几天。

几天后，姚佳怡店里的生意又冷清了下来，姚佳怡心急火燎，奔往城北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两个月后，姚佳怡的收银台上，已经摆满了从方道长处请来的各种招财神物。店里的生意还是不死不活着，姚佳怡开始心灰意冷起来。

信县的初秋，依然炙热，姚佳怡吹着风扇，心里还是有一团火燃烧着，已经五天没有开单了，姚佳怡吃不香睡不着。当晚，姚佳怡躺在床上，和在城里工厂上班调休在家的自家男人吐着苦水:“我去方道长那请来的招财物，两个多月，前前后后花了八九千了，我算了一下，这两个多月，我挣都没挣出这些钱，亏大了。”

“你这个憨娘们，是不是被那道长骗了？”姚佳怡的男人提醒道。

“按理说不会呀，第一次请的那个莲花火麒麟来，店里生意火爆了一个星期呢。”姚佳怡说道。

“那后来请的那些呢？”

“后来请的，一次不如一次了。”

“既然一次不如一次，你还信？还去请？你是不是脑袋坏了？”姚佳怡的男人责备道。

两夫妻为招财物的事，吵了几句，姚佳怡一夜无眠。

次日，姚佳怡又奔城北而去。

方道士端坐在太师椅上，打着三清指，说道:“施主，看来招财物对您已经没有用了，现在唯一的招财方法只剩一种了。”

“哪一种？”姚佳怡冷冷地道。

“我说出来施主参考，成不成施主自己决定。”

“您说来听听。”

“这个方法我不轻易给人做，有些人接受不了。”方道长眯着眼道:“那就是在施主身上作法改运招财，施主要找一间安静的房间，除去身上所有的衣物，躺在床上，我给您作法，保证能转运招财。”

“这个怎么行？不穿衣服，那不丢死人了。”姚佳怡抵触地叫道。

“施主莫叫，即时我是蒙着眼睛作法的，根本不会看施主，也不触碰施主，施主大可以放心。”方道长解释道：“您想想，做出一点牺牲，就能改运招财，还是值当的。”

姚佳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垂下眼睑思索了片刻，道:“那去哪做法比较合适？”

“如果您家不方便，那就去宾馆开一间房，安静没人打扰，我也能专心给您作法。”方道长建议。

“让我想想。”姚佳怡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

方道长给姚佳怡送上一杯茶，安抚道:“施主您慢慢考虑，这是大事，莫急。”

一盏茶后，姚佳怡说道:“我做，方道长您订时间，还有价格是多少？我也准备一下。”

方道长见姚佳怡答应了，便掐着指头算了算道:“后天周三，黄道吉日。价格一千起，随施主缘。”

“行，周三，家如宾馆，我敬侯方道长。”姚佳怡起身告辞。

周三转眼就到了，家如宾馆，姚佳怡早已等侯在房内，方道长带着道器，如约而至。

方道长燃起白烛，并递给姚佳怡一瓶仙露，让姚佳怡喝下。随后，方道长取出一方长巾，绑在脑后，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边姚佳怡颤抖着除去身上的衣物，躺在雪白的被面上。

准备功夫完毕，方道长开始作法，方道长正口里念念有词，舞着桃木剑，手提三清铃，摇的“叮……叮……叮……”作响的时候，房门“嘭”的一声被外力从外面踹开，冲进来三个男人，为首的冲到床边，迅速将床上一丝不挂昏昏沉睡的姚佳怡裹进被子里。

后面的两个男人，一把提起方道士的后衣领，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痛的方道长哀嚎不已。

这闯进房来的三个男人，一个是吴德财，还有个是吴德财的侄儿，率先给姚佳怡裹被子的，是吴德财的儿子姚佳怡的男人。

吴德财坐在椅子上，一把扯掉方道长头上的蒙眼巾，厉声道:“你这个江湖术士，骗到我家来了，找死不是？”

“饶命啊，我不是骗子，我是真给施主作法改运招财的。”方道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告饶着。

姚佳怡睡的不省人事，无论自家男人怎么摇晃叫唤，姚佳怡都没有反应。

姚佳怡男人怒火中烧，转身一巴掌扇在方道长肥圆的脸上道:“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叫都叫不醒。”

“没有下药，只是催眠，作法时要催眠的。”

“放屁，你现在把她催醒。”

“现在不行，两个小时后自然就醒了。”方道长嘴角冒着血，捂着脸，带着哭腔。

吴德财不解气，招呼了儿子和侄子，又对地上的方道长一顿拳打脚踢。

方道长被揍的鬼哭狼嚎地在地上如葛虫般滚来滚去。

“你这是想迷奸良家妇女，骗财骗色，说吧，公了还是私了？”吴德财也打累了，喘着气坐下来问方道长。

“私了……私了……您开个价。”方道长摆着手哭求道。

“私了是便宜你了，我就给你算算账。你卖给我儿媳妇那些个破烂，算两万块，今天你又想迷奸我儿媳妇，算四万，加上车费，误工费和我儿媳妇的营养费，一起算八万，你不亏吧。”吴德财狠凶地敲着方道长的肥脑袋问道。

“不亏……不亏……我给……”方道长保命要紧。

方道长花钱免了一场关乎自家性命的灾难。回到住所，摘了院门外上的八卦镜，搬空了内厅里的道器，消遁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过方道长这号江湖术士般。

姚佳怡醒来后，后怕连连，说道:“幸好和你们谋划好了，不然真被那骗子得了手，我喝下那个骗子的什么仙露，一会就昏睡过去了。”

姚佳怡的男人有微词，埋怨自己的父亲:“我爸要的太少了，应该要十五万，那个骗子骗了多少钱了，改天我带人再去找他去。”

姚佳怡数着方道长给的赔偿款，看着满收银台的招财物，若有所思地嘟囔:“看来，这些东西还是招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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